第97章《大结局：我仍是忍者！》
三月三十一日清晨，漩涡博人先于宇智波佐良娜醒来。怀里姑娘的小手抓着他的肩，凸起的骨节仿佛她在梦中仍用力，一副不肯让他走的不舍。
一股酸楚发酵在博人心尖，蛰疼蛰疼的。想起昨晚因顾及佐良娜小产后身体虚弱，他们什么都没做，只是不停地拥吻彼此。
熬到零时两人仍醒着，毫无睡意的博人正好对佐良娜说生日快乐，佐良娜吸溜着鼻子，哭得红肿的黑眼睛几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自己问她怎么还不睡，佐良娜小声说想多看看他，快天明博人才睡去……
小笨蛋，小傻瓜，小憨包，我一定会回来见你的说。
博人昨晚听到她怯生生的话喉咙发堵，没法回答，因为心里这句信誓旦旦的承诺连他自己都没把握……
此时他稍稍侧首就能吻上她的发梢，唇刚触碰柔软的发丝，发觉佐良娜长长的眼睫毛颤动间被溢出的泪打湿了。
原来她醒着。
“你一晚没睡？”
“跟你无关。”
佐良娜用很平淡的语气回答，有几分像她父亲宇智波佐助的淡漠。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迹，起身扫了眼他：“该起来了，我帮你收拾。”
博人“嗯”了声，两人像寻常夫妻般起床洗漱。
一般都是妻子服侍丈夫，博人儿时就常见父亲漩涡鸣人每天早上昏昏沉沉地起来，都得靠母亲漩涡雏田那样细心的女人帮忙。不然凭他粗心大意的性子，一定丢三落四。
看到锅里早已备好的青椒牛肉汉堡、煮鸡蛋、生菜沙拉、牛奶咖啡，博人才明白昨晚一宿未眠的佐良娜，趁他醒来前，就悄悄为自己准备好早饭。
他嗓子发涩，竟一句话都说不出，只默默嚼着汉堡。里面的青椒好辣，佐良娜知道他爱吃辣，不过这次辣得他眼睛快烧出泪。
佐良娜没什么胃口，坐他对面垂着头，有些踌躇地问：“饭菜合口么？我自我感觉厨艺还是可以的……”
“哈哈哈，佐良娜喂我毒药我也喝，都很好吃的说！”博人夸张地吞了一大口汉堡，腮帮子鼓鼓的。
佐良娜忙给他递牛奶，嗔怪道：“慢点儿吃，小心噎着！”
喝了牛奶顺下满嘴的食物，博人不知是被辣得还是心里苦得，总之掉眼泪了。
佐良娜以为青椒太辣，一边道歉一边找她以前给迪蒙做的甜饼干。
忽然，博人从后背抱住她，双臂紧紧环住她的腰，头埋在她肩上：“佐良娜，谢谢你！”
终于，他哭出声了。
佐良娜似乎知道他在哭什么，既没问博人怎么了，也没安慰他，小小的莲掌覆在他停在自己腰部的手，头蹭着他的脸，眸中泪光闪烁，像黑夜的星星也在流泪。
“那你……怎么谢我？除了这顿饭，今天也是我生日哦。”
“这次回来仓促，抱歉没能给你……”
佐良娜抿唇一笑，哪里会真的计较这些。
她知道自己昏迷的这段日子，博人的本体一直带领“晓”的成员转移、安置木叶忍者村的难民，他已经很累很累了。
纲手奶奶说自己正好在博人十六岁生日那天醒来，因为她的平安便是给他最好的生日礼物；那么，她也要他在自己十六岁生日这天开开心心的，因为他的快乐就是给她最好的生日礼物。
少女侧过脸，抓住博人的手摸自己的长发，俏皮道：“吃完饭给我梳头，帮我戴上‘蝶骨’发卡。”
“哈哈哈……没问题！”
“你们男人都粗手粗脚，可别拽疼我！”
“我要弄疼你，自觉被你扇耳光！”
“卑鄙！你明知我舍不得打你……”
“那我更舍不得弄疼你呀。”
“切，你弄疼我的次数还少？”
“我……”
对话从佐良娜一开始有意为之的调侃，到她无意中引向的暧昧，令两人都羞得说不出话。
还是佐良娜先推开博人，才终结了这个本就敏感的话题。
疼有很多方面，大致分为皮肉之痛与心灵创伤。
其实，博人和佐良娜都曾给对方这两方面的疼痛。要说谁伤谁太多，早已算不清，那就把过去的爱恨情仇梳成顺滑的万千青丝，化作绕指柔……
这是博人第一次给女孩子梳头，以前妈妈和妹妹漩涡向日葵都是短发，自己与老爸漩涡鸣人更是一头短毛，连梳子都不怎么用，所以这也是博人第一次认真探索梳子的功能。
佐良娜的梳子是带着淡淡香气的檀木梳，梳齿的密度宽度适中，很适合她这头乌黑茂密的长发。
博人从头顶给她轻轻梳下，一边梳一边抓稳头发，防止在打结的地方弄疼她，连头皮都轻轻触碰，怕尖尖的齿头扎疼她。
他谨小慎微到大气都不敢喘，好似佐良娜的头是香软滑嫩的布丁，每一根被博人宁肯慢慢用手解开结，都不舍让其脱落的长发，是价值连城的金丝。
“嘿嘿嘿，好傻呀。”
“呼……笑什么？”
好不容易把长发梳好，博人有种最好的工匠打磨出珠宝的成就感。
他正痴迷地抚摸佐良娜如一层轻纱般柔美的青丝，却被她的笑声扰乱心情。
“你呀，梳个头都这么紧张，我也没那么娇气，扯疼就扯疼呗，很正常的事，况且也没多疼的说。”
“那不行，我不能让佐良娜感到一点儿疼！”博人非常严肃，双手捧着她的长发，从发顶到发尾一路吻下。
少女两手托着羞红的脸，博人偷笑一声，将她右耳侧的长发撩到耳后，别上鹅黄色的“蝶骨”发卡，欣赏镜子里似耳畔落下一只金蝴蝶的女孩，满意地笑道：“我家佐良娜真好看的说！”
这一幕让他想起儿时他们结缘于蝴蝶与雏菊的美好记忆，当那只被他追逐的金蝴蝶，正好落在坐长椅上安静地看书的佐良娜身上时，那是博人出生以来见过的最美的风景，惊艳了他的童年……
“哼，算你有眼光！”佐良娜摊开手笑出声，眼圈却红红的。
她站起转向博人，两臂搭他肩上，明明在笑，眼里的光越来越亮，最后滑出一道道银河、跌出一颗颗钻石：“我也要在……在未来等你的说！不管是你这次平安归来，还是黄泉……路上！”
和上次她故意激怒博人，逼他放弃自己这个瞎了眼的“灾星”，以致成功后她笑得好开心，开心到眼泪都没了的悲恸不同。
佐良娜这次哭得好开心，开心到眼泪越流越多。每一道银河、每一颗钻石，都是他们此生最浪漫的超越生死的爱情承诺。
“一言为定！”
博人吻着她脸上银河一样的泪痕，这是他们自小就是青梅竹马，相依相伴的青葱岁月，爱了好久好久。
博人吻着她脸上钻石一样的泪珠，这是他们经受各种磨难后，不离不弃的刻骨铭心，爱得很深很深……
三月三十一日的木叶忍者村，天蓝得有种深邃如海的广袤高远，熬过去还有人间四月最芳菲……
日出时就早早等候在这座已空无一人的废墟之城的川木，正愣神地摩挲向日葵绣给他的九喇嘛护身符，露出温柔的笑容，下一秒看到同样是蓝眸的博人，穿着一套格外破旧的黑披风，准时出现在火影岩上，让他差点儿错认成向日葵。
不愧是亲兄妹，神都改不了的血浓于水。
两人对视一眼，在足底发动查克拉，同时瞬身矗立在岩刻上，与地面保持垂直。
上空的风呼呼的，不时吹拂他们的头发，这一幕真让人怀念，像回到四年前博人被川木杀死又复活后，两人在岩刻上第一次坦诚谈论今后的命运……
那时，十二岁的博人拿着师父佐助给自己的护额，出神地看着上面象征叛忍的划痕，忽觉被大筒木桃式用楔填充身体组织的自己，也像这个护额一样，喃喃道：“‘那只蓝色的眼睛，总有一天会夺走你的一切’，这是那个搞不清状况的家伙说的。”
川木知道博人指的是仍活在他体内的桃式，颔首道：“啊。”
“他说我总有一天会失去一切。”博人望向川木，眼神倏地凛冽起来，好似那时就预感到，川木会是那个夺走他一切的人。
川木眯眼，视线像一道意欲穿破博人的刀光：“博人，你心中的一切是什么？是村里的生活？还是家人？或是同伴？那些东西是我一开始就没有的！”
对比一出生就拥有一切的博人，一无所有的川木下意识地咬牙：“我心中的‘一切’，就是七代目能继续活下去！你这次捡回一条命，就表示威胁到七代目性命的存在又存活下来，劝你别忘了这一点。”
“我知道，我已下定决心了……”博人明白他的意思，自己仍是一颗随时会威胁父亲乃至木叶的炸弹。
川木冷冷侧身，显然不相信博人的意志，正如他后来借艾达的神术调换两人的人生，就等同于再次杀死博人：“听好，凡是威胁到七代目性命的家伙，无论是谁，我都格杀勿论！”
“看我扭转那荒唐的预言！”博人目光坚毅，戴上佐助的护额，像一场命运的宣誓。
两人攥紧拳头，对不同的目标，异口同声出同一句诺言：“我将亲手实现！”
时隔四年，当博人体内没了桃式，川木要守护的还有向日葵时，两个曾亲如兄弟的男子，在佐良娜生日这天，为了自己坚守的正义而战。
“呦，是怕打架弄脏你的衣服，怎么穿得这么破？像老掉牙的东西。”
“这是佐良娜早上亲自为我换上的她父亲，也是我师父宇智波佐助留给我的衣服，包括我手里的草薙剑，还有怀里的护额。他把最珍爱的女儿佐良娜托付给我，还有他守护一生的忍界的未来！”阳光下博人的蓝眼睛格外明亮，苍穹的辽远，大海的深厚，一江波光潋滟的春水。
川木愣了一会儿，灰眸里的情绪既向往更嫉妒，举起长长的黑铁棒对着博人：“那又如何？现在的你，身边除了因小产而半死不活的佐良娜还在，你已失去父母、失去妹妹、失去师父、失去孩子……也许还有更多！桃式的预言已应验了！”
博人张开两臂，胸前佐良娜绣给他的白雏菊护身符，乃至妹妹绣给自己的守鹤护身符随着他心跳加速，恍若活了起来：“事实上，我也曾失去佐良娜长达半年之久，那段时间才是真正的失去‘一切’。但最后她仍回到我身边，我与她的红线不曾真的被斩断，因此……”
他慢慢抽出刀鞘里的草薙剑，身姿挺拔如松。
少年头顶蓝天，剑锋指地，顶天立地：“我们的父母、我们的妹妹小葵、我的师父、还有我和佐良娜的孩子……包括我所珍视的一切，有朝一日全部会回来的说！可见桃式老神棍荒唐的预言，首先就被我与佐良娜扭转。我会用自己的行动向世人证明，我是漩涡博人！你懂么？我的兄弟！”
许是憎恨无论何时，博人身边总有人陪着他、信任他、爱着他，川木不想再看到博人那副不管遭遇何种逆境都阳光坚强的样子。
他承认比起杀了博人，他更想挫败博人身上那种总能刺痛自己的朝气，比光还刺眼。
川木结印，通灵出神明芝居交给自己的十尾，站在这只咆哮的怪物身上，怒吼道：“够了！别说了！”
“笨蛋！我不仅要说过你！还要把你打到认输为止！”博人开启“仙人金身模式”，这是他四年修行中，在佐助的指导下，结合仙人模式与身体中大筒木的力量，研发的一种堪比鸣人的初级九尾模式的战术，而且除了草薙剑法，他已掌握风、雷、水三种查克拉属性的性质变化与形态变化，各种螺旋丸更练得炉火纯青。
在十尾响彻云霄的咆哮中，两个均继承大筒木力量的年轻人，开启一场拼上性命的争斗。滚滚硝烟在木叶上空弥漫，直到火影岩刻尽数被毁也不分胜负。
“我承认你现在很强！可惜这已是神一样的大筒木、科学忍具纵横的新时代……”战斗中眼看十尾竟被博人的净眼制服并净化，川木站在鸣人被炸了一半的岩刻上，握紧拳头冷笑道：“忍者时代已结束了，博人！”
每次使用净眼，都对博人的身体造成不小的负荷。他闭着右眼暂时修整，两手握住草薙剑扎地上：“没想到你能做到这地步，川木！”
是你这个忍者太难缠，执着得跟你老爸一模一样！
川木心里说道，左掌聚拢，楔在手臂上蔓出黑色的纹身：“我把你也送到七代目那里吧。”
博人掏出佐助布着两道划痕的护额系在额头。横着的一道，是他们父辈年少时在终结之谷因道路不同，导致挚友之情决裂的痕迹；竖着的一道，是自己和川木四年前因立场相对，造成兄弟之情决裂的痕迹。
老爸，师父，你们都曾说忍者的本质不变。那么，我和川木，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因吸收“蝶骨”中大筒木芝居的感情化作心脏，博人右手的楔在身上蔓出蓝、青两种颜色的纹身。他手持草薙剑，睁开净眼的一刹，好像昔日叱咤风云的七代目火影·漩涡鸣人及宇智波佐助，这两位打赢第四次忍界大战的英雄，同时在这个被预言能打倒神的少年身上复活，对宿命呐喊出振聋发聩的反抗：“可我——仍是忍者！！！”
话音落定，两人手持武器冲向彼此。草薙剑与黑铁棒碰撞出炫目的火光，这场关乎忍界命运的兄弟之战，仍在持续……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