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

    “是在这里吗?”

    “是的,厂长,县政府的人说的就是这里。”姚旭东再次抬头看了看招待所的牌子,确定是这里,带着人走进去。

    就在昨天,他们打听到冯同志已经从雷江出发,算了算时间,她应该已经到达威海,正好避开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

    姚旭东心里悬着的那颗心刚放下一半,就被一位自称县政府同志的话高高提了起来。

    原来,冯同志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困在了雷江山区,现在与其他被困同志一起被解救出来,暂时安排在部队招待所休息。

    姚厂长检查了下对方的证件,确定对方不是骗子,客气的把人送走之后,退了这边招待所的房间,带着人立刻来到这里想弄清楚具体情况。

    “站住!来干什么的?”

    一进入前台,他们就被两名身着军装,面容严肃的军人拦住了。

    “你好同志,这是我的介绍信,我是罗源县钢铁厂厂长,我叫姚旭东,是来找我们厂司机冯思橙同志的,县政府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们她在这里。”

    仔细核对完信息,他们被允许进去。

    “冯同志在二楼最东面二零七,别走错了。”

    “好的好的,感谢解放军同志。”

    三人从楼梯上去之后,发现二楼的走廊里站着四位笔挺的军人,他们每一个人都面容严肃,一动不动的守着走廊。

    “你好同志,我们是来找冯思橙冯同志的。”

    “她在那一间。”被问的守卫人员指着里面一间。

    “谢谢,谢谢。”直到走到二零七门前,三人都能感受到身后如影随形的目光注视。

    ‘扣扣’

    ‘吱呀————’门一瞬间被拉开,冯思橙早就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厂长,张部长,薛秘书请进。”让开位置,等人都进来,冯思橙冲着走廊上看着他们的四个守卫人员点头致意,关上房门。

    走廊上再次陷入寂静,四人的眼神在空中碰撞,心里好奇,可军令在身,他们只能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专心执行任务。

    冯思橙住的是一间双人标准间,里面有两张床两把椅子,空间比较小,他们来之前,已经有人通知过她,她把另外一张她不睡的床推到墙边充当椅子使。

    “小冯,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跟部队的人在一起?还有,我在下面没看到你的车,车停在哪了?”

    刚一坐下,张学林就迫不及待的开始询问,他是运输部部长,最看重厂里的几辆运输车,那可是他们心肝宝贝,坏一点他都心疼半天。

    上次老黄他们俩是没办法,谁也不想的,车子被开回来之后,他坐在车头里抽了一夜的烟,心疼啊。

    这次虽说来的时候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连车都没有了,这让他完全失去了冷静。

    “老张,坐下说,坐下说,别激动。”

    “厂长,我怎么能不激动,先不说车,这批货好几万块钱,出了问题咱们谁都抗不了!”张学林冲姚旭东说完,目光紧紧盯着对面淡定的人,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

    “车不在这。”

    不在这?三人的心里一沉,最坏的结果还是发生了,冯同志在哪车就应该在哪,现在她人在车不在,还与部队的人在一起,这…………

    “放心,车和货都好好的,只是一时半会取不出来。”怕再说不说清楚,对面年龄大的两个就要晕过去了,冯思橙赶紧说完后半句。

    “呼~吓死我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车在哪?为什么一时半会取不出来?”

    “在山里,水太深,得等。”饶是冯思橙有千般手段万般本事也不能把车从大腿深的水里开出来,只能等水位下去才行。

    对于这次因为她个人行事耽误厂里的运输任务,她感到非常抱歉,可是具体原因属于机密,她已经被叮嘱过不能说出来,否则他们都有麻烦。

    姚旭东皱着眉头,他又想抽烟了,“小冯,你这行驶时间不对啊,几天前你就报备过要从雷江出发前往威海,即使路上路况不好耽误点时间,也不至于晚两天还在山里徘徊吧。”

    龟仙岛是国家新开发的军事岛,从威海到龟仙岛的路程他不清楚,但是从雷江到威海的这段路还是有人走过的,即使他没亲自跑过这段路,也知道用不了这么长时间。

    面对三人六只眼睛灼灼的视线,冯思橙沉默了,该怎么解释才能既不泄密还符合逻辑?她有点麻爪,让她练武她行,让她撒谎她经验着实不多。

    好在听到汇报,知道她单位的领导到来的部队政委解救了她。

    姚厂长三人被政委带走,解释的事情应该不用她操心了,第二天在询问了她身体恢复情况之后,她被带到了雷江军区部队。

    远远的,她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萧慎,帮他推轮椅的小战士一直在劝着他什么,他身边还站着的一名女军医,脸色十分难看。

    两人对上目光,萧慎的眼睛一亮,随后自己转着轮椅的轮子直往她这边跑,身后的人猝不及防被带的踉跄了两步没抓牢。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冯思橙不赞成的看着对象难看的脸色,虽然她使用了内力帮他稳住伤势,让他恢复的更快一些,但是失去这么多的血可不是一时半会能补回来的。

    再加上对方固执己见,最后还拖着受伤的腿搬仪器,伤口又撕裂开,她们分开的时候他发着高烧,已经陷入昏迷,冯思橙担心的又悄悄往他嘴里塞了两颗药丸子,怕三辈子第一个男朋友还没正式谈恋爱人就没了。

    “我担心你。”他担忧的看着对象,要不是人多他就拉住她的手了。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进去了。”

    会议室的门缓缓合上,遮住了那抹高挑的身影,萧慎等在门口满心的忧虑让他十分焦躁。

    “这就是你对象?”徐音黑着脸看着萧慎,语气十分僵硬。

    “不关你的事,少打听。”

    “什么叫不关我的事?我是为你好!赵阿姨…………”

    “住嘴!徐音,不要逼我把事情做绝。”

    “你!……好,我走。”徐音气冲冲的转身离开,推车的警卫员看着人消失,识趣的没插嘴,心里对这个女医生十分看不上。

    领导让医生随时注意他们团长的情况,她这倒好,转身就跑,丝毫不顾及团长的身体,未免也太不负责任了。

    一进入会议室,冯思橙愣了愣,里面的人数有点超乎预料的多。

    上辈子她被工友女儿带着看什么狼电影的时候,一般部队审问的人也就四五个,顶多加上记录员六个吧,怎么到她这里一屋子起码十几个人,长方形的空间只有靠门的这一边没有人,其他三面全是人,还是双排的!

    “冯思橙,女,17岁,出生于1951年出生于青山县白毛镇洪都公社韩家村,罗源县钢铁厂司机,父亲冯永,罗源县食品厂司机,1965年意外去世,母亲纪澄,魔都知青,1950年下乡到韩家村支援建设,现与罗源县革委会主任赵大富结婚…………以上是你的个人信息,请问是否属实?”

    “…………属实。”比她知道的还细,起码她不知道原身的母亲二婚对象叫赵大富。

    “冯思橙同志,后面的问题请你如实回答。”

    “好!”

    看到她这么配合,一直负责发问的中年军官面色缓和了一些。

    “请问你是如何与萧慎认识的?”

    “…………”冯思橙皱起眉头,并非是她不想说,只是她与萧慎之间发生救命时间可不是一件两件,这得说到什么时候?

    “为什么不回答?”中年人高声问道,坐在他旁边的老者咳嗽了两声提醒他不要太过,端起茶杯喝了两口温和的说道,“小同志是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这些人都穿着军装,但是肩膀军衔的位置都空着,从坐位排列上来看,正在问她的老者地位应该不低。

    “我们相识的过程挺复杂,中间还出了许多情况,事情太多说完太累。”言下之意就是懒得说。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中年人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气氛开始紧绷。

    冯思橙身体往后一倒,长腿一蹬,连人带椅子往后挪动,大长腿放松的移动到桌子两边,“态度?你们这三堂会审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不是救了这么多人而是杀了这么多人呢。”

    僵持了一会,坐在她左手一排桌子上的人笑着说道,“冯同志说笑了,谁要是抹杀你救人的功劳,我们独立团第一个不答应。”

    “我是独立团师长白枫林,感谢你把他们都救了回来。”白枫林不顾政委的劝阻,执意站起身脱帽致谢。

    在场的人看着他的做法,有人气愤有人欣慰。

    冯思橙立刻站了起来,坦然接受了,她确实做了好事,救了人,应该得到感谢,不过…………

    “没全部救回来,有些牺牲了,风大水深,没办法把他们搬到崖壁下,所以我把他们藏在巨树上了。”希望狂风暴雨没有把这些可敬的人带走。

    “你说什么?”白枫林失态的从桌子里面跳了出来,在场的很多人都站了起来激动的看着这位年龄不大,本领神秘的女同志。

    “我说,那些牺牲了的同志,尸体被我藏在巨树上了,需要我带你们去找吗?”

    “走!”白枫林立刻带上军帽,拉开门准备出去。

    “白枫林!你想干什么,站住!”坐在中间的老者沉声喝止,跟着白枫林的几人猛地停住。

    “路局,小子们等着回家呢,有什么事,我一力承担!”白枫林的声音哽咽,倔强的没有回头。

    路局阴沉着脸看着他的背影,“你的责任当然你来背,可这位女同志的事,你背不了,就算是为了那些还在山里等着的战士,你也得把事情弄清楚才能去,明白吗?”

    老者厉声说完,缓缓坐下,老白与他虽然没有交情,但是他们一家的事情他也听说了,老白夫妻已经没了,他不想连白枫林这小子再出事,老伙计们离开的已经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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