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珠发冠

    云旎躲在角落背书就是不想被打扰,但是人家要站在这里讲话,她又不能把人赶走,还被迫听了一耳朵八卦。

    “掌门师尊要回来了,你知道吗?”一个女修对同伴说。

    同伴惊呼:“真的假的?往年掌门师尊不都是祭祖大典的时候才回来吗?今年怎么这么早回山?”

    女修叹气:“唉,还不是大师兄情形不好,掌门师尊年年去瀛洲求药,都吃了闭门羹,今年不行了,听说大师兄撑不住了,掌门师尊不回来,还有什么办法?”

    同伴也有几分难以置信:“怎么会?大师兄不是用秘法吊着命吗?怎么突然撑不住了?”

    女修看了看四周无人,压低了声音说:“听说是因为清蓉师姐在人间的未婚夫来了,要她回去完婚呢,让大师兄知道,可不就气急攻心,吐血昏迷了嘛!”

    女修的同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当年就是因为清蓉师姐拒绝了大师兄,大师兄才被天雷劈得惨不忍睹,如今吊着半条命,心上人却要嫁给别人,换成我我也不想活了呀,大师兄真可怜。”

    女修叹了口气,挽着同伴的胳膊走远了:“谁说不是呢......”

    在角落背书莫名其妙听了师兄师姐八卦的云旎:“......”

    想陪小公主背书也莫名其妙听了八卦的祈思追:“......”

    半晌,云旎尬笑道:“要不,我们还是回自己的院子背书吧?”

    她真害怕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明天连门派里有几对野鸳鸯都知道了,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啊!

    祈思追看看天色,也差不多到了下课时间了,就说:“妹妹先回去吧,我还要去戒律堂领罚呢。”

    云旎撇了撇嘴,敷衍地鼓励了一下他:“加油。”然后转身走了。

    祈思追愣在原地,他故意在小公主面前卖惨,原本以为她会主动陪他去戒律堂,谁知道她居然直接走了,走了?!

    目光沉沉地看了一会云旎的背影,祈思追拢了拢袖子,直奔戒律堂。

    他今天惹了步清蓉不快,以上辈子步清蓉那睚眦必报的性子,行刑时她必然在场。

    祈思追预料的不错,步清蓉虽然没有亲手抽他,但也坐在旁边淡淡地看完了全程,有掌门师姐看着,行刑的人哪敢放水呀,结结实实五鞭子抽下去,祈思追被抽得后背血迹斑斑,得有许多天下不了床了。

    他毕竟还是个没有修炼的普通人,身体素质再好,也受不了这平时抽修士的鞭子,趴在刑台上出气多进气少。

    步清蓉一改在弟子们面前温柔和煦的样子,颇有些冷漠地欣赏了一会祈思追狼狈的模样,才吩咐人把他抬回曦光院。

    戒律堂的人早就习惯了二师姐的喜怒无常了,往年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二师姐的新人就是被打死的也不是没有,可掌门师尊不在,二师姐代理掌门之位,打死一个普通人,连长老都不会过问。

    至于长老们知不知道,他们也不清楚,反正他们这些戒律堂的人是不敢胡乱往外说的,打死不过报个病退,弟子院那么多弟子,谁会细究某个弟子哪去了。

    至于弟子们在人间的亲人就更不必担心了,来仙山修仙的人多数在人间都没有牵挂,就算有,仙门弟子隔绝红尘,几十年不见也是常有的事,没人会怀疑什么。

    祈思追死狗一样被抬回去了,步清蓉也就离开了,她平时很嫌弃刑堂的血腥气,轻易不会踏足。

    留下戒律堂弟子收拾残局,洗去血迹,只有他们这些经常接触二师姐的人才知道,她可是个妥妥的两面派,没看到二师姐背上背的嬴蛇剑吗?这就是个毒蛇一样的女人,谁要是被盯上了,不死也得脱两层皮。

    想起大师兄如今的惨状,戒律堂弟子打了个冷颤,连忙摇摇头不敢再想。

    云旎下课后匆匆去饭堂拿了两个馒头就回槐园了,南北二院的弟子住所有人住的需要登记,她的院子命名简单粗暴,就叫槐园,好记。

    啃完馒头填饱肚子,云旎看了看天色,这黑灯瞎火的在住所练剑有点施展不开,就提着剑出门了。

    槐园独门独户,又靠近后山瀑布,索性还是有点距离,不至于让她每天听着轰隆隆的瀑布水声睡觉。

    今夜月光明亮,云旎拿着木剑抱着剑谱来到了瀑布下的深潭边,这里有一大片绿草坪,因为靠近水源,长得嫩生生的,十分生机勃勃。

    云旎坐在草坪上翻看《玉衡剑法》,她记忆力很好,很快记下第一套招式,然后放下剑谱,提剑在潭边练习。

    第一遍有些生涩,但到底是磕磕绊绊把剑招记下来了。

    第二遍勉强能把剑招衔接上了。

    第三遍逐渐流畅。

    第四遍开始有了行云流水的美感。

    到了第五遍,云旎开始试着用剑招去攻击水花,她还没有引气入体,剑上没有凝聚灵力,被水花浇了个透心凉。

    云旎冷得打了个哆嗦,这才回神,捡起地上的剑谱匆匆走了,她得回去沐浴换衣服。

    过了会,草坪上响起沉闷的笃笃声,一位白衣仙君点着青竹杖走了出来,在云旎练剑的地方停留了许久。

    他穿着和步清蓉差不多样式的广袖法袍,只在衣摆处用墨色丝线绣出飘逸的飞鹤纹,肌肤如玉般莹白,脸型流畅,唇色嫣红,即使眼睛上蒙着白色丝带,也足见此人仙姿玉骨。

    良久,白衣仙君闷闷地咳嗽了两声,呢喃道:“倒是有几分天赋。”

    第二天云旎再去疾风院练剑,却没有见到祈思追,问过曦光院男弟子才知道,戒律堂的人五鞭子差点把祈思追打死,别说来练剑了,他现在根本都起不来床。

    云旎又问受罚之后弟子院有没有派人照顾他,有没有给他伤药,得到了否定的回答,顿时心头火起。

    这是什么意思?昆仑山堂堂一个正派仙门,这么多弟子在此修炼,受了罚挨了打连伤药都不给一瓶?难道是看新弟子好欺负?就算打死了也是悄无声息的死了没人管?

    别人不知道祈思追的身份,云旎又不能当做不知道,他不仅仅是北冥国的未来国君,还是《问情》书里的大反派,他要是死了,恐怕《问情》也写不下去了,这书中世界都得崩塌。

    而且就算祈思追是个什么身份都没有的普通人,既然云旎知道了,也不可能当做不知道,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她还不至于如此无情。

    云旎恨恨地看了一眼系统光屏上那几个大字:任务二,帮助祈思追。

    心里十分不情愿,但理智上告诉自己不能不管祈思追,只好在课后捏着鼻子去医阁自掏腰包买了伤药,又托付和祈思追相邻的一个男弟子照顾他,报酬是一枚做工精美的东珠发冠。

    云旎来昆仑山别的没多带,衣裳首饰带了一大堆,在这里又穿不了戴不了,花出去根本不带心疼的。

    弟子院的人比起灵石要更喜欢人间的银钱和珠宝,毕竟灵石虽然珍贵,但他们修为低微化用不了,虽然此时在这仙山上修炼,但也有很大可能修不出什么名堂来,不如积攒些财宝,日后下了山也有些本钱。

    那男弟子倒也淳朴,拿了云旎的首饰,日日都去给祈思追送饭,上药,虽然只能吃馒头,但也比没得吃强。

    不知道是反派光环还是祈思追本身自愈能力强,十来天后他就能下床走动了,下床第一件事就是去槐园找云旎。

    曦光院男弟子多,云旎不方便过去,祈思追来朔风院却毫无心理压力,他名义上是云旎的族兄,云旎才九岁,搁人间还是个小娃娃,家人来探望也是人之常情。

    朔风院的女弟子还贴心地把拄着拐杖的祈思追引到槐园门口才离开,连这拐杖也是住他隔壁那男弟子给做的。

    祈思追知道云旎拿东珠发冠换男弟子来照顾自己,心中又是讶异又是感动,果然是那个小公主,今生依然如此善良,虽然平时看他不顺眼,但他出事的时候,也只有她会拿自己最喜欢的东西来做交易,关心他。

    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祈思追在心里暗暗发誓,等他变得更强大更有钱之后,一定把小公主的东珠发冠再换回来。

    云旎下课叼着馒头回来,看见祈思追拄着拐站在自己家门口,吓得嘴一张馒头掉了下来,被祈思追伸手接住,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见到我这么惊喜?馒头都差点掉了。”

    云旎满脸黑线,惊喜?是惊吓好不好?

    自从完成了任务二又得到十积分后,云旎的心情就没好过,她是一万个不愿意再完成任务了,也因此跟系统抗议了好久,但始终无果,系统最近好像出了什么问题,除了任务播报根本就不理她,但惩罚却没打折扣,很多次她在疾风院上课的时候,在家里睡觉的时候,在水潭边练剑的时候都会被系统突然惩罚,疼到弯腰在地上滚。

    系统给的疼痛等级太高了,已经不是她这副孩子身体能承受的了,但即使云旎抗议也没用,依旧天天被惩罚。

    系统发布的任务三是满足祈思追一个心愿,再加上每天疼得满地打滚,云旎已经不想看到祈思追了,冷冰冰地让他回曦光院去,以后不要来找她。

    祈思追十分不解,还以为云旎是在因为失去东珠发冠而不高兴,连忙保证:“我很快就会把发冠给你换回来的,你放心。”

    他不提发冠还好,一提发冠云旎就想起那个已经完成的任务二,更加愤怒了,砰的一声关上了院门,把拄着拐的祈思追关在了门外。

    又等了一会不见云旎有消气的迹象,祈思追只好拄着拐往回走,满心的苦涩。

    小公主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对他态度这么差?真的是因为东珠发冠吗?可小公主如果舍不得一个发冠就根本不会拿去做交易了,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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