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皱了皱眉。
    眼前这盘子里的东西，像是鸡蛋一样，但是显然鸡蛋并非是这个颜色。
    石头见掌柜的也不说话，只是看着盘子，他笑了笑，拿起筷子便夹了一块送入了自己口中。
    “您放心吧，这东西没毒。”石头说道：“这可是好东西。”
    别说，这玩意儿真好吃！
    变蛋是今天才到日子开封的，宅子里就只有李复自己吃过，他们还没尝过呢。
    但是既然连自家郎君都说这是好东西，那一定是美味，石头借着这个机会，也自己尝了一块。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掌柜的见状，连忙摆手：“只是我从未见过这等吃食，有些好奇罢了，我这客悦楼，可以说是长安城有的东西，这里都有，长安城没有的东西，这里也有，但是这.......这菜是何物制成？”
    掌柜的没有着急吃，先是问清楚。
    “这叫变蛋，是鸡蛋做成的，所以，尽管放心便是。”
    掌柜的也拿起了筷子，夹了一筷子，送入口中。
    忽而，他睁大了眼睛。
    好东西！
    石头一直在仔细的观察着掌柜的神情，看见他这反应，心中便有了底气。
    稳了。
    “知道你们是长安东市最好的酒楼，一来这边，我就奔着你们这儿过来了，实际上，跟你们客悦楼一般大的酒楼，这东市上还有不少，这东西，放在哪家酒楼，都是一道招牌菜。”石头说道：“掌柜的以为如何？”
    酒楼的掌柜的十分认同石头的话。
    但是他明面上可不能表现出来，重要的事情在后面呢。
    这样一盘菜，要是放在他们客悦楼，那可不能便宜了。
    这原材料，不就是鸡蛋吗？
    得跟这人杀杀价，最好，想办法把配方给弄来。
    掌柜的心里的算盘扒拉的挺响，响到连李复在泾阳县都听见了。
    “倒是勉强能在客悦楼端上桌。”掌柜的说道。
    石头听了这话，可不惯着这掌柜的。
    这人，不实诚。
    “那既然这样的话......”石头一边说着一边将拿起食盒的盖给重新盖上：“那看来是来客悦楼吃饭的食客们没有口福了，掌柜的，您也别勉强，我们主家说了，我们从来不做勉强的生意，这样到头来，大家都勉强，谁都不高兴，买卖做不长。”
    石头说着，将食盒收拾妥当，提着食盒就要往外走。
    “反正我还没去过其他酒楼，多逛两家也没什么。”石头笑道：“承蒙掌柜的百忙之中抽时间来跟我一叙，在下就不多打扰掌柜的做买卖了，这就告辞了，祝客悦楼日进斗金。”
    石头脸上带着笑意，提着食盒就要走。
    掌柜的见石头这模样，也不似想要跟他拉扯一番的样子。
    这小子，真要走啊？
    难道不是应该装模作样一番，然后双方拉扯拉扯，再好好谈谈价钱吗？
    仔细一想，这东西，的确是个新鲜物，而且十分好吃，可以想到，若是夏日里，有这样一盘菜，大热天的也能多出一些胃口来。
    那变蛋，夏天要是能放到井水里放凉一些，岂不是就更清爽可口了？
    “这位小郎君。”掌柜的赶忙出言挽留：“请留步，请留步。”
    这东西要是被其他酒楼给弄去，食客们都奔着他们去了，那客悦楼岂不是要少挣钱？
    而且，那万一别的酒楼都有，就他们没有，这买卖还怎么做下去？
    “恩？怎么了？”石头一脸‘天真’的看向掌柜的。
    “小郎君，咱们还没谈价钱呢，怎么就着急走呢？”
    “我们主家说了，不跟不实诚的人一块玩儿。”石头一脸无害，思索着，仿佛真的在回想李复跟他说的话一样：“主家说了，不实诚的人心眼子多，坑人没商量，尤其是出来谈生意。
    那些心眼子多的不实诚的人，就是想要跟你来回拉扯，恨不得你能把东西白送他，再给他二吊钱一样，有时候赔点钱还好，关键的是，还有些黑心肝的，他甚至惦记着你的配方呢。”
    掌柜的听着石头的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好在他一个大掌柜的，脸皮厚。
    这种程度，他脸上还勉强挂得住。
    都骂到这分寸上了，可不能再往下继续骂了.......
    掌柜的抬起手来，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
    “小郎君，你看，我这客悦楼也不小，在长安城也好几年了，口碑也是众所周知的，我这一个大掌柜的，怎么会坑人呢？”掌柜的脸上挂着笑意，看上去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
    “所以说嘛，我这一来，就奔着您这儿来了。”石头说道：“只可惜啊，您看不上，所以啊，强求的买卖做不来，我再去别人家看看。”
    说着，作势便要走。
    “别别别，没有看不上。”掌柜的连忙说道：“只是一时半会儿，心中拿捏不准罢了，毕竟，你带来的这吃食，以前可从未见过，我这若是贸然购入，还不知道食客反应如何呢，要不这样吧，您那边要是有现成的东西，就送过来一些，酒楼这边呢，就先看看食客的反应如何。”
    石头心中冷笑。
    这是摆明了想白嫖啊。
    这词儿是跟他家郎君学来的。
    掌柜的这种行为，跟特娘的逛窑子不给钱有啥区别。
    可不是白嫖吗？
    “哦？那掌柜的打算出多少钱来购买这第一批变蛋呢？”石头问道。
    他就当没听懂的。
    你们尝试归你们尝试，但是不能要东西还不给钱。
    “若是食客喜欢，酒楼这边，这道菜卖的好，自然会给你们一个好价钱。”掌柜的笑道。
    他也不明着说。
    石头渍渍两声，自言自语的笑道。
    “难怪主家说，长安城里的人心眼子多，聊了这么长时间，连价钱都不说，这是打算白嫖了啊。”
    石头这话不是冲着掌柜的说的，但是却也是说给他听的，就是要让他听着，哑口无言。
    “行，我相信掌柜的您这客悦楼财大气粗，能给出个好价钱，那我先去别的酒楼看看。”石头笑着说道：“老话说的好，货比三家，我决定听老话的，毕竟，说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