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昊参军的事定下了，梅首长开始打裴楠生的主意。
    “弟弟妹妹都有去处了，你这个当哥哥的，总不能让弟弟妹妹养着吧。”
    身为丁家的精英子弟，又是异能者，不利用起来，太可惜了！
    老奸巨猾的梅首长不可能放着人才不用。
    左灵抢话：“我们乐意养着我哥。”
    小昊跟着点头。
    裴楠生偷笑，笑的格外得意。
    两世为人，受够了拘束，他就想跟着弟弟妹妹闲散度日，要不是送小昊回来，随便哪个山头小岛都能过日子。
    梅首长无奈：“……行吧，改主意了，随时来找我。”
    仍是来时的勤务兵送他们回去。
    裴楠生止住要上车的勤务兵：
    “让我弟弟骑，省得他精力充沛，有劲儿没处使。”
    连着得了几份好处，勤务兵哪好意思再让小昊受累：
    “这怎么好意思，我来吧，托你们福，我吃饱了，有劲儿着呢。”
    怕裴楠生不信，举举胳膊，小秀肌肉。
    左灵道：“让他骑，你别管了。”
    知道惹哥哥姐姐不高兴了，小昊没敢多话，乖乖骑车，一路骑回家。
    送走勤务兵，小昊怯怯喊了声哥哥，裴楠生转身回屋，没理他。
    小昊求助地看向姐姐，左灵也没理他。
    路上，小昊想了很多，有点儿明白哥哥姐姐为啥生气了。
    屋内静默，过了好一会儿，裴楠生道：
    “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
    “知……知道。”
    “错哪了？”
    “我……不该，出手不留余地，让人下不来台。”
    “这只是其一，其二呢？”
    “其……二，其二，不该因为一点儿小事，报复那个战士。”
    裴楠生重重哼声：
    “他拿枪指着你的家人，让他吃点儿教训，不应该吗？”
    小昊糊涂了，不明白除了这个，还有啥惹哥哥姐姐不高兴的。
    “你维护家人没错，那个战士有自己的责任，他也没错。你错在，明知对方不是你的对手，还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他，知不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
    “知……知道了，哥哥，我知道错了。”
    “你不知道！军中提干升职，自有一套规则，跟人打了一架，你就得个尉官，公平吗？”
    又不是我要的，是梅首长自己给的，小昊不敢回嘴，只敢在心里嘀咕。
    “你以为他稀罕你功夫好吗，他是把你押在身边做人质，好拿捏你姐姐。”
    拿捏姐姐？！
    小昊慌了：
    “那……那，那，我不去了，不去了。”
    左灵道：
    “回来，就是为了满足你参军愿望的，姐姐不怕被他拿捏。但你要知道，太容易得到的尉官，不是那么好当的。
    能进梅首长警卫团的人，是那么好相与的吗，他们谁的背后没点儿势力。本就遭嫉，再不知收敛，早晚被人打黑枪。
    恶虎怕群狼，别觉着自己有点本事，就小瞧天下人。哥哥姐姐不在身边，你自己再没点儿眼色，今后的路会越走越难。
    梅首长出身梅家，我不相信他身边没有异能者，随便给你使点儿手段，就够你受的。”
    小昊终于听明白了，哥哥姐姐是担心自己行事太过张扬，被人下黑手。
    “我……我知道错了，以……以后再也不敢了。”
    见他认错态度良好，裴楠生、左灵没再多说。
    孩子长大了，有自尊心了，说多了容易引起逆反心理。
    裴楠生对左灵道：
    “我还以为你今天会掀桌子呢。”
    虽然左灵很少发脾气，但裴楠生知道，左灵绝不是个好性子的人。
    “高抬我了，跟一军首长掀桌子，我没那么大的脑袋。”
    顿了一下，又道：
    “潜水艇是战略物资，没有梅首长的支持，哪怕用天价积分兑换，咱们也不可能拿到，大开绿灯，是希望我能为基地种出更多的粮食蔬菜，梅首长身上是担了责任的。
    咱们在基地待的时间太短，我为基地做的那点贡献，根本抵不上潜水艇的价值。军中派系纷杂，有的是人盯着他那个位置。想来，梅首长为此受了些责难，总要让他出口恶气的。”
    “……”
    见他们说起话来没完没了，瀑布等得不耐烦，小爪子直拍肚子，告诉左灵，它饿了。
    “好了，好了，吃饭，吃饭。”
    不提吃饭还好，一提吃饭，裴楠生、小昊到卫生间抠了半天嗓子眼，直将肚子里那点儿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吐出来，方觉得好些。
    隔日，何归期早早来到左灵家。
    见左灵正在收拾碗筷，脸一垮，可怜兮兮道：
    “左姐姐，还想到你家蹭饭呢。”
    他也知道去别人家赠饭不妥，架不住饿得太狠，肚子里的馋虫造反。
    左灵没好气：“刚回来，家里能有啥。”
    想了想，又道：“还有点儿糌粑，吃不吃？”
    空间有的是吃食，但能拿出来的不多。
    刚给了种植园两袋青稞种子，拿些糌粑出来，倒也说得过去。
    “吃，吃，吃。”
    何归期两眼放光，他就知道，来左姐姐家，肯定有惊喜。
    端了碗糌粑给何归期，教他怎么旋碗。
    何归期吃得狼吞虎咽，香，实在是太香了！
    天天吃掺了观音土的黑窝窝，他都忘了啥是麦香味了。
    “慢点儿吃，糌粑瓷实，别吃太多了，闹肚子，我可不管啊。”
    “我想把自己撑死。”
    何归期鼓囊着嘴，道：
    “你都不知道，这些年我吃了多少稀奇古怪的东西。现在还活着，都是奇迹。”
    “饿太久了，不能吃太多，我把剩下的给你包上，带回去吃吧。”
    “谢谢姐姐，姐姐，种青稞的棚子弄好了，今天下种，你不去看看？”
    自然是要去的。
    种植园建在丘陵上，基地吸取了以前的教训，花了大力气，围栏，塑料棚，塑料棚上有防酸雨的玻璃顶。
    高低错落，一排排，一列列，甚是壮观。
    “东边种的是蔬菜，红薯土豆在北边，那边种谷子和玉米，苗出得都不好，弱得很……”
    何归期念念叨叨，满脸焦灼。
    钱雨正在棚里忙着下种，听说左灵来了，笑呵呵迎了出来。
    “左姐，来了。”
    “嗯，听说你们在下种，来瞧瞧，生长剂不够了吧，我带了些来。”
    “太好了，我让人分下去。”
    钱雨脚步匆匆。
    他听于连海说过，左灵最神奇的，当属她的生长剂，自然一点不敢怠慢。
    左灵背了个喷壶装样子，趁人不备，就用异能催生种子发芽。
    没敢催生得太快，感觉芽苗快要露出土面，马上收手。
    接下来的几天，左灵天天泡在种植园里。
    种植园的战士们惊奇地发现，种植园一天一个样。
    不出苗的，出苗了，长势弱的，逐渐粗壮，刚种下去没几天的青稞出了一层绒绒的绿芽。
    生长期短的蔬菜，眼瞅着没几天就能吃了，难挂果的茄子辣椒西红柿黄瓜，开出了喜人的结果花。
    以前像癞痢头一样的种植园，一天天被绿意填满。
    而这一切，都因为左灵的到来。
    种植园的小战士们聚在一起嘀嘀咕咕：
    “太神奇了，生长剂也太神奇了吧。”
    “生长剂能催生不稀奇，稀奇的是，明显死了秧的，也能活过来。”
    “还有，还有，我明明记得谷子地里空了好几块儿，可转天一看，冒芽了。”
    “我也记得谷子地里空了好几块儿，那天一看冒芽了，我还以为眼睛出毛病了呢。”
    “蔬菜园那边儿更神，头天黄瓜还小指粗细呢，隔天再看，两个手指头粗了，邪不邪门。”
    “不邪门，不邪门，我希望立马能吃就好了。”
    “我也是，我也是，好馋西红柿啊，等下来了，我先揪一个吃。”
    “……”
    慢慢地，左灵是异能者的传闻，越传越邪乎，就差说她能点石成金了。
    前后一联想，何归期也觉得左灵身上有奇怪之处。
    忍不住问左灵：
    “他们都说你是异能者，是真的吗？”
    “你说呢？”
    “我说……”何归期挠挠头，“我没觉得你跟我们有啥不同。”
    “那就不是。”
    “可……可种植园，确实是你回来之后，才有起色的。”
    “那就是。”
    何归期无语，是不是的，还能这么随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