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烟火急火燎来到陈露的公司，公司的办公大楼很气派，“蝶恋花服饰有限公司榕城分公司”。
    杜云烟很欣赏“蝶恋花”这个名字，觉得很贴合公司的经营主旨。
    门口的安保人员很负责任地把她盘问了一番，好说歹说才放她进来。
    大楼内部装修得古香古色，每个细节都很到位。
    杜云烟很欣赏这种风格，她是搞设计的，知道这应该花了设计师很多的心血。
    令她感到惭愧的是，所有路过她身边的人都对她投以异样的目光。
    她知道自己有些狼狈，可也没必要这么盯着她看吧？
    她赶紧找到洗手间，当她看到镜子里的人时，瞬间汗颜，她就是顶着这么一张花猫脸一路过来的？
    她捂着脸，羞愧难当。
    她终于明白那辆黑色轿车里为什么会传出了轻笑声，当时，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原来真相如此。
    杜云烟把自己收拾干净，衣服上的泥渍用纸巾蘸水掸干净，虽效果不太理想，但总比刚才的狼狈要好了很多。
    张经理的办公室在十层，她敲响张经理办公室的门。
    “进来。”
    杜云烟推门而入。
    只见一个中年男人坐在老板桌后面，他四十多岁，眼睛不大，身材微胖，脸色有些阴沉。
    杜云烟进行了简单的自我介绍。
    张经理看了看腕上的表，“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迟到了半个小时，不守时，在面试中是大忌，足以被首轮淘汰。”
    杜云烟赶紧解释，“张经理，很抱歉，我在来的路上出了点车祸，摔了个跟头，所以耽误了。”
    张经理仔细打量她，见她明眸皓齿，姿容清丽，虽然衣服有些狼狈，但是难掩那淡雅高洁的清纯气质，尤其是那水润的红唇，性感饱满，不薄不厚，不大不小……
    张经理的心尖莫名一颤，他赶紧收拢心神。
    杜云烟见张经理一直默不作声，心情忐忑，继续解释道：“张经理，我说的是真的，您看我那一跤真的摔得挺狠的。”为了表示自己所说不假，她躬身指了一下自己的膝盖，
    果然，那里已经红肿，一看就是刚刚摔过。
    张经理看着那两条修长白皙的美腿，有些眼晕，他暗暗咽了口口水，面色已然好转，似是相信了杜云烟，“既然如此，情有可原，我也不是个不近人情的，请坐！”
    他示意杜云烟坐下。
    杜云烟很拘谨地坐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
    张经理问了一些问题，都是围绕着各种面料的基本知识，以及各类服装销售的经典话术。
    由于提前进行了精心准备，杜云烟都能对答如流。
    张经理的神色越来越缓和，他微微点头，算是通过了这次面试。
    他让杜云烟填好简历以及入职申请，就让助理小月带她去别的直播间学习。
    如果能快速上手，可以考虑今天就让她上播。
    小月年纪不大，长着一张娃娃脸，眼睛弯弯，像一对月牙，她长相虽普通，但却十分可爱。
    小月带着杜云烟来到二十四层的一个直播间，那直播间的牌子雕龙刻凤，很古典，名叫翠云阁。
    推开门，杜云烟惊叹不已。
    此处好像人间仙境。
    这里空间很大，整个大厅的房顶都布满了高光射灯，光线太亮，有点刺眼。
    直播间的整面背景墙是一幅烟雨江南的水墨丹青画。
    烟波浩渺的江面，层峦起伏的远山，一座古亭鹤立其中，木亭前是一条微型的t型台，t型台两侧是一排排挂着轮子的衣架，上面挂满了密密麻麻的衣裙。
    江面、远山为虚景，木亭为实景，这种虚实结合，更有意境，置身其中，心旷神怡。
    t型台前是一面很大的穿衣镜，穿衣镜前摆着摄像头，旁边有一处大的显示屏，正显示着直播后台的各种数据。
    有两排工作人员正对着t型台，时不时地迎合着主播，制造着热烈气氛。
    主播斜上方挂着一个透明的亚克力牌子，上面有主播的姓名、身高、体重以及所试穿衣服的尺码。
    杜云烟通过这块牌子知道了这个主播叫梦蝶。
    梦蝶主播长得很普通，鼻峰打着夸张的高光白，经过美颜滤镜后，呈现在屏幕上变成了一个大美女。
    她的身材和气质都很好，正在穿脱着各款服装，旁边的助理动作利索，整理着主播换下来的衣服。
    主播就像花间蝴蝶，在各种衣裙中来回穿梭，她的动作行云流水，她的语言打动人心。
    她每穿一套衣服，就全方位，各个角度都展示一下，对面料、做工、细节逐一做介绍，然后再把同款的其他色系统统都过一遍。
    小月在旁边小声讲解，告诉杜云烟这在行内叫——过款，梦蝶的直播一般每场七八个小时，每次过款五百多套。
    杜云烟暗暗咂舌，这意味着不到一分钟就过一款，这是什么样的速度？
    她小声问，“为什么要过这么快？不怕网民看不清吗？”
    小月小声道：“这样可以呈现出更多的商品，也可以有效地制造紧迫感，让网民有种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的紧迫，所以才会着急去抢。
    当然，也不能让他们都抢到，适当地制造营销饥饿，能激发更大的购物潜力。”
    杜云烟奇怪，她经常看陈露的直播，节奏没这么快，款式也没这么多。
    她问小月，“所有的直播间都这样吗？”
    小月摇头，“那要分人，二十四层以上的，都是百万粉丝大V的直播间，这些主播都是公司的金牌主播，每场直播下来能卖几万套衣服，所以团队规模也大，而粉丝量少的主播，直播款式少，货品档次低一些。 ”
    杜云烟暗道：原来这也和玩游戏一样，需要层层升级。
    小月又道：“可别小看梦蝶主播，她一个人的销售额就可超线下十几家实体店的营业总额，所以收入也非常丰厚。”
    “丰厚？大概有多少？”
    小月神秘一笑，“少了七位数，多了八位数。”
    杜云烟偷偷数着手指头，算计着七八位数是多少，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
    杜云烟瞪大了眼，暗暗咂舌，感叹互联网的强大，难怪很多明星大腕都去直播带货了。
    既然这么赚钱，说啥也要帮陈露把工作保住！
    梦蝶的整个直播过程中，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抛出几款正品特价，因为价格特别便宜，物超所值，所以每次都能引发一阵疯抢。
    抢到的网友欣喜若狂，没抢到的网友，心痒难耐，纷纷紧跟直播，期待着下一次的成功。
    殊不知，在跟播的过程中，总有这款或那款吸引了他们的眼球，从而忘了抢特价的初衷，开始买买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