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去吗？”陆程睿委婉地表示反对。
    “我已经去过两天了。”杜云烟直接摊牌。
    “我在家里待着很没意思，和社会脱节，感觉整个人都要废了，所以我必须出去工作。”
    杜云烟说得很坚决，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她没说出来，那就是她感觉自己很被动，仰人鼻息，伸手要钱的滋味不好受，她不想逐渐失去自我，处处依附于陆程睿，变成没有用的废物。
    她要站起来，活出自我和尊严，哪怕有一天，陆程睿不要她了，她也能养活自己和妈妈。
    所以，不管陆程睿同意与否，她都要出去工作。
    陆程睿听了，不仅没有生气，心里反而一宽，原来她这两天是去工作了。
    “是那种直播带货卖衣服吗？”
    对于陈露的工作，他多少知道，也跟着杜云烟看过几次她的直播。
    “嗯。”
    “是不是穿着内衣，不停地换衣服？”
    杜云烟想起第一次的直播，忽然脸红了，还好，黑暗中，开着车的陆程睿没有发觉。
    “嗯。”杜云烟再次点头。
    伴随着尖锐的刹车声，陆程睿突然把车停靠在路边。
    杜云烟身体猛然向前冲，如果不是系了安全带，她整个人就要撞到操作台了。
    她还以为出了什么交通意外，然而宽阔的马路，前方空无一物，偶有一辆汽车从他们左侧呼啸而过。
    陆程睿已打开了双闪，车灯明明灭灭，短暂而又急促地闪动着。
    “怎么了？”杜云烟问道。
    “老婆，你是不是也穿成了陈露那样卖货？”
    杜云烟有些紧张，如果陆程睿知道她第一天穿得比陈露还少，一定会生气的，不知他又会发什么疯，所以吓得不敢吱声。
    “说啊！”陆程睿继续追问。
    “那种衣服只穿过一次，就换成运动装了。”
    陆程睿可算明白那男人为何会知道杜云烟红痣的位置了。
    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豁然开朗，心中释然，他长长舒了一口郁结于心的闷气，又问，“你卖货时是不是没有时间顾及自己的手机？”
    杜云烟想了想，点头。
    陆程睿现在仔细想想男人说过的那些话，虽然语气暧昧气人，但不外乎就是说了句杜云烟的身材好，要说有多过分？现在想想，似乎也没什么。
    他开始后悔，自己不问青红皂白就那样对待杜云烟，她会不会记恨自己？
    他压下心中的不安，继续问道：“那里是不是有很多男员工？”
    “有啊。”杜云烟有些紧张，继而解释道：“货管、库管、助理……还有经理都是男的。”
    “那你答应我，离那些男人远点，还有，不许穿得太暴露。”
    这个意思是同意她出去工作了？
    杜云烟使劲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激动，没想到陆程睿会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可是想到婆婆，她又有些担心，“你妈那边……怎么办？”
    “你亲亲老公，老公帮你搞定。”陆程睿把脸凑近，耍起无赖。
    对于这种亲密行为，杜云烟心里是抗拒的，她迟疑着，心想，他在何倩倩面前也是这么油滑轻佻吗？
    见她不动，陆程睿以为她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也不介意。
    于是探过身子，越过两人之间的障碍，揽住杜云烟的纤腰就吻了上来。
    杜云烟无处可躲，只能被动地接受，承受着他的狂风暴雨、贪婪攥取。
    她的手始终抵着陆程睿那坚实的胸膛，她的神志清晰无比。
    她在想，两个月前，也是在这辆车上，她帮陆程睿收拾车时，在座位与靠背的缝隙里发现一根黑色蕾丝发圈。
    当时她看了很久，主动帮陆程睿找了个合理的解释，或许是哪个坐他车的女同事遗落的。
    现在想想，那应该是何倩倩的发圈，是她不小心遗落的？还是她的刻意为之？他们都在车上做了什么？也是这种亲昵的互动吗？或许还有更激烈了……
    她正想着，陆程睿已察觉到她的冷情与不专，大手扯开包裹她的床单，找到一条缝隙探了进去，在她细滑的纤腰上用力地掐了一把，进而一路上探……
    “呜呜——”
    杜云烟把头偏向一边，扭动着身体，试图躲避陆程睿的肆意妄为。
    然而很快就被陆程睿压制住，他一只手扳住她的下颌，另一只手加重了揉捏她的力道……
    回到家后，杜云烟拒绝进入主卧室，要求搬去儿童房。
    陆程睿虽然不满，但看她一直没顺气，也不敢拂了她的意，勉强同意了。
    陆程睿明显感受到了她的疏离，知道自己今天的行为过分了，杜云烟已经从心底里排斥他了，即便征服了她的人，也无法征服她的心。
    来日方长，他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杜云烟终会淡忘这一切，还会变回原来那个她。
    杜云烟推开儿童房的门。
    这间儿童房，是她三年前就已准备好的。
    那时的她满心欢喜和期待，精心为未出生孩子准备的。
    墙壁的壁纸是卡通图案，头顶的照明灯是一弯新月和几颗星星，一张上下铺的双层床，床品是手挑纤细桑蚕丝的，丝丝滑滑，非常柔软亲肤，就像婴儿的肌肤。
    房间内还有鲸鱼小滑梯、紫藤花缠绕的秋千……
    因为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所以，所有的东西都是综合考量准备的。
    对她来说，无论男孩女孩，她都喜欢。
    可是婆婆知道她怀孕后，指着她的鼻子对她说，一定要给她生个孙子，如果生出的是女孩，那就再生，直到生出男孩为止。
    可能那时的婆婆万万没想到，她不仅没能生出男孩，甚至连个孩子都没生出来。
    失子后，不想触景生情，她就很少进入这间房，可如今为了躲避陆程睿的纠缠，她住到了这里。
    想起陆程睿问过的那些话，她掏出手机查看，哪里有那么多未接电话？
    消息栏提示，有几条陈露的消息。
    她打开查看，都是陈露下午发来的。
    “云烟，怎么样了？工作还算顺利吧？”
    “我可全指望你了。我有多喜欢这份工作，你是知道的，拜托了。”
    “云烟，我已出院，你不用来医院看我了。”
    杜云烟奇怪，这么快就出院了？出院去哪儿了？回家吗？
    杜云烟有一串问题要问，刚想打电话，想起她的耳朵，又忍住了，于是给她发消息：
    “露露，你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你的耳朵好点吗，听力恢复些吗？”
    对方迟迟没有回应。
    杜云烟又问：“法医鉴定结果出来了吗？确诊轻伤了吗？”
    很快，陈露就有了回复。
    “我回家了，你不用去医院找我了。”
    杜云烟问：“回家了，你原谅雷景川了？”
    这次，陈露又不回复了。
    杜云烟忍不住劝道，“这是家暴，即便不离婚也不能轻易原谅，总要给他个教训的，让他下次不敢再对你动手。”
    陈露回，“好，我知道了。对了，你怎么样了？”
    杜云烟刚想回复她，见有消息提示。
    她点开，见是草如烟通过了她的消息验证。
    杜云烟欣喜，连忙联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