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耐心解释道，“风险当然有了，哪有没风险的手术。只不过这种手术比开颅手术的风险相对低了些。”
    “那这种手术的成功率有多少？”
    “一台手术是否成功，仪器、设备、方案都是成功的考量因素，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人的因素，如果医生的经验丰富，技术好，成功率就高一些，如果医生是个新手，又没什么经验，成功率就低一些。一般三甲医院的专家做这种手术，成功率能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可是一些小医院的大夫做，估计也就百分之七十左右。”
    杜云烟早就迫不及待了，“李大夫，您算是哪种呢？”
    李大夫淡然一笑，“我在各科室都干过，但算不上精。和那些真正的老专家相比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听李大夫这么说，杜云烟的心凉了一半，她难掩眼中的失望，要知道那怕只有百分之一的不成功，若被妈妈赶上了，那就是百分之百的失败。
    失败是什么？失败就意味着死亡！
    死亡，这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她甚至连想都不敢想，没有妈妈的日子她要怎么过？
    然而下一秒，她猛然间想起了一个人。
    杜云烟问道，“李大夫，如果找老专家做这个手术，是不是需要给我妈妈转院？”
    很显然，杜云烟想给妈妈找最好的大夫做这个手术。
    “那倒不必，现在有好多医生都是开飞刀的，你只需要把人请过来就行了，脑外科的设备和仪器方面，我们医院可以说是顶尖的，一般的医院都比不上我们医院。”
    对于这一点，李大夫很有自信。
    杜云烟顾虑道，“医生开飞刀合法吗？是不是违法了？”
    “有的医生可以专门外出会诊，这样做可以促进学术交流，方便患者就医，所以很多大医院是有这个业务的。”
    如此说来，杜云烟就放心了。
    她试探着问，“李大夫，你听说过杜建勇这个人吗？”
    “杜建勇？当然听说过了，这不是中心医院最好的专家嘛，据说他在国内都能排得上号，如果能把他请来，那就太好了。”
    杜云烟说的这个人正是她的一个远房堂叔，那是和爸爸同一宗族的同姓亲戚。
    几年前，何倩倩的爸爸得了脑瘤，想找堂叔做手术，可是根本就排不上号，后来还是杜云烟把堂叔约出来吃了顿饭，把何倩倩介绍给堂叔。
    何倩倩为了手术能顺利进行，还强行给堂叔塞了红包，可是当她爸爸手术成功后，何倩倩就开始索要送给堂叔的红包。
    她扬言堂叔要是不退回红包，就要去卫生部门举报堂叔。
    后来还是杜云烟掏钱还给了何倩倩，谎称是堂叔还的。
    可是自那次之后，堂叔堂婶就不再待见杜云烟，哪怕杜云烟逢年过节去看望堂叔堂婶，他们也不给杜云烟开门，吃了几次闭门羹后，杜云烟也就不去了。
    如今杜云烟第一个就想起了堂叔，堂叔医术精湛，又是国内知名的脑外科专家，如果堂叔肯出面，妈妈的手术一定能成功。
    这么多年过去了，堂叔也应该消气了吧。
    杜云烟回到病房后，只见薄云天正耐心地和妈妈说着话。
    见杜云烟回来了，薄云天道，“云烟，我刚才过来找你，护士说你正在和医生谈事情，所以我就进来等你了，顺便陪伯母说说话。”
    杜云烟“嗯”了一声，并没理他，而是拿起自己的包就出去了，听到妈妈有治了，此时杜云烟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就能落实妈妈的手术问题。
    “云烟……”
    薄云天赶紧追了出去，“云烟，你去干嘛？这么急？”
    杜云烟看着他道，“阿天，我要出门串个亲戚，你回去吧。”
    “我陪你去吧，反正我晚上也没事。”薄云天不仅不走，反而跟得更紧了。
    杜云烟无奈，只得随他。
    她先去水果店买了些水果，接着又打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一个小区。
    这个小区前几年还算是顶好的小区，可是由于近几年有很多新小区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如今这里已经不再辉煌了。
    杜云烟找到了那个熟悉的门口，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敲响了那道门。
    咚咚咚——
    “谁呀——”
    杜云烟听出来了，是婶子的声音，她心中一阵激动，连忙回道，“婶儿，是我，云烟。”
    明明已经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可那脚步声突然顿住了，“你来干什么？你走吧！”
    婶子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冷，如同腊月的寒冰。
    杜云烟只感觉凉水泼头，心在不住下沉。
    她声音颤抖道，“婶儿，我想见见叔，麻烦您开一下门，好吗？”
    “我们不认识你，你还是走吧！”
    婶子的声音依然冰冷。
    杜云烟见连门都叫不开，火热的心瞬间死了一半，她只得死马当活马医，恳求道，“婶儿，我妈妈需要做个脑部的手术，您能不能和叔说一声，让他给做一下手术？”
    不提手术还好，一提手术，婶子的声音立马高了八度，“你还有脸找你叔做手术？是不是想得太美了，都忘了自己当初干过什么事了？”
    杜云烟脸色难堪，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婶子还这么记仇？
    杜云烟继续求道，“婶儿，过去的事，是我不对，云烟给您道歉了，您能不能网开一面，帮帮我妈妈？”
    “原谅？你也配？赶紧走吧，别在我家门口站着了。”说完就听里面的脚步声远去。
    杜云烟怎么也没想到婶子竟然会这么绝情？
    杜云烟感觉自己的心跌入了无尽的深渊，但她依然站在那里不肯走，既然婶子不肯开门，那她就在这里等着，等明早他们出门，不都说人怕见面，树怕扒皮吗？
    她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更何况叔和婶子以前对她还不错。
    “云烟，咱们走吧？回去想想别的办法。”薄云天也听了个七七八八，在旁边劝道。
    杜云烟这才想起还有个薄云天，她对薄云天道，“阿天，你回去吧，我再等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