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平静吗？”
    陈素不由看向长空等人。
    他可能看起来冷静，但内心实则却是这世上最不平静的人了。
    整个东方世界都改变了，所有人都受到了牵连。
    可又有谁有他的变故来的更大？
    一日之间，师尊没了，整个师门也都没了！
    背后那偌大的靠山轰然就倒了。
    而他曾经那意气风发的一切，让无数人引以为傲的天赋，在不能修炼的环境下也没了，可以说他从一个天下第一天才，被强行变成了和其他所有人一样的不能修炼的废物。
    哪怕他天赋再高，潜力再大又怎么样？
    不能修炼，永远止步当下，一个永远的十二境，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十二境罢了，在西方人眼里就是废物。
    正常情况下，他才是受伤害最深的那个人。
    他平静吗？
    哪怕他有混沌气团，有未来的一线希望，他此刻的内心也是十分不平静的。
    命运师门的倒下，让他很无力，也有一丝悲痛。
    外人只知道命运仙帝刚说了要收他为徒，好像没有交集，可他们不知道他在十年前就已经是命运师门的人了。
    连他住的院子都是初秋仙帝留下的。
    这些又如何向外人告知？
    他才不平静，他现在只不过是强行让自己冷静罢了……
    “你是整个东方最平静的人了，比我们师尊还要平静。”
    长空等人说道。
    陈素沉默的看着他们，然后道：“我不该平静吗？”
    “你……”
    “好了，不要再说一些糊涂话了，陈素受到的影响才是最大的，他内心想必也不平静，不过还是希望你尽快振作一些，如今东方永夜，我们总要做些什么，也总需要有人去做。”
    长空起身：“我们先走了。”
    他们有他们的想法。
    他们的不甘和愤怒需要宣泄。
    这个世界的不平等规则也的确需要改变。
    不管有没有希望，总要去博一些希望出来。
    “……”
    陈素张了张嘴。
    最终看着他们的背影没有出声。
    如今西方仙帝坐镇，他随便一句话都有可能被对方听到。
    他知道西方绝不会真的放任他不管，定有人在看着他的一切。
    他没办法告诉长空等人，他身上有一线希望。
    潜龙勿用的道理他怎么能不明白，当要做的一件事没做成之前，一旦说出口，便会增加一分失败的可能！
    何况这还是他身上最大的秘密所在，也是背负整个东方能否看到曙光的希望！
    如此重要隐秘之重任，岂能轻易因为几个人而泄露？！
    小不忍则乱大谋，他还没有昏头。
    “陈素……”
    轻柔的声音响起，念儿出现在了陈素身边。
    陈素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由笑道：“连你都出来了。”
    东方巨变影响的确很大，连整日只知道下棋和入梦，无欲无求的念儿都离开了棋盘。
    “外面的动静很大，我听到了。”
    念儿坐在陈素身边，静静的看着陈素。
    没人比她更懂此刻的陈素的，她失去了父亲和所有族人，陈素失去了师尊和师门，这种沉重是想通的。
    她能感觉到陈素平静的神色下，暗潮汹涌的内心。
    更何况天地如此变故，陈素连变强的路都被斩断了，连报仇的希望都没有，怎么能不让人担心。
    “放心，不会影响到你。”
    陈素笑了笑。
    虽然不知道西方为什么不为难他，但这有个好处就是他的人不会受到外界的影响，这算是所有不幸中的好事了。
    “你如果不开心，可以回去的。”
    念儿说道，她觉得陈素一个人留在这里是个伤心地，不如离去，眼不见心不烦。
    “我要留下来。”
    陈素肯定说道。
    这里是一定要留下来的。
    失去了规则之力的使用权，他想要提升就只能依靠修为力量了。
    而修为力量需要死人，这动荡的东方帝城，往后不会缺少尸体了，他又怎么能放任这些修为离去。
    “好。”
    念儿看了陈素一眼。
    点头简单的回应，却仿佛给予了一种莫大的安慰一样。
    随后念儿起身再次回到了她的棋盘上。
    “……”
    陈素默默收回目光，看向命运仙帝留给他的戒指。
    神念探入，里面摆放着三千亿的规则之力。
    他突破十三境需要一千个亿，这笔规则之力足够本来足够他突破十三境了，不过现在……
    他取出规则之力，尝试吞噬。
    然而这世界上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立刻阻拦了他和规则之间的联系，让他无法吸收里面的力量……
    “果然，一句话便断绝了所有东方人的修行路啊。”
    陈素摇头，在时间仙帝的规则之下，哪怕有规则之力，也叫做规则神石，也无法使用。
    “这是……”
    当他把规则神石放回戒指中的时候，神色忽然一动。
    只见一枚萦绕金色光辉的棋子放置在戒指空间之内。
    这金色棋子不同于命运仙帝之前给他们的黑白棋子，上面缠绕的命运气息无比浓郁！看起来格外的深邃莫测。
    “师尊他留下了后手？”
    陈素念头一动，神念触及这枚金色棋子。
    顿时间，一片光影闪烁，命运仙帝的人影出现在了戒指之中。
    “师尊！”
    陈素目光一凝，惊疑的看着命运仙帝。
    此时的命运仙帝看起来仍然保持着意识一般，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陈素。”
    命运仙帝轻笑点头：“当你再见到我时，我应该已经不再世上了。”
    “不过无妨，这一天本就会到来，能等到你出现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虽然没能与你有师徒之实，但相逢已是幸事，虽然现在看起来是命运不敌时间，但命运也不是时间能够改变的。”
    “我给你留下的金色棋子中凝聚一丝宿命，宿命不可违！”
    “至于你的宿命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想当力量拥有了宿命，定会有意想不到的奇效。”
    “毕竟这世上唯有力量可以凌驾于一切规则之上。”
    “我看过你的命数，绵延悠长，我看不到未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让那时间仙帝短时间内不敢伤你，但他一定会寻找能够解决你的办法，你要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