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可以开始了。”小魔鬼把漂浮的水晶球握在手里，微笑着走到海拉和楚子航中间，“把手放在水晶球上。”
    “很幼稚的感觉。”海拉将利爪横于水晶球上。
    霎时，球内七色光芒轮番闪耀。
    有种土味KtV里的灯光感。
    “你非得把过程弄得这么丑陋吗？”海拉嫌弃道。
    “我以为你们会喜欢的，那换一个吧。”
    小魔鬼意念一动，水晶球变成了一把略显老旧的防盗门钥匙。
    好像我吃了你的女孩似的……
    我把她的一切都留在那里了。
    有人把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一时间水波荡漾，涟漪扩散开。
    “仪式由你们完成吧，我就不参与了。”小魔鬼把钥匙挂在海拉的利爪上，旋即消失在原地。
    “他走了吗？”楚子航问海拉。
    “不，他在教学楼顶。”
    楚子航往教学楼上方看去，小魔鬼的两条腿悬空晃荡着，目光望向远方，若有所思的模样真像个衰小孩啊……
    他在想什么呢？世界上有没有外星人？
    “你去过那里了吗？”海拉问。
    “去过了，门很沉重，房间有些落灰。”
    海拉收回利爪，端视着这把钥匙。
    小魔鬼低头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轻轻打了个响指，意念修改这片空间，他觉得此时该有风。
    起风了，吹来回忆，带着青春的气息。
    海拉的眼神温柔了下来，如清澈的贝加尔湖。
    “还记得你第一次去我家吗？”她问。
    “记得，我第一次在京城见到那么大的梧桐树。我在桌子上整理书目，你在我背后的瑜伽毯上练功。”
    “你是个木头，漂亮学妹穿着黑色紧身衣在你背后倒立、劈腿……可是你头也不回。”
    “所以，那个时候你是打算色诱我吗？”楚子航用开玩笑的语气问道。
    “不怎么熟练啦！”海拉的利爪慢慢变回了纤细的手掌，钥匙被她握在手心，“拿去吧，路明非的朋友们也需要有人来保护，你需要这份力量。”
    “路明非……他会死吗？”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那芬里厄呢？”楚子航想起那只爱吃零食爱打游戏的呆萌龙。
    “你没听到旧王说吗？极大概率而已。你相信概率吗？我看过一段话，人一生会遇到约2920万人，两个人相爱的概率是0.00049。不相爱才是极大概率的那部分，可我们还是早早相遇了。”
    楚子航哑然失笑，他伸出了手，并非拿起那把钥匙，而是握住了夏弥的手。
    对，夏弥，哪怕她有着龙化后的恐怖外貌，有着超乎想象的力量，她也依旧是夏弥。
    “你能一直醒着吗？”楚子航问。
    “分化权柄后，我可能要沉睡很久，也许要等到你们赢得了最终的胜利，让你们来唤醒我。”夏弥柔声道：“没事啦，你有这么多伙伴，不会再那样孤独了。无聊就让凯撒陪你打打篮球吧！”
    “我想看你穿上校服时的样子，就像以前一样，竖着高马尾，唱着仕兰中学的校歌。”
    小魔鬼再次打了个响指，风逐渐小了，天空上的太阳迅速沉落。
    如诗如画的晚霞映照这座学府，微风吹拂起女孩的秀发。
    女孩唱起了歌，很多年没听到仕兰中学的校歌了，楚子航尤为入神。
    他握紧钥匙，缓缓收手。
    夏弥已经恢复成人形，校服的裙摆随风飘动，双腿修长。
    “楚子航，加油！”她像在啦啦队时那般为自己的男孩加油助威。
    她没带皮筋，只能用手将长发抓成很高的马尾，露出天鹅般修长的颈脖。
    是晚霞，
    是微风，
    是心跳，
    是无可替代。
    “好梦。”楚子航温柔道。
    “多笑一笑。”夏弥扬起嘴角，有点傻傻的可爱，“像这样。”
    “好。”楚子航学着夏弥的傻笑。
    小魔鬼吟诵起诗歌：
    “如果记住就是忘却
    我将不再回忆，
    如果忘却就是记住
    我多么接近于忘却。
    如果相思，是娱乐，
    而哀悼，是喜悦，
    那些手指何等欢快，今天，
    采撷到了这些。”
    钟声从远处飘来，古老且沉重，携带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记忆。
    楚子航全都想起来了，他挣脱了记忆的束缚，拿回了属于他的记忆并继承了大地与山之王的历史。
    一切都消散了，没有仕兰中学，也没有她，楚子航还停留在满是硝烟的战场。
    模糊的血肉迅速生长，惊人的恢复力，这就是君王的力量吗？起死人，肉白骨。
    航空炸弹落地，火光将楚子航包裹。
    血肉肌肤在毁灭与重生之间来回交替。
    先解决天上的麻烦吧，楚子航抬头看去，暗黄色的龙翼自背后展出，肌肤再次恢复后迅速长出金黄色的鳞片。
    到此为止，楚子航没有进一步龙化，他不需要利爪，还是人类的手才能更好地握住刀剑。
    双翼挥动，烟消云散。金黄色的身影冲天而起，君王的威压四散开来，浴火重生的恶龙要向敌人们宣泄自己的愤怒。
    “那是……”总指挥官难以置信地望着低空上的身影，“君王……可以龙化的混血种君王……”
    楚子航在战机间来回穿梭，稍一伸手触碰，战机便瞬间崩溃解体。
    撼地之动，不愧是能摧毁火车站的高危言灵。
    “速派支援，速派支援！楚子航是混血种君王！”总指挥官大吼了几声，旋即摘下通讯器，从卫兵那里拿过一把狙击枪，大步往前走去。
    “来，楚子航，让我见识下君王的实力！”他声音激昂，不断地往前，不断地朝低空中的楚子航开枪。
    此番境地，罗斯柴尔德家族需要士气，作为总指挥官，他必须做点什么激起这份士气。
    “来啊，楚子航！”他走到楚子航下方，停下脚步后抬头正对上君王的目光。
    无尽的威压似要将他四分五裂，这就是直面君王的感觉吗？不过如此。
    “哈哈哈哈哈，楚子航，好样的！牛波一！”凯撒躺在战场外放声大笑。
    押送凯撒的几个家伙刚走出不远就被扩散而来的君王威压给碾得神志不清，他们血统都较低，否则也不会被安排干这种无关战斗的工作。
    可怜的凯撒没有支撑，直接摔倒在地上。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但这不重要，能见证兄弟以君王之资浴火重生，无憾。
    楚子航看了一眼远处的凯撒，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