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渊脸色难看。
    以往的时瑶，从来在他面前都是温柔良顺的，事事以他为中心。
    这才多久，她眼里已经没有他的影子。
    有的只是陌生的冷漠和疏离。
    他心里莫名有点烦躁，抬手按住眉心，尽量压住心里情绪，“你一定要让苏芩坐牢才甘心。”
    时瑶看他一眼，“是。”
    “她既然做得出来这种事，就该付出相应的代价。”
    “好。”
    沈沉渊不再多说，长腿走到她身边的长椅坐下，闭上眼。
    两地来回折腾，他压根就没休息的时间。
    时瑶不理会，侧过身去看手机上的工作消息。
    正看的认真，肩上忽的一重。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时瑶整个人僵住。
    扭头就见沈沉渊的侧脸直直压在她肩膀，睡的那叫一个香，对周身的一切都不设防。
    时瑶无语，直接推开。
    奈何这人睡的太熟，这样都没能惊醒他。
    这可是警局……
    他这是对自己请的律师是多有信心？
    事实证明，沈沉渊能睡的下，是有一定道理的。
    两位律师出来的时候，时瑶心里就没来由的一沉。
    实在是两人脸上神色差别明显。
    陈律师脸色不佳的走来，低头道，“时总，我们这次是真没胜算，要是坚持再上诉的话，我们极有可能会被反告诬陷，您也知道顾律师的能力……”
    她拧眉，“是因为证据不足吗？”
    陈律师嗓子梗了下，“是对方拿出了一份病例报告，说是对方当事人不仅身体有严重疾病，精神也有……”
    时瑶懂了。
    沈沉渊倒是舍得，为了保心上人，精神病都折腾出来了。
    沈沉渊已经醒了，此时正和身边金牌律师说话。
    神色冷静沉着，完全看不出刚才脸上显现的倦意。
    见她看过来，沈沉渊眉眼微敛，向她走过来。
    低沉嗓音不辨深意，“这种事情没必要非要闹上法庭，当然，你同意和解，钱和要求随你提。”
    她眸光清冷地睨向他，眸中不带一丝情绪，“和解是不可能的，那点钱还是留给沈总自己调理身体吧，别哪天睡在大街上都没人管，留再多的钱也是徒劳。”
    话落，时瑶转身走人。
    顾笙在身后微微挑眉，“沉渊，这么有趣的人，你怎么舍得放手？”
    “别打她的主意。”
    沈沉渊眸色暗下来，直到人离开才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
    顾笙轻笑了声，“怎么，一眼都看不得？没看见人家对你现在一点意思都没了，这个时候再用欲擒故纵这招有什么用？”
    沈沉渊脸色沉下来，“什么意思？”
    顾笙头一偏，冲着刚才两人坐的位置扫了个眼神，“都倚在人家肩膀上睡着了，还说对人家没心思？”
    沈沉渊一愣。
    时瑶刚才那句话是冲他。
    他刚才不记得自己怎么睡着了，只知道她在身边有种莫名的安心，一闪神的功夫，再睁眼，时瑶已经站起了身。
    “你刚才怎么不说？”
    顾笙摆了摆手，一副刚才不是你追人的招数吗？
    沈沉渊：“……”
    难怪他总觉得身上有股淡淡的栀子花香，很像时瑶锁在柜子里的那瓶香水。
    当初他一句不喜欢，她就再也没有拿出来过。
    回去路上，陈律师难掩愧疚开口，“时总，这件事要不要和傅总那边说一声，有傅总的关系在，这案子兴许……”
    “不用了，陈律师。”时瑶打断他。
    大哥因为她离婚的事已经操了不少心，她不想再让他们跟着心烦了。
    但这件事也不会就这么算了。
    只要苏芩一天没嫁入沈家，她不怕找不到其他证据送她进去。
    另一侧，机场。
    李凉盯着手机上的时间，急的不行，“苏小姐，您还是别等了，广播已经响了，沈总他不会过来了。”
    苏芩嘴唇咬的发白，“不会的，李助理，你再打给他，沉渊他不会就这样不管我的，我不信……”
    李凉无奈，看着时间不剩几分钟，只好认命再拔过去沈沉渊的手机。
    人要是送不走，他回去也不好交差。
    电话接通，李凉刚开口，手机就被身边的苏芩夺去，“沉渊，我不要走，我不要离开这。”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今晚是我生日，你以前都是会陪着我的。”
    电话那头沈沉渊不知道说了什么，李凉只看到往日在沈总面前要风得风的苏芩，眼里的神色一点点黯下去。
    直到没了一丝亮光。
    接过早已挂断的手机，李凉小心问道，“苏小姐，您还是登机吧，那边一切都安排好了。”
    苏芩突然神色低落，语气不明道，“李助理，我的丝巾好像落在侯机室了，你去帮我拿来，那是沉渊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