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初检的这些人，还要到空军飞行员体检选拔中心去做体检，也就是全面检查。
    “在bJ的检查太牛逼了！”这名同学感叹道。“哥们在那座体检大楼里呆了整整三天，全封闭管理。整个一幢楼，专门用于招飞体检，不同的楼层有不同的检查项目。”
    他说，住进这座大楼的人，要逐项接受检查，如果有一项不合格，立马被pASS掉，剩下的项目根本没资格去，直接卷铺盖回家。
    “淘汰过程太残酷了！一开始人特别多，但是每出一个屋，人就会减少一些，每过一天，人会减少得更多。等到第三天的时候，和我一起来的就没剩几个了。”
    最后，这名同学得意地笑道：“不过哥们最终还是杀出了重围！”
    陆海晨看着他脸上洋溢着的骄傲与幸福，无比羡慕。
    杨伟室友提到了内科、外科、血压、五官、四肢等等很多体检项目，给陆海晨留下最深印象的，是视力。
    从他上小学开始，一直到现在，每次学校组织体检，用的都是“E”字表，每个“E”字有上下左右四个方向。
    高三体检时，他的右眼还能正确地辨认出倒数第二行小“E”的朝向。当时同寝室的蒋思宇还夸他，说高三这么高负荷的学习下，他居然能保持这么好的视力，陆海晨听了还很得意。
    但是听了杨伟这位室友的描述后，陆海晨感觉自己当年的那点微末道行简直不屑一提。
    杨伟室友说，空军招飞用的都是“c”字表，就是一个小圆圈，上面开一个很小的小豁，比“E”字难辨认多了。而且“E”字是上下左右四个朝向，但“c”却增加了左上、左下、右上、右下四个朝向，达到了丧心病狂的八个。
    “即使所有的体检过了也不行，还有空军飞行员专门的心理选拔，然后还有政审。”杨伟室友说道。
    陆海晨当时不以为然道：“哦，政审那个可以忽略了，基本上是个人都能过。”
    没想到对方鄙视他道：“那不是呗！我填写的那个政审表格就有厚厚的一本，什么七大姑八大姨，都得往上填。他们会核实你父母和你亲戚有没有犯罪，还会了解你主要的社会关系。空军会亲自派人到你所在的学校了解你在校内外的表现情况，了解你是不是真的对飞行感兴趣。
    你可别小看政审，和我一起参加招飞的一个哥们，就因为和面试官唠嗑时透露了自己有女朋友，直接被pASS。招飞政审的每一个环节都特别严，你想想，要是你将来驾着飞机叛逃怎么办？”
    陆海晨立马想起以前看到过的各种外国飞行员驾机叛逃的纪实、新闻报道等，点点头道：“嗯，有道理。”
    杨伟室友道：“即使你所有项目都过了也不行。如果你各项都是刚好达标，也要被淘汰。换句话说，就是你门门都考60分，总成绩也是不及格。”
    陆海晨张大嘴巴道：“太严了！”
    他想了一会儿，问道：“白海涛现在怎么样？”
    白海涛是杨伟的另一位室友，和这名室友当年一起奇迹般地通过了招飞。
    只听杨伟室友叹口气道：“高考成绩下来以后，我们就到空军航空大学报到去了。他虽然招飞全套检查都过了，但是后来在校期间，他的身体出现了不适合飞行的状况，现在转到地勤去了，可惜了！”
    陆海晨长出一口气道：“都说当飞行员难，看来真不是一般的难啊！”
    现如今，招飞简章的出现，再一次撩拨起他的心弦。看着大学生活动中心大厅里张贴的招飞简章，陆海晨逐项对照着上面的自荐标准——身高、体重、视力、血压等等，感觉自己还都算符合。
    虽然他心里知道，通过招飞的概率非常非常小，但一想到空军飞行员，他就想到了飞行夹克，想到了环境优雅、设备齐全的飞行员公寓，想到了由专门厨师掌勺的飞行员小灶，这待遇太优厚了。而且在别人面前说起自己是飞行员，那是倍儿有面子的事。
    但上面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招飞也是进入部队的一条途径。
    当前，入伍态势极其严峻，由于国防生的出现，地方大学生迅速被各大军兵种部队抛弃，只剩武警部分警种在招。可以这么说，几年前还是条条大路通罗马，现在就变成了千军万马独木桥。所以在这种形势下，多一条途径，就多一份保障。
    想到这些，陆海晨感觉自己应该去试一试。
    “万一成了呢？不试试怎么知道？大学毕业以后这种机会就不会再有了！”
    他又看了一眼招收的目标对象，应届大学毕业生，意思是到明年的这个时候，他就有资格报名了。
    “嗯，还有一年时间，我得好好准备一下！”
    他暗暗下定决心。
    既然要按飞行员的体检标准来，那必然得对自己狠一些。陆海晨首先想到的就是戒烟，所以看到招飞简章的当天晚上，他抽了戒烟前最后一根长白山，然后把剩下的烟，全部丢进了垃圾桶。
    “所有的这一切都要在秘密中进行，不能让别人知道我真实的想法。”
    陆海晨想，等到他毕业的时候，大家忽然发现他就业的单位，既不是船厂，也不是船级社，更不是研究院，而是和船毫不沾边的军队时，一定会非常惊奇。
    陆海晨想象着那时大家脸上的表情，心里不觉乐开了花：“老子要的就是这种感觉！这种平时默默无闻、最后一鸣惊人的快感！艹，太他么爽了！”
    在他走过的这二十余载春秋中，这种快感只出现过一次，那就是高考。
    在整个高中时代，陆海晨并不被看好。他初中的同班同学，有好几个以全县前几名的身份，被市一中录取。而对于他，别说是市一中，就是双树县一中，他都差点没进去——他的中考成绩是528，双树一中录取线530，他进双树一中是掏了赞助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