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听罢微微一顿，不会是三番五次的给她塞记忆，脑子塞坏了吧？
    这么一想，还真有可能。
    毕竟之后为了教好沈茗，共塞了1、2、……额4次？
    江言大惊，卧槽上头的竟然是我？
    反应过来的江言顿时感觉头疼欲裂，握着葫芦的手都在颤抖。
    “尼玛，我之前？鬼迷日眼了？”
    江言疼的龇牙咧嘴，只得放弃继续教育沈茗。
    实际上如今也不用亲自教育了，沈茗已经知道一些文字与物体动作所代表的基本含义了，能大致明白人们日常的对话。
    而之前之所以要塞记忆，是因为那时的沈茗就是白纸，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这是一，她根本不懂，什么是一，一又是什么，一这个概念是什么？
    你说的一切她都不知道，你做的一切她也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只能一点点教，但那样的话就费老劲了。所以选择塞记忆，简单轻巧快捷无污染。
    修仙界带娃必备技能！江言牌！
    看着如今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女孩，江言这才感觉到有些恍惚。
    昨天还是懵懵懂懂的小人，今天就长成贴心的小棉袄了。
    “阿师，你怎么…不说话…是…傻了嘛？”
    这棉袄漏风！
    “好吧好吧，不逼你了，今天再学最后一课就放过你”
    江言说完，沈茗一下抬头，两颗大眼睛闪闪发亮。
    “好！学…什么”
    江言揉了揉沈茗的小脑袋，领着她回房，并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最后一课就是，睡觉”
    江言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握着沈茗那冰凉的小手。
    经过这些天的观察与最近的教导，江言算是将沈茗摸了个七七八八，不是字面意义啊，只是针对于沈茗体质心智的了解。
    江言发现，沈茗有一个很特殊的天赋。
    那就是可以倾听万物心声。
    目前来看，沈茗可以倾听靠近她一里内的生物心声。
    可糟糕的是，这是个被动天赋。
    也就是说，她自己操纵不了，许多声音都是不受控制的冲向她脑海，想听的不想听的都有。
    所以江言在刚见到她时，才会有那种情况。
    但奇怪的是，当他靠近沈茗时，那种天赋就消失了。
    更准确的说，是被压制了。
    这就很奇怪了。
    至于摄取他人元气这点，目前江言只在自己身上发现过，沈茗对其他人并没有表现出这种能力。
    当然，江言没有在这事上多做纠结，留待以后。
    因为他还发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沈茗没有身为人的天性，比如有些人天然害怕蛇，或者恐高，这些经过后天训练可以被克服，有与没有也无所谓了。
    但更加本能的东西沈茗也没有。
    她没有对食物的渴望，没有对寒冷的畏惧，没有对痛苦的敏感，没有对死亡的害怕，也没有对生命的敬畏与怜悯。
    她无法对任何与自己类似的生物产生共性，进而也不会对任何生物有感同身受的想法。
    就像一个封闭六识的人，对外界不产生任何反应。
    但诡异的是，她还是个人。
    最起码身体灵魂上是个人，活生生的人。
    当江言发现这点后，便觉得教育沈茗这个事情任重而道远。
    最先要培养的，是先成为一个正常人，一个凡人。
    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她面前树立一个榜样。
    所以江言在沈茗面前基本上表现的也是凡人的层次，喜怒哀乐怨，都不加掩饰的表露出来。
    该有的愤怒该有的情绪都会十足十的显现，让沈茗观察感应到，进而去模仿一二。
    塞进去的记忆也大多是诸如此类的。
    成效嘛自然是有的，这不就有了生气郁闷开心等情绪了咩。
    但对于除他以外，其他东西刺激所产生的反应，依旧很少。
    不过江言也不气馁，带娃嘛，徐徐图之。
    而江言说的最后一课，就是睡觉。
    睡觉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功能，但沈茗明显不会，或者说是不敢。
    “阿师，别走…好不好”
    江言坐在床边，为沈茗掖了掖被子，让她露个小脑袋出来，伸手按在她头顶轻柔的道：
    “不走的，陪你一起睡”
    “那…躺下~”
    沈茗往里缩了缩，给江言空出位置，江言也没有拒绝，上床盘坐在侧，一手耷在沈茗脑袋旁，安抚着她。
    “睡吧，不会消失的”
    沈茗此刻已经很疲惫了，从江言收留她到现在几乎没睡过。
    她的身体还是人，并没有开始修炼。
    一直以来都是江言用法力吊着她的，此刻江言撤回法力，自然疲惫感就涌上来了。
    可她依旧不闭眼，两颗眼珠子很是明亮。
    目光紧紧落在江言身上，小脸蹭着他那宽大的手掌，不愿闭眼。
    沈茗有些不敢闭上眼睛，怕再次回到那片虚无，怕那无边无际的混乱呓语再次降临，怕再也看不到江言。
    “听话，闭眼，睡觉”
    “相信为师，当你再次睁眼时，看到的绝对是我”
    江言嘴角噙着一抹笑容，打趣似的说着。
    沈茗紧了紧手中抓着的衣角。
    “那…阿师不许骗我…”
    “不骗你”
    沈茗听罢，这才依依不舍的合上双眼。
    江言看后淡淡一笑，跟着闭上眼睛。
    时间流转，屋内轻鼾声渐起。
    沈茗眼皮微微颤动，悄悄睁开一丝，抬起半只眼皮偷偷打量着。
    见无有动静，遂逐渐大胆了起来。
    睁开双眼缓缓抬头~
    “咳咳！”
    咳嗽声响起，沈茗那鬼鬼祟祟的动作一顿，又慢慢的趴了回去。
    被子一盖，眼睛闭合，恢复原样。
    江言无奈的看着沈茗，这孩子当真是从自己记忆碎片里学到了很多不好的习惯。
    想当初他还在熊妈那里生活，每当夏天午睡的时候，经常会偷摸着出去跟狐朋狗友玩，但总是会被熊妈发现并大吼一声。
    往往这个时候，江言就得老老实实的回去，否则就会迎接来自熊妈爱的教育。
    没想到这沈茗竟然也不学好，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诶不对，上梁好像是他来着？
    摇摇头，江言将这些想法丢弃，抬手刮了刮沈茗的小鼻子。
    “放心，我真的不会消失，会一直陪着你的”
    “骗人…阿师保证…”
    沈茗人不敢动，声音倒是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