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冕下，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白泽毕恭毕敬地向克利夫顿主教行了个礼。
    克利夫顿主教笑眯眯地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示意白泽坐下。
    然后，他端起一盘看上去就让人食欲大增的葱香小饼干和一杯颜色诱人的红茶，递到了白泽面前。
    “来，尝尝这个。”
    主教的语气十分和蔼，让白泽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他依言坐在了壁炉前的单人沙发上，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小饼干送入口中。
    饼干咬下去焦黄酥脆，葱香四溢，甜而不腻。
    虽然白泽平时更偏爱咸香口味的小饼干，但这款甜口的也确实挺好吃的。
    “谢谢主教冕下款待。”
    白泽礼貌地道谢一声然后问道，“不知道主教冕下找我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白泽低着头，不敢直视克利夫顿主教。
    一方面是因为对方身份太高贵了，不仅是圣音教会的主教、布鲁涅伯格帝国的神使，还是圣子团总部的团长；
    另一方面，这位主教可是序列3的星界行者，离天使只有一步之遥，是目前已知的序列等级最高的魔修者之一。
    这种大佬级人物，他哪敢随便乱看？
    “孩子，听说你这次护送侯爵回艾瑞斯多的路上遇到了邪教徒的攻击，表现得相当出色啊。”
    克利夫顿主教的语气里透着一丝欣慰。
    白泽微微一笑，刚想谦虚几句，却听主教话锋一转：“不过，我不是来夸你的，我是来问你的。”
    白泽心里一紧，赶紧坐直了身子，准备接受主教的质问。
    却见克利夫顿主教悠悠地起身，走向了房间里的唱片机。
    他熟练地挑选了一张唱片放了进去，随着音乐的响起，他的身体也跟着微微摆动起来。
    那音乐旋律优美欢快，让人听了忍不住想跟着一起摇摆。
    但白泽此刻却没心情欣赏音乐，他只知道主教接下来的话肯定会让他心情紧张起来。
    果然，克利夫顿主教开口了：“哈哈，孩子啊，我其实本来想让你帮我在艾瑞斯多找一位音乐家索要签名的。可惜啊，现在没机会了。因为那位音乐家昨天已经在医院病逝了。哎！87岁的他还是那么年轻啊。”
    听到这里，白泽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主教并不是要质问自己什么重要的事情啊。
    他以前就听巴德利神甫说过克利夫顿主教是个乐迷喜欢与年轻人打交道的事情，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而且这位主教还挺有趣的居然会向年轻人请教关于流行音乐的知识。
    “孩子啊，你知道普通人和魔修者的寿命是不一样的吧？”
    克利夫顿主教盯着壁炉里跳跃的火焰，漫不经心地问道，“魔修者随着序列等级的提升，寿命也会跟着延长。在这条道路上，你有没有感到过迷茫和困惑呢？”
    白泽点了点头，坦诚地回答道：“当然会有啊，主教冕下。我和其他人一样，在修行的过程中也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
    “嗯，遇到问题其实是好事。”
    克利夫顿主教语气温和地说道，
    “一帆风顺的人生太过于乏味了，不是吗？现在的我，也会时常感到困惑。也许是岁月让我对这个世界有了更深的理解，也许是我在魔修的道路上走得太远，以至于有些东西渐渐丢失了。孩子，你觉得我少了什么呢？”
    白泽被问得有些措手不及，他诚实地回答道：
    “很抱歉，主教冕下，我无法给出答案。”
    克利夫顿主教哈哈大笑，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其实，答案就是人性！我在这条道路上走得太久，以至于人性逐渐淡薄。而你呢，孩子，我发现你的身上少了一丝人性，却多了一份神性。这对于魔修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白泽虽然内心波涛汹涌，但面上依旧保持着冷静。
    克利夫顿主教在壁炉前的单人沙发上重新坐定，语气也恢复了平静：
    “孩子，你可能觉得我这个老头子有点啰嗦，但这些都是我的建议而已。你回去吧，想必你也累了。”
    白泽闻言立刻起身，恭敬地向克利夫顿主教行了个礼，然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在回自己住处的路上，他的心里一直在琢磨着主教的话。
    “缺少人性，并不是一件好事？”白泽眉头紧锁，“可真正的人性又是什么呢？”
    记忆的缺失加上苏醒后的种种经历，让白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晋升序列，成为神明。
    这份执念仿佛已经深深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推动着他不断前行。
    但现在，克利夫顿主教的话却让他开始思考自己之前从未想过的问题。
    人性，到底意味着什么？
    是善良、是同情、是爱，还是其他什么？
    白泽的脑海中一直萦绕着那些问题，挥之不去。
    不过，更让他感到奇怪的是时间的流逝。
    上班时，每一分钟都像是被拉长了一样，过得异常缓慢；而下班时，时间却仿佛开了加速器，转瞬即逝。
    这或许是白泽最能深刻感受人性的时刻。
    一整个下午，白泽都没见到斯宾塞队长的身影，看来他还在外面忙碌着执行任务。
    下班铃声响起，白泽搭乘公共电车回到了出租屋。
    好几天没见到他了，玛丽太太显得格外开心。
    “晚上好啊，白泽先生！这次出差看来过得不错啊。”
    玛丽太太一边炖着冬季家常的牛肉萝卜汤，一边热情地打招呼。
    她的丈夫哈利先生坐在一旁，几年前的一场中风让他瘫痪在床，全靠玛丽太太无微不至的照顾。
    白泽礼貌地向玛丽太太点了点头，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却没发现奥尔登先生的女儿。
    “对了，白泽先生，你知道吗？”玛丽太太兴致勃勃地分享起新鲜八卦，“奥尔登先生的妻子和儿子都已经醒过来了！听说奥尔登先生的公司给了他们一大笔补偿金。”
    她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如何继续这个话题，然后继续说道：“不过啊，有件事你可能想不到。奥尔登先生工作了这么多年，居然一直都没交社保！真是难以置信。”
    玛丽太太摇了摇头，表示对奥尔登先生的行为感到不解和遗憾。
    接着，她语重心长地对白泽说：“白泽先生，你可要引以为戒啊，社保可是非常重要的。”
    白泽对玛丽太太的善意提醒表达了感谢，随后便麻利地上了楼，回到了自己的小天地。
    虽然他租下了整个顶楼，也配了钥匙，但似乎并没能完全拦住热心的玛丽太太。
    因为他的房间干净得简直不像话，一尘不染，一看就知道是有人经常进来打扫。
    不用猜，肯定是玛丽太太的“杰作”。
    这让白泽有些头疼，毕竟他有些重要的、甚至是危险的物品，可不敢随便乱放。
    看来，得找个更隐秘、更安全的地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