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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军官特训班

    在昆明军官特训班的日子,过得非常潇洒惬意。
    学员班设置在云南讲武学校,当时的云南省主席龙云是学校主任,这个学校历史非常悠久,好多两党名将抗战期间也曾经应邀在这所学校任教。
    一起派来学习的都是各个部队的青年军官,年龄最大的35岁,最小的就是我,不到20岁,不过我的档案上写的是22岁。
    在这里所有的人都被摘掉了肩章,换上了学员制服,所有的人没有军衔高低之分,每天的生活非常规律,六点钟准时起床,七点钟开始早训,九点钟上战术课。中午12点吃饭,有一个半小时的午休时间,下午两点继续上课。由于我们是短期培训班,课时安排的非常紧张。
    给我们上课的教官来自各大着名军校的毕业生,黄埔军校的最多,有苏联伏龙芝军事学院的,有日本士官学校的,还有西点军校的。
    我们系统地学习近代战争理论,剖析中外经典战例,学的最多的还是战术方面的知识。这些东西我曾经跟其他的一些军官了解过,很多东西感觉脱离了实际,比如那什么步炮协同,步坦协同,三位一体打击,实行这些战术的前提得是有充足的火炮,你得有坦克有飞机才行,那时候咱们中国的空军部队几乎全部消耗光了,海军部队全军覆没,唯一能提供火力支援的大炮也是配备不足,即便有大炮,弹药也少的可怜。
    为了弥补这些缺憾,我们的战斗中不得不用人命去填补。
    比如在昆仑关战役中,中日战损比达到了惊人的五比一,绝大多数人不是死在敌人的枪口下,而是死于飞机和炮火的轰炸,在日本鬼子密集的炮火下,我们躲无可躲,只能硬着头皮扛住,能不能活着冲到日军阵地前,靠的是过硬的八字和祖宗在地府的人脉。
    一颗航空炸弹从飞机上扔下来,可以在平地上炸出将近50米直径的大坑,我就问你们,你怎么躲?在落地点附近100多米的地方都能受到炸弹波及,那强大的冲击波把人吹得像树叶子一样,即便你是趴在地上,五脏六腑都能给你震个稀碎。
    耳朵出血,神情恍惚,眼睛不聚光,这都算是轻伤害了。
    就算是威力最小的50口径的掷弹筒,杀伤半径都能达到20多米。让你跑,你能跑多快?你快得过冲击波吗?
    都说了老兵怕机枪新兵怕炮,并不是老兵知道怎么通过炮弹的声音躲炮弹,而是老兵都知道一个道理,你根本就跑不过炮弹,你害怕也没有用,该死的躲不掉,活着靠天意。
    学校里面没有女学员,清一色的光头和尚。但是翠湖周边的大学多呀,从敌占区迁移出来的高校在昆明成立了西南联合大学,这里聚集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大学生,他们的待遇和我们差不多,学校管吃管住,不仅不收学费,每个月还要发生活费,生病了免费治疗,还没有黑人留学生。
    西南联大的大学生经常来我们学校搞联谊活动,每当这个时候,我们就会十分兴奋,都希望在女大学生面前展现自己的不俗魅力。
    大学生们会吟诗作赋唱歌跳舞,我们这些糙汉子除了鼓掌啥都不会,当然,看到女大学生跳舞我们还是会流口水的。
    都是差不多的年纪,都是热血青年,你们也都可以理解的啊。
    我们也会给他们表演队列操,看着这些大学生们钦佩的眼神,我们心里别提多爽。
    我比其他人多一项技能,那就是力气非常大,特别是在学校里能吃饱喝足的情况下,50斤的大石锁在我手里跟个玩具一样,100多斤的石头杠铃我一只手能举起来。
    你们还别不信,我真不是吹牛逼。1982年的时候,我都快60岁了,那时候挑着筐遛乡卖鱼,在邳县的一个村子里,上个厕所的功夫,鱼被村里人给偷光了,我一怒之下在村口小卖部买了半斤散装白酒,一口灌下去,然后用绳子拴着摆在村口的一个石头碾盘,背在肩上,走到人多的地方直接当悠悠球甩起来,一边甩一边骂,你们猜怎么着?那些拿了我鱼的人都老老实实给我送钱过来,还不敢让我找零钱。
    这个事,十里八村60岁以上的人都还记得。
    那碾盘起码有两三百斤重,咱从小身体就好,个子高,力气大,又行军打仗这么多年,我们那时候的人,干啥都是靠着肩挑人扛,比现在的年轻人会出力。。村里人都说我是牤牛转世,还有人说我阴雨天在河里洗澡的时候,能看到我在水里的影子分明就是一头牛。
    就凭借这种表现,不知道迷倒多少女大学生呢。
    在昆明军校里面,我也会经常收到女大学生的来信,不过不是情书,都是鼓励我们以后能够坚持抗战,保家卫国,为光复我大中华而奋斗。
    真的!
    我当时和一个叫马丽丽的山东女大学生走得比较近,我下课之后就会到她学校门口等她放学,一起去昆明翠湖边看鱼喂鸽子,休假的时候借教员的洋车子带着她去滇池边看夕阳。
    红色的晚霞倒映在宽阔的湖面上,仿佛一池献血在微波荡漾,渔民撑着小船在湖面上漂过,场面显得非常的安静祥和。
    马丽丽写了一首现代诗歌,咱土包子一个,我只记得其中几句:
    我的身体穿越了千里,
    心灵震颤于这血色的滇池,
    无意中的一次邂逅,
    便在心里留下一潭涟漪,
    映着血色晚霞,
    流光溢彩的不仅是面前的美景,
    还有你挥洒自如的一腔热血。
    我的青春是一条小溪,
    期待着你宽广的怀抱,
    在彩霞下共同期待,
    送葬那抹邪恶的残阳。
    她还特地给我抄下来,让我好好保存,虽然我没正式读过几年书,但是她这写的哪里像诗嘛?人家写的诗不都是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那样的么?
    我也给她写了首诗:
    我是一个瘸子兵,一走一撅腚。
    人家问我咋回事?我说路不平。
    她听了哈哈大笑,说我是狂野的写实派,她是优雅的朦胧派的。
    没错,不狂野如何在绞肉机一样的战场中活下来?我们的狂野就是为了能让你们轻松地优雅一辈子。
    在昆明的三个月,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她每次来找我,都会让我那帮军校同学嘘声不断,弄得我们两个都脸红。
    后来我被部队紧急召回去,临行前,我们背靠背坐在小旅馆的房间里静静地坐了一个晚上,啥都没干,早上的时候,我看到她的眼睛都红了。
    她跟我说,如果我能在战争中活下来,一定要给她写信,我答应了她,即便是在缅甸打仗期间,我们之间的书信来往都没断过,抗战胜利后她回到山东泰安老家,我还去看过她,她成了一名中学老师,不过那时候她已经嫁人了。丈夫是当地政府官员,日子过得还不错。从那之后,我就不再给她写信,免得人家丈夫误会。
    1970年的时候,她写信让我去泰安,说要见我最后一面,我感觉情况不好,背着媳妇偷偷跑去了五百里多外的泰安。她丈夫被说成旧社会的走狗,受不了折磨,爬到泰山顶上跳悬崖自杀了。那是知识分子臭老九的年代,马丽丽也被打成了右派,经常受到学生的批斗,带头的竟然是自己的亲闺女,说他们学的是万恶旧社会的糟粕,荼毒新时代的青年。
    她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不过,依旧保持着当初的优雅。
    她问我还记得当年在滇池边写的诗么?
    我说,一直都记得,每次冲锋之前我都会背诵一遍,告诉自己,一定要活下来。
    她说:希望你一辈子都记得,我先走了,人生太累,以后,不来了。那天傍晚的滇池,真美!
    她靠在我肩膀上睡着了,一睡就是一辈子,她用一瓶安眠药保护了自己最后的优雅。
    我偷偷把她埋葬在一处山巅处,很高很高,我希望她可以在那里每天傍晚都能看到遥远的滇池,每次都是充满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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