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世界，美女如云。
    百花谷。
    “申师姐，看，那就是前任圣女秦霜生下来的野种！说是叫程缺，秦霜的野男人应该是姓程了。”
    “梅师姐，秦圣女就算有过错，程缺总是无辜的。半岁时娘亲被叶仙逼死，扔到赤灵峰的程缺在莫姥姥手下能长到十七岁，苦楚肯定是吃得不少。”
    “格格，楚师妹，一说到程缺你就替他说话，莫非你真看上他了？”
    “申师姐，你看梅师姐又口无遮拦的！”
    上赤灵峰的倾斜石阶都是红色的，三个采摘赤灵果的师姐妹都在妙龄，最大的申师姐也就二十出头，最小的楚师妹九月份才满的十七岁。
    同样赤红色的石拱门上雕刻有赤灵园三个字，峰顶赤灵园的十一棵赤灵树每棵树每年只结十九个果子。
    除了化神境中期的莫姥姥有权留用十个赤灵果，别的都得用于十月初九的百花谷佳桥会。
    等在石拱门后的程缺一身青衣短装，面色古铜，脸型五官算是英俊，只眉宇间很是冷漠。
    没有任何说话，程缺看过一眼之后便转过身去，在前领路。
    便是元婴境初期的梅师姐也不敢有半点分神，紧跟着程缺走过的石板。后面两个师妹一步不敢拉下的一个个跟紧着。
    莫姥姥脾气之古怪整个百花谷皆知，过了赤色石拱门后据说随处都布置有阵法，便是化神境高阶也不敢乱闯。
    三个采摘赤灵果的内门弟子要是因触碰到赤灵峰的阵法伤了死了，可没有任何人会为此担责的。
    七拐八弯的上行山道总算走完，长出一口气的师姐们三个都有点香汗淋淋的。
    峰顶果园收拾得干净整齐，完成带路任务的程缺坐在两间小木屋前的矮凳上，抽着雪茄看着远方。
    目光并无焦距，更不理会剪摘赤灵果的三师姐妹。
    莫姥姥脾气古怪，莫七天生聋哑，脾气暴躁。程缺据说是开口说过话的，却和莫七的聋哑差别不大。
    曾经开口说过话这种简单平常事，都属于传说。
    赤灵峰就这三个人，个顶个的古怪。
    百花谷，中央巨大环谷，百花台。
    作为佳桥会的主办场地，内门谢长老亲临监督。
    楚雁惜将两筐赤灵果送到百花台之后就可以回去休息了，申师姐和梅师姐则在谢长老监督下三十个布置会场的内门弟子之中。谢长老不说行了，通宵也得做下去的。
    结丹后期的楚雁惜容貌和修炼潜质在内门三百六十多弟子中都只算中上。不过她大大的眼睛和丰满健美的高挑身材都算特色，年龄也在十八岁以下。所以去年和今年都被选入十六个会场接待弟子中了。
    赤灵峰北面的低矮秃崖峰，再北就是妖兽林，内门弟子根本没资格去历练的所在。
    夜色中楚雁惜静静等在秃崖峰顶的立着的石头窝子里，背对着妖兽林，林中不时响起的恐怖吼叫还是颇让她心惊肉跳。
    很轻的脚步声响起，一听到这步声楚雁惜就安定了下来。
    程缺出现在石头窝子侧面，一个小布袋递上前来。楚雁惜接到了手中。
    “程缺，我知道你跟莫姥姥要一个赤灵果，肯定很不容易的……真只是因为我叫楚雁惜么？”
    “程缺，你先不要走好不好？我听杜师叔说……这次佳桥会，我可能会被人挑走的。”
    转回身去的程缺定下脚步，没开口也没做声。
    “程缺，这是……你给我的第三个赤灵果了。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份恩情。”
    “其实，我……我很愿意……陪你住在赤灵峰顶小木屋里，真的。哪怕你不会修行，我也莫名的觉得踏实。”
    “程缺，杜师叔说初步看中我的是昊成宗的元婴后期修士，骨龄六十七了。我……我很害怕，这比我整整大了五十岁。”
    “程缺，你要是愿意，今晚我可以……跟你去……小木屋的。哪怕你不会修行，百花谷也没人会因为我这小小的内门弟子去开罪莫姥姥。而那昊成宗元婴后期修士……应该也不愿意娶一个……不再完璧的小小结丹女修。”
    最不要脸皮的话都大胆说了出来，程缺仍然默不作声。站在他身后的楚雁惜满眼眶的水雾不禁凝结成珠，顺脸颊滚落下来了一颗。
    此时，程缺却迈开步子走了。直走到上赤灵峰的山道也没有回头。
    依稀月华下楚雁惜看着程缺消失在山道拐弯，只觉浑身没了力气。默默坐下，打开手中小布袋，
    赤红色犁状的赤灵果，每年采摘它的内门弟子都是三个，有福分吃到它的，楚雁惜自知自己应该是唯一了。
    据说只对男修有益的赤灵果，程缺怎么能看出来对自己的寒症隐疾有用，楚雁惜至今想不明白。潜意识里觉得应该是莫姥姥看出来的。
    脾气古怪的莫姥姥会关注一个小小内门弟子，楚雁惜委实觉得不可思议。
    第一颗赤灵果的获得也算是奇怪，当时正值佳桥会举办期间，彼时还没入选接待弟子的楚雁惜到秃崖峰顶独自遥祭亡母。程缺送赤灵果下来，楚雁惜问了一句为什么，他至今为止唯一和她说过的一句话：因为你叫楚雁惜。
    赤灵峰腰，程缺走进山洞，盘坐床上的莫七慌忙下地，靠洞壁束手站着，动都不敢稍动。
    程缺拿过床头石桌上的笔，蘸上墨在纸上写了两行字，撕下来交给莫七之后便即离去。
    同样在峰腰的莫姥姥洞府，鸡皮鹤发的老妇接过莫七的纸条，忍不住皱眉。
    “极品神晶一百二十颗？下品天神晶十二颗？莫七，程缺敢情要榨干姥姥么？”
    想了想又是不解又是心疼，翻过纸张写了一句话：程缺怎么知道我有十二颗下品天神晶的，莫七你告诉他的么？
    莫七看了纸条上的字，吓得连连摇头。
    莫姥姥相信莫七不敢对自己撒谎，在山洞里走动了两圈，叹了口长气，终究还是将晶石找齐让莫七送到峰顶去。
    但愿程缺说过的暂借能有还的一天，否则莫姥姥的一生积蓄已经有八成被他败光了。
    从十月初九开始，连办七天的佳桥会算是明光福地的一大盛事。其他六个宗门来参会的至少都有十七八个修士。
    百花谷以貌美女修闻名明光福地，一年一届的佳桥会有十大圣兰和十大圣梅择婿相嫁，此外十六个低阶内门女修可供婚配。
    这一天年适逢六年一次的圣女新老交替，佳桥会照例延期两天。
    最后两天，一天用来择选新圣女，一天是老圣女的三题招亲。
    百花谷圣女不但要求艳冠群芳，修行资质还得极为杰出，且圣女六年期满后最大不会超过二十二岁。
    圣女的三题招亲历来都难，到期圣女外嫁成事的比例不超四成，这并不影响六年一届九天佳桥会的空前热闹。
    这一届将退位的圣女更是芳名远播，叶紫妍，今年七月才满二十岁的元婴巅峰，当年十四岁就能摘到花冠的少女天骄。
    如期开始的佳桥会，素来来客最少的古梵门这次都来了三十一个修士。
    明光福地七大宗门，排名第一的古梵门是唯一有着天神境强者的。正因为此，天神境强者陆轻尘最小的孙子陆涛，无疑是竞争叶紫妍的最强力选手。
    前面七天叶紫妍都不会露面，关于她的议论却是绕不开的话题。
    百花台盛大的接风宴上，楚雁惜被谢师叔安排在昊成宗所在区域伺候宾客。
    没和程缺多说昊成宗六十七岁骨龄的元婴后期修士还是个独眼，酒宴才开始就被脸色发黑的那独眼修士瞄了好几次，楚雁惜只觉得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柳长老，这个七号内门弟子的代价若何？”
    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
    昊成宗独眼修士在第一天上午酒宴上就开始当面询问柳长老要七号的代价，是佳桥会规则范围内最过分的表现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