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她老公。”狗子尴尬的小声道。
    医生听到这句话怔了一下，没有再说话，只给他留了一个同情的眼神。
    狗子不知该说什么，只知道这会儿一定要先救人。
    就在他慢慢扶着李双双坐在轮椅上去做检查时，李江母子才姗姗来迟。
    看着他们紧张的神色，狗子心里五味杂陈。
    “医生，我大孙子咋样啊？”就在医生给李双双做b超时，王玉兰突然来了一句。
    这会儿李双双捂着疼痛的肚子，掀起满是汗珠儿的眼皮，幽怨的看了王玉兰一眼，心里满是嫌恶。
    如果放在以前，她也许没那么计较。
    可这会儿她疼的都快死了，而她关心的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胎儿羊水只剩1.7毫升，情况很危险……”医生的话让一旁的王玉兰再次嚷了起来，“你个千杀的呀，你赔我孙子……”
    边哭着就上手去扯躺在检查床上的李双双。
    李双双没想到一向对她嘘寒问暖的老太太，在她最危险最脆弱的时候竟然会这样无理取闹。
    她不知道的是。
    就在她和狗子刚出门没多久，同在附近就住的王玉兰也被李江叫了过来。
    王玉兰一进门就看到地上和床上的狼藉。
    用手指戳了一下李江，便骂骂咧咧的拉着李江一起来了医院。
    可一路上，坐在出租车里的她半句不提李江的不是。
    全都在指责李双双狐媚勾引。
    马上都快生了还不愿意消停，这下倒好，害了她的宝贝孙子。
    也不知为何？
    王玉兰一直对孙子有很大的执着。
    也许是因为李阳的听话……
    ……
    “婶子，你能不能消停点。”狗子实在看不下去，一把拽开王玉兰那扯在李双双身上的手。
    接下来继续道：“这事能怪双双吗？如果李江不愿意，难不成双双还能把他强j了是怎么滴？”
    李母瞬间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正要张嘴反击，b超医生催促，“快去做别的检查吧，不敢在耽搁……”
    狗子还没等医生说完已经推着李双双再次跑了出去。
    ……
    做完了b超、心电、还有血尿常规。
    李双双终于进了待产室。
    那名男医生看了眼检查单子，脸色凝重道：“不行，羊水流的太厉害，现在顺产的话已经达不到要求了。”
    “非要强行顺产，那产妇要比平时痛苦好多倍，而且孩子也有危险，容易造成窒息。”医生再次强调。
    他把能预料到的情况通通跟家属说了一遍。
    一旁的王玉兰又不同意了，“什么羊水太少达不到条件？你们医院就是为了做剖腹产多拿提成而已。”
    “痛苦，哪个女人生孩子不痛苦，生，让她生。”王玉兰决绝的甩下这句话就出了医生办公室。
    李江平时就有些愚孝，更何况那会儿老婆小柔生孩子时，医生就说横胎不能顺产。
    可结果还不是顺产了吗？
    所以李江出去也没有反驳母亲。
    就那么坐在产房门外。
    李双双一声声哀嚎，身下的羊水越流越多，助产士神色紧张的来到门外，“产妇现情况很不乐观。”
    “你们还是商量尽快手术吧。”助产士的话似乎并没有触动王玉兰。
    这会儿狗子皱着眉头，听着里面一声声越来越凄惨的哀嚎，瞬间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剖！”
    “现在就找医生。”狗子说完就要去医生办公室。
    可被身后的王玉兰一把拽住，“不能去，生孩子都是这样，我生过孩子我懂。”
    其实她就是怕花钱而已。
    这大半年来，自从二儿媳米娜再次接受她，她就把李江给她的钱全孝敬了小儿媳。
    兜里确实没钱。
    她最怕李江现在让她掏钱。
    而李江也一声不吭。
    他同样没钱。
    自从小柔回来接手饭店，一天最多给他五十一百买个烟啥的。
    他花不完的全给了他妈了。
    他一直怕自己没拿钱，弟媳会给他妈气受，就一直抽最便宜的。
    一个月给他妈还能攒出两千来块。
    而李双双一直用的还是之前从店里做假账贪污的钱。
    “你放开，现在我才是她名义上的丈夫，你给我弄清楚。”狗子狠狠推开王玉兰。
    她一下子被推到地上。
    哭天抢地的坐在地上撒泼打滚，鬼哭狼嚎。
    狗子头都没回，心想小柔和李双双都瞎了眼，找了个什么窝囊玩意儿。
    但想归想，他今天一定要救李双双。
    不为别的，就因为那也是两个鲜活的生命。
    “医生，我们同意做手术，请尽快安排。”狗子一进办公室就忙不迭的将两只手撑在医生对面的桌沿上。
    “好。”医生应声而起。
    匆匆跟着狗子出了办公室。
    “你去交费……”医生随手给了他一张单子。
    这是他刚刚打印出来的，就想着家属万一想通了……
    狗子拿着单子，迅速跑到电梯门口……
    几分钟后，一楼缴费窗口。
    一条长长的人龙一直排到大门口。
    狗子还在奇怪，大半夜的，哪里来这么多病人？
    可他管不了这么多。
    就只能走在最前头，转头跟后面的人说：“对不起啊各位，我老婆生孩子现在情况很危险，我插个队啊。”
    这时人龙自然的朝后退了一步。
    狗子抬起胳膊反手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甩了甩，连忙递过单子。
    ……
    大玻璃窗后面的大白，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了好半天，这才头也不抬道，“五千一百零九。”
    狗子拿出手机，看了一下上面的余额，四千多一点。
    他一下子眉头又皱了起来。
    想着李江母子刚刚的态度，他知道不能指望她们，就只能打电话给自己小姨……
    后面的人一个个神色焦急，“你倒是快一点儿啊，我们也很着急。”后面的病人不断催促。
    “好了好了。”狗子给后面的人点头鞠躬，表示歉意。
    后转身对着那二维码扫了一下。
    大白把单子一个个盖上公章，直接给他丢在窗口的凹槽里，“下一个……”
    狗子拿着单子立刻又冲上五楼妇产科……
    “医生，手续办好了。”狗子马不停蹄的将单子递给早已等在门口的护士。
    护士拿到单子转身进了产房。
    ……
    “啊……”
    “啊……”
    一声声的嘶喊，撕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