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意也不懂她是有哪里可爱的点让秦郁欢挖掘到了，不过她打小就招人喜欢，夸她的人不要太多。
    她直了直身子，长指摸着下巴，表情深沉，“我知道，不可言说的人格魅力就是这样强大，不要迷恋姐姐，姐姐就是……”
    秦郁欢默默别过脸，沉默以对。
    姿意：……
    中二发言发了个寂寞。
    “秦郁欢，沉默是你母语是吧？”她捂着心口，“完了，心绞痛。”
    “陈雨，你看她演技合格了没？”秦郁欢寻求场外帮助。
    忽然被架成play一环的陈雨：……
    “小姿总……合格了……吧？我不太会看。”这合格两个字还是看在那套化妆刷的面子上说出口的。
    “好，今日份再度感受到了秦杠杠的力量。”
    姿意随手一抛，豆浆杯在空中画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精准掉进身后的垃圾桶，“高材生来算算，刚刚那道抛物线的顶点坐标。”
    “算不出，知识流走了，不过你让我切身感受到了【让我考考你】的现实版，哪怕是你，小姿。”
    秦郁欢一边吐槽着姿意浮夸的演技，一边心安理得地选择摆烂，“而且我数学很差，姿意。”
    姿意：？
    “那你这第二？”数学差是怎么在理科实验班呆下来的？
    “只能说比较会答题，也比较会猜出题人的心思，我知道他想考什么。”秦郁欢遥想当年，“相比起来，我的文科更好，13班的班主任很多次都来找我，希望我转文，之前统考，我的文综上了两百九十多，差三分满，全州第三，勉强也是一次小巅峰。”
    “那你没读文？”
    “因为那时候觉得理科更好找工作，技术工种，我的化学很好，拿过省竞赛奖，尽管最开始，我的数学只能考五十分。”
    姿意：……
    “所以你这第二名是怎么考的，数学五十不可能上第二的。”在文科班还有点希望，毕竟秦郁欢的文综水平放在那了。
    “我母亲去鲤城学院给我找了大学生家教，她……”提起母亲，秦郁欢似乎连口腔里都开始发酸。
    “她没什么文化，但在我上学方面从来都不遗余力，她去鲤城学院一个系一个系问过去，找了个很负责的大学生，我跟着家教上了一个学期的课，忽然就会考试了。”
    也只是会考试，并不代表她领悟了数学的真谛，只是大概能根据题目猜出出题人的想法，从而慢慢推。
    姿意的卷子曾经被拿到班级里做讲解，她看过，是她达不到的思路水平，那是真正在理科方面有天赋的人才会想出来的解题思路，而她像愚公移山一样，每一个步骤都不会省略，因为那些步骤会帮她多拿到一分两分。
    姿意轻叹：“阿姨还是很用心的。”
    “是啊，她是个很好的人，在照顾小孩方面，是个无从挑剔的慈母。”
    也正因此，秦郁欢才会陷入母亲离去的悲伤中多年走不出，一个给了她爱的母亲，却又在死后给了她无数的刀。
    秦郁欢只觉得自己站在支离破碎的边缘，明明都补不回去了，那些得到过的爱却又固执地将她稀稀拉拉拼凑在一起，让她浑浑噩噩继续活着。
    “今天想喝什么，影视城有家分店，我去给你摇。”姿意拐了个轻松的话题，“店里有0卡糖，你可以选。”
    妆上到一半，姿意仿佛能理解为什么秦郁欢会把陈雨收下来。
    陈雨的审美极好，对妆造有自己的理解，秦郁欢长相处处精致，却不显艳，素雅如同冬日初雪，清冷异常，此刻却是在这份清冷中多了几许破碎感。
    雪色衣裙，神女的无辜纯挚在这份破碎感中被加强到了巅峰。
    “你最喜欢喝什么，姿意？”
    “我吗？酒酿葡萄吧，比较清爽，不过里面配的多肉我不怎么喜欢，要换成珍珠，你要喝那个吗？”
    “嗯，感受一下姿意的喜欢。”
    姿意轻笑，“收到，陈姐姐喝什么？”
    “我什么都行，不挑的。”只要是奶茶，陈雨都爱。
    等到秦郁欢彻底上完妆，姿意把人送到拍摄地，才开车拐去影视城的分店。
    影视城分店总是爆满，各地组织起来来探班的粉丝总是会点很多饮品送到剧组，包括艺人也会自掏腰包请下午茶。
    姿意换了工作服在前面帮着摇了几个订单，趁着闲了才开始做自己的。
    “你是……姿意，小姿总吗？”忽然有个人弱弱出声问了一句。
    姿意愣了一下，点头，“找我有事？”
    “不是不是，就是想问问你，你是不是生竹子气了？”
    竹子是舒白竹的粉丝对她的亲昵称呼，也是粉丝们的自称，姿意一时半会儿还没明白这话问的究竟是哪个意思。
    “我生粉丝的气还是生舒白竹气？这两个我都没有？”
    她一天到晚乐呵呵的，平白无故生什么气？
    围过来的粉丝像是松了口气，“可是上次，你的父母收干女儿，你都没有出席……”
    就有营销号说是父母多收了一个女儿，惹得真千金不高兴了，过去真千金都围着假千金转，这段时间真千金跟销声匿迹了一样。
    “我那天晚上去了的，后来临时有事，走了，父母和舒白竹都知道的。”
    姿意一边回答一边熟练调着酒酿葡萄，给自己做的，珍珠自然是不遗余力的放，“没有生她气，我看着像这么容易生气的人么？”
    “那你是来给白竹探班的吗？”
    “这我也不是。”
    粉丝还想问点什么，姿意已经做好了自己要的三杯奶茶，打包装好换衣服走人，“我跟舒白竹没闹矛盾，也没生气，不要多想。”
    至于别的能给舒白竹留一些转圜余地的美化谎言，姿意也不太想说。
    要不然为了粉丝安心，她岂不是要一直跟舒白竹捆绑。
    没这个必要。
    从奶茶店出来，姿意想了想，还是给舒白竹打了个电话，那边似乎没什么事，接的很快，“小姿？”
    “是我，我在奶茶店遇到你粉丝了，他们问我是不是跟你闹矛盾什么的，我就说没有，想想还是跟你打个招呼。”
    舒白竹握紧了手机：“抱歉，前段时间有营销号乱写，连累到你了，我会澄清的。”
    “小事情，那我挂了。”姿意坐上驾驶位，把三杯饮品放到一边。
    舒白竹还想多说点什么，却听姿意说要开车，她只能闷闷应出一声嗯，比之姿意的疏离客气还要冷淡。
    姿意习惯了舒白竹的冷，压根没往心里去，毕竟舒白竹不冷才不正常，她乐颠颠开着车回了秦郁欢的拍摄地。
    彼时秦郁欢正在戏中。
    姿意想了想，问过导演，稍微拍了几张不透露太多的照片，切了个小号丢到了秦郁欢那冷冷清清的超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