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秦郁欢去见方瑾遥，车子一拐停在了附近的咖啡厅。
    沈知茗：？
    “不是，你什么时候和郁郁这么好的？背着我出轨，出轨对象还是我女儿！”
    姿意：……
    “我要被你那乱七八糟的关系线给绕死了沈知茗，那男的有照片没，看一眼？”
    “有有，第一时间就想给你看。”沈知茗轻点手机，电子版的照片很快就发了过去，“这人有点不上相，现实比……”
    姿意的死亡视线投来，沈知茗噤声了，但也只是噤声了三秒。
    三秒后沈知茗再度欠兮兮地开口：“没想到啊姿意，你对我的爱竟然如此深沉，我去相个亲你就气成这样，可惜姐姐我跟你凑不上对，要不然哪还有别人。”
    姿意勾起嘴角，高跟鞋在桌下狠狠踩了沈知茗的鞋面，沈知茗表情夸张，哎哟一声，“要命了，我说你临下车前换什么鞋，在这冲我呢臭姿意。”
    “装，别以为我没看见你穿了双厚得不行的篮球鞋。”姿意把自己的手机推至二人中间位置，“这人不行，尖嘴猴腮，颧骨尤其高，看面相是个表里不一的，小心以后家暴。”
    沈知茗：“不至于，人说话什么的都挺斯文的，跟咱们还是一个高中的。”
    “可别，”姿意忍不住的阴阳怪气，“比我们大六届呢，今年都三十多了，还能流进相亲市场，必然有问题。”
    沈知茗：？
    “你怎么知道他比我们大六届？我说了吗？”
    姿意自知失言，好在沈知茗一贯好糊弄，当即毫无心理负担地把锅甩给了沈知茗，“是你说的啊，一开始你就说了，比你大六岁，那不就是六届咯。”
    “不说别的，他这个岁数，急着结婚，肯定没时间谈几年恋爱的，之前也不知道有过多少任了，你才二十五，正经恋爱没得谈过一个，急个哈子劲。”
    说话一利索，鲤普又冒出来了。
    “榔子哦，我爸妈说他也没谈过的，之前一直在读书，博士毕业现在工作不久，这才想着谈对象。”
    姿意越想方设法损程献，沈知茗个傻缺就越反驳姿意。
    姿意心里有无数句脏话想说出口的。
    结果沈知茗直接换了个话题：“不过今天能听见你感情爆发，还说要带我去鸭店，看给人郁郁吓的，临走还要告诉你鸭店犯法哈哈哈哈，郁郁怎么能这么可爱的，好乖哦，你就这么放心她自己去谈经纪人？”
    “怎么不放心？”姿意斜了一眼沈知茗，“她比你，比我们想的都要厉害。”
    尤其是，在姿意听秦郁欢用一种极其平静的语气告诉她，她是如何从一毛不拔的小舅舅手里拿回一万块钱，又是如何从盛气凌人的二舅舅拿套了可以作为借款凭证有法律效用的承认借款的短信，让二舅舅打官司失败，被拉进失信人员名单。
    一边忍受着那些人毫不收敛地谩骂，一边却想方设法尽可能达成目的，明明那时候，亲生母亲还躺在icu里生死未卜。
    一天只有一次能进去探视的机会。
    她尚且能克制住自己的悲伤，为了想做的事忍下一切。
    秦郁欢。
    姿意忍不住在心底默念这三个字。
    “给人家当粉丝，就多跟人家学着点。”姿意又忍不住冲傻缺发小翻了个嫌弃满满的白眼。
    而另一边，秦郁欢自我介绍完后，和方瑾遥的见面就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不知过去多久，或许是五分钟，也或许是十分钟。
    方瑾遥看着秦郁欢一如最开始的镇定，焦灼的情绪至少她从面上是看不出分毫，光这份定力，在娱乐圈里都排的上号了。
    “你不紧张吗？”她不由好奇，“之前见过我的艺人，甚至是我一手带出来的那两个，看见我都会发憷。”
    “说实话，有一点忐忑。”秦郁欢微微一笑，“不过是结局未定的忐忑，在可承受范围里，至于紧张，紧张可能会影响我的发挥，我在克制这种情绪。”
    “这就是传说中的学霸自信么？”方瑾遥搅动着咖啡，打量秦郁欢的目光尤其锐利，似是想将她所有细微的表情都收归眼底，“是因为你觉得你的学历在圈子里能横着走？”
    秦郁欢却仍旧是不慌不忙的样子，“我一直自信，跟靳大学历无关，我并不以为靳大学历能让我在圈子里横着走，过去多年的籍籍无名足以论证这点，但高考分数是我一题一题考出来的，没有加分，没有作弊，是实打实的分数，即便我为此自信，也合理？”
    方瑾遥：“你说你五年内不会有出现人设塌房的情况，我可以理解成你的意思是，五年后你就要人设崩塌，还是说，五年后你就能爬上影后的位置，摆脱我的控制？”
    秦郁欢却是摇头，“五年是我给自己的时间，五年后我三十岁，运气好，这份事业有成，我会有我想要去追求的人，运气不好，一事无成，说明我没有这个运道，趁着年轻，我好改行考个编制，要不然岁数大了，会卡年龄。”
    方瑾遥：……
    “你……”
    能言善辩一贯锐利的方经纪人无语凝噎，“我能否问问，你想考什么编？话剧院？”
    可据她所知，话剧院一类的，都是要相关学历的，秦郁欢本科读的这个专业……不说不相关，只能说毫不相关。
    秦郁欢：“图书管理员。”
    方瑾遥：……
    图书管理员好像也跟化学专业无关？
    “那么你想追求的人呢？”她揉着太阳穴，仿佛已经提前感受到了秦郁欢的难搞。
    这种人通常不惹事，一惹就惹个大的，骨子里带着犟。
    秦郁欢：“还在花圃里种着。”
    方瑾遥：……？
    “你的这个态度……看样子是真不怕我拒绝你？”
    秦郁欢却是直接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方瑾遥盯着秦郁欢，数分钟后才失笑，“ok，合作愉快，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有一点担心你会拒绝我，”秦郁欢沉吟，“但你和我说的话越多，反倒越不担心。”
    “就因为你感觉我会想在你身上找成就感？”
    “这是一点，至少在目前，我是你最好的选择，够糊，但条件……也不是很差。”秦郁欢愈发镇定，“第二点是，你看起来不像会浪费时间的人，我占据你的时间越多，你会想要收回成本，而这个成本，不是我请一杯咖啡就能平的。”
    “很好，很聪明，秦郁欢，”不知为何，明明秦郁欢沉稳淡定，方瑾遥却好似在她身上看见了未来会倾落在她身上的光，弄得她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那么我作为经纪人，多了解一句，小姿总是那朵花圃里的花吗？”
    察觉秦郁欢的目光投过来，方瑾遥笑笑，“我总得了解一下我可能会承担的风险？”
    思量片刻，秦郁欢颔首，目光投向落地窗外，“她是。”
    方瑾遥顺着秦郁欢看的方向看去，依稀记得，那是姿意离开的方向，念头才起，她又听见对面那人轻声开口。
    “她是我看了很久的小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