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城另一处的高档小区里，舒白竹看着董教授回复过来的邮件，揉了揉眉心。
    董凌霜的话不可谓不直接，她告诉了舒白竹没有被选中的原因。
    舒白竹的确也不算是专业艺人，她的本科专业是美术，但入行后上过专门的表演课，在演戏一途上有自己的经验和技巧，董凌霜说她过分在意技巧，表演痕迹太重，失了灵性。
    “灵性。”舒白竹点开另一封邮件。
    那是她背着所有人发给国外着名画师的作品。
    在那封回复里，她得到的却是肯定答复。
    邮件的回复时间是三年前。
    毕业三年，舒白竹把这封邮件小心翼翼的收藏在邮箱里，那里藏着她触手可得却又遥不可及的喜欢与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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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戏的考试落幕，秦郁欢开始了上课之路，姿意继续带着赵氏往前，自她崭露头角，赵风灼痛快放权，叫她在公司能够随心所欲，可姿意舒服了，家里有人不舒服了。
    这日姿意提前结束工作，开车去了家中老宅，在家门口遇到了父母。
    姿妤上来给了姿意一个拥抱，“意意，一会儿老太后要是给你气，别忍，听见了吗，出了事还有妈妈。”
    “知道了妈，每次见奶奶你都要给我打气，你好担心我。”姿意失笑，“怎么说我现在也快把小姿总的小字去了，马上和您并排了。”
    “就是，还有爸呢，爸虽然不顶嘴，但爸精神和钱包上支持你。”
    赵风灼才挨过来就被姿妤顶出去了，“你有个屁，滚，看见你就来气。”
    姿妤生气赵风灼却不气，他乐呵呵地又凑过去和姿意挨着，“还是咱们家闺女生得好，比爸都高了。”
    “谁让你没一米八，闺女穿点带跟的鞋你就够不上。”姿妤翻了个白眼，“幸好我怕意意随你，科学喂养。”
    姿意：……
    “妈，你说的好像在喂猪啊。”
    “哈哈哈，”赵风灼爽朗大笑，“意意随你我高兴。”
    姿妤一口气莫名其妙就散了，她最开始喜欢赵风灼也是喜欢他的性格，凡事不生气，稳定得不行，完美适配她的炸药包脾气。
    相比起来，一米八不一米八的也不重要。
    姿意的性子就有些随她，一点就炸，不过大了好像是稳不少。
    一家三口进门前还和乐融融，一进老宅的门各自有默契地收起笑容。
    老太太季敏君拄着拐杖一步步踏下台阶，快八十岁的老人家，头发一丝不苟地盘着，身上的旗袍穿出了端正的气势。
    “妈。”赵风灼迎了上去，搀着季敏君下楼。
    姿妤喊了一声：“赵老夫人。”
    姿意：“奶奶。”
    “我当不起这一句奶奶，”季敏君冷哼，拐杖在地面上跺了跺，发出沉闷一声响，“风灼，你问问赵意，她究竟还有没有把我当奶奶。”
    姿意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出，她在公司开了不少季敏君的娘家人，类似于表舅，还有她隔了一辈又一辈的表兄表姐什么的。
    “奶奶这话怎么说的，您是我爸的母亲，当然也是我奶奶，要不然我这一声奶奶……是喊谁呢？”
    说实话，姿意并不喜欢季敏君，不为别的，季敏君从不让姿妤喊随赵风灼喊她一声妈，姿妤也不乐意喊她婆婆，一家人还因为称呼的事儿闹过，从此以后，姿妤只叫季敏君“赵老夫人”。
    连季女士这样的称呼季敏君都不要。
    “看看，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半点礼数都没有。”季敏君坐下后气得拐杖直敲。
    “奶奶这话就过了，比起我妈上门做客人连被茶都没有，我请叔伯们离开，好歹还从私人账户上划了点补偿的。”
    赵风灼和姿妤碍于身份，没法和季敏君直接抬杠，姿意却没什么好妨碍的，她像老宅主人似的，喊了家里的阿姨上茶，在家里阿姨犹豫看向老太太的时候，姿意沉下脸，“阿姨是不是忘了工资是谁发的？不管主客，有人来连茶水都没有，以为我们赵家连杯茶都喝不起了。”
    季敏君无形中被打了脸，姿妤背在身后的手悄悄给姿意比了个大拇指。
    赵风灼在那扮演“无能为力”的老好人人设，一口一个妈喊得甜，主打就是一个精神抚慰给得足足的。
    “你都说了，那是你的叔伯，是你的手足，你只有一个人，他们以后都是要帮衬你的。”季敏君苦口婆心。
    姿意却不买账，“帮衬我的前提是先喝饱我们老赵家的血吗，奶奶？”
    她拉着姿妤在边上坐下，等阿姨上了茶，第一杯给了姿妤，得到姿妤“你自由发挥不用管她”的眼神示意后，才转身，从包里抽出提前打印好的纸质报表。
    “奶奶喜欢人家叫您赵老夫人，那说明您这颗心是在赵家的，公司是赵家的，我是赵家的继承人，赶不干事光拿工资的拖油瓶出去，有什么不对吗？”姿意把报表递给季敏君。
    贴心好大儿适时奉上老花镜一副，方便老太太看报表。
    “叔伯们占了位置不做事，也不听我的，怎么，他们是想让赵氏跟着他们改姓季吗？吃绝户的心思是不是也太不想藏了？”
    姿意给出的都是季敏君娘家人在公司各种抽钱进自己口袋的证据。
    赵风灼上位的时候，把这些亲戚赶到了各个分公司，总部的人不多。
    但分公司是实职，有些直接中饱私囊，虚报价格，有些更离谱，假账做得一塌糊涂，好像笃定了上头不会对这样不走心的假账怎么样似的。
    “奶奶，我也没有把所有的亲戚都赶出去，只是赶了一部分蠹虫，在这点上，我是问心无愧的。”
    眼见季敏君看着报表态度有些松动，姿意软了几分语气，“实干的亲戚，我过后还是会提的，您也知道，现在社会环境不一样了，咱们都在风口浪尖上，提拔总要有理由，要公平，那古代皇帝想提拔心腹不也要下放么，不管有没有成绩，流程还是要走的。”
    赵风灼预想中的狂风暴雨没有到来，甚至季敏君似乎被姿意哄住了，在晚饭上苦口婆心拉着姿意说有个兄弟姐妹帮着撑腰是多好。
    老太太年纪大了，并不知道年轻人的“以后有机会、未来”什么的都是虚话，就跟“下次一定”似的，被姿意完美度过一劫。
    直到从家里出来，姿意坐上了父母的车，赵风灼还没缓过劲。
    “就这么过了？我以为晚上会大吵一架，老太太还要罚意意去跪祠堂，当年我把那些人从总部赶出去，跪了一晚上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