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意神采飞扬，眉眼间流淌着难言的风流，惹得秦郁欢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她垂落在肩头的卷发，“还在家烫了个卷。”
    像个洋娃娃似的，单论五官，无可挑剔，上天似乎格外偏爱姿意。
    “大姨妈色的口红，小姿，你今天是个气场好强的姐姐。”
    “还得是你会欣赏啊秦郁欢，”在沈知茗和秦郁欢的选择里，姿意没有任何犹豫就倾向了秦郁欢，“沈知茗之前就只会说‘靠啊姿姐要不要这么美艳’，听腻了，小秦总是有理有据，怎么样，这个妆我听小秦喊一句姐姐不过分吧？”
    秦郁欢被姿意拿腔作调的语气逗得直笑，偏偏这时候董凌霜出来放风，瞧见姿意的蹩脚演技，五官都快皱到一起了，留下一句“过于用力”的点评，去到一旁冷静一下。
    “董教授一定在想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一个不如一个的。”姿意和秦郁欢小声嘀咕，嘀咕完自己笑个没完。
    “没准董老师认为你是可塑之才，小姿。”
    路灯和楼道的灯光在姿意身后交织，她张扬的美在夜色中如同一束耀眼的光，叫人移不开目光。
    “姐姐，小姿姐姐，你需要一只小狗吗？”秦郁欢的表现堪称上道，她贴近姿意，可怜兮兮，“听说姐姐都需要专属小狗的。”
    “可以啊，秦郁欢，演技用到姐姐身上来了。”姿意捏着秦郁欢的下巴，仗着身高优势，生生让秦郁欢感受到了睥睨两个字。
    秦郁欢配合着姿意的行为，专注地凝视着她。
    四目相对时，姿意的笑意愣在眉梢，秦郁欢无辜的神情，让她体会到了董凌霜形容过的破碎感。
    那双眼睛眼角微微下垂，黑色的瞳孔倒映着灯光和她的脸，稍显凌乱的刘海，指腹上传递着温热细腻的触感，姿意却像是被火烫了似的缩回手，话锋一拐，勾了上挑眼线的重新挂起笑：“小狗，姐姐在这等你，一会儿送你回家好不好？”
    “我大概要九点结束，可以吗？”秦郁欢看了一眼时间，“你冷不冷，我有外套。”
    大抵是怕姿意拒绝，秦郁欢顿了顿，补上一句，“不是羽绒服。”
    姿意的吊带裙过于清凉，再加上她精心化的妆，从教室路过的人频频回头看她。
    “有一种冷，叫秦郁欢觉得我冷。”姿意摊手叹气，“拿吧拿吧，穿给你看。”
    然而秦郁欢进去拿个衣服的功夫就被董凌霜抓了，李心语接过了这个严肃的任务，出来给姿意送外套。
    是个黑色的长款衬衫裙，这回不是姿意不想穿，而是秦郁欢骨架小，肩宽也小，那衬衫裙上了姿意的身，袖子短了一大截，姿意穿得不舒服，最后还是把外套脱了挂在胳膊上，回教室去看她的表演。
    董凌霜在教学时刻堪称严厉，高压环境似乎激发了秦郁欢的潜力，到后半场的时候，她越演越顺，在姿意这么个外行人的角度，已经达到了董凌霜所说的要求。
    唯有一双眼睛因为哭得太多，有些红肿。
    最后一场戏，董凌霜又给姿意递了字条。
    上面写着：茶叶不错，下次别送了，按规矩不让收，别勾引我犯罪。
    姿意忽然皮了一下，在字条上写下：“董老师误会了，其实我是卖茶叶的，一元一包的绿茶叶，诚惠两元，谢谢惠顾~”
    董凌霜：……
    在秦郁欢表演结束后，她点头：“悟性还不错，小秦，你最大的优势就是你的长相，可塑性很强，像她。”
    董凌霜特意点了点姿意，“她就演不了楚楚可怜的人。”
    姿意：……
    董凌霜：“所以你的戏路很广，不要被圈禁在一条戏路上。”
    秦郁欢颔首：“我知道了，董老师，我会多接一些不同风格的剧。”
    “有的剧是为了赚钱，为了流量，有的剧，不为挣钱，是为了喜欢，能看出来，你对商业剧和商业片的兴趣不大，但演员这个行业和其他的行业一样，光靠清高走不长远，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看有深度的片子，那些你以为毫无质量的偶像剧，在表现得当的时候，也能输出自己的想法，只有让更多人能看得下去，看得进去，看得懂的片子，才是好片，演技也一样。”
    董凌霜简简单单一番话，就让姿意刮目。
    秦郁欢向董凌霜鞠了一躬：“老师，我记住了。”
    “下课吧，之后几天不用过来，等你在剧组那边拍完戏，再继续上课。”董凌霜折叠起桌上的字条，还有茶叶，屈指在姿意跟前敲了敲。
    姿意：？
    董凌霜开口：“收款码，不是说诚惠两元吗？”
    姿意笑着亮出收款码，不过她留了个心眼，提前设置好了付款数目，叫董凌霜无可奈何：“下次记住了，不用送礼。”
    两元到账，董凌霜率先出门，前脚迈出去，就听那个冷艳美人屁颠屁颠的：“秦郁欢，我怒赚两块钱。”
    而她端正严谨的学生：“小姿好棒，可以买两串钵钵鸡了。”
    董凌霜：……
    年轻人的世界。
    姿意发现，秦郁欢真的很会给人捧场，无论她有什么幼稚的想法，也无论她说的话有多幼稚，秦郁欢总能用认真诚恳的态度给予她回应。
    不会嫌她崩了一张天生冷艳脸的脸设。
    “小姿姐姐，你有没有觉得……”
    和姿意走在校园的小路上，姿意叭叭分享着今晚的精力，高跟鞋踩得哒哒作响，秦郁欢表情沉静，只是时不时附和她，直到姿意说完一段休息的时候，秦郁欢才表情古怪地挑了下眉梢。。
    姿意：？
    “我觉得什么？”
    “其实你才像那只小狗。”秦郁欢虚虚握拳抵在唇边掩住笑意，“活泼小狗。”
    姿意：？？
    “好啊秦郁欢，你打趣我，别以为我踩高跟鞋走不快！”
    她伸手想去抓秦郁欢，秦郁欢却仗着自己穿了平底鞋，溜得飞快。
    和姿意保持两米距离，才蓦然转身，语调轻柔：“是吗，姐姐，那你走快一个我看看？”
    姿意：……
    “有本事你别带我走石子路啊秦郁欢！”平路她不会输的，她穿恨天高都有很丰富的经验！！！
    “怎么办哦，没本事。”秦郁欢迈着小步子靠近姿意，伸出手，“小秦姐姐牵你走。”
    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