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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局势复杂

    “就是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对着太平,李显依然流露出委屈的目光。
    “没有就好,大家都相安无事,我也是好心,或者是多嘴了,你们要好自为之啊!”太平的这句话道出了此行的目的,份量很重。
    “这,这……”李显还一脸委屈的样子。
    “皇兄也不必担心,母亲自然是不信了,才叫我来问问,都是自己的骨肉,没有必要走到翻脸的那一步,因为我坚信这是个谣言,才来打扰皇兄,好了,我的使命已经完成,剩下的要靠你自己了!”太平真是个直性子,还真的把该说的都说了,她本来的计划可不是这样,为什么改变了呢?她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送走了太平公主,李显连忙进宫面见女皇。
    当他战战兢兢地从上阳宫出来,夜幕已经降临,韦氏就在宫门外等着他,见他安然无恙地出来,她走上前迫不及待的想问个究竟,他一挥手,打断了她刚刚开头的话,他们一前一后在随从的簇拥下回到了太子府。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韦氏一挥手,下人们退了。
    “唉……”他长吁了一口气。
    “怎么样?不会……”韦氏终于可以问个明白了。
    “没什么了,母亲今天的心情不错,她也是听到了什么,看来我们太乐观了!”从上阳宫出来到现在,女皇的话一直在他的耳畔回响。
    “儿啊,我最近可听到许多不好的话,你要好好管管你的婆娘”。
    “不要给别人留下口舌,借机挑拨我们母子的关系,现在时局很复杂,你这个储君,要有个储君的样子,这样才能稳住朝廷的大局,你明白吗?”
    女皇的话虽然一向严厉,可是今天他听出了她话中的语重心长,特别是她的声音,慈祥的成分多了。
    显很了解自己的母亲,在她面前,任何人都不要耍小聪明,更不能和她对着干,她喜欢顺从的人,特别是对自己的孩子,还有,就是不要撒谎,即使是错了,也要勇于承认,否则你可真的就没有了后路。
    看来,他应该改变策略了,不然真说不定会招惹杀身之祸,这一次,他还应该感谢一个人,那就是太平公主,看来他的这个妹妹并不像韦氏说的那样无法争取,大概是这个女人的份量太轻,或者太平根本就没有正眼看过她,这一点李显看得很准确。
    连日来,他一直在分析女皇的心思,他隐隐地感觉:女皇还没有最后作出决定,一切都可能有变数。也是,一个呼风唤雨几十年的人,已经习惯了这种日子,权力有一种魔力,一旦失去了它,女皇怎么会适应,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是不会放手的。
    忽然,他想到了一个人:张柬之。
    “爱妃!”他冲她诡异地招了招手。
    韦氏连忙上前,俯耳过去贴在他的嘴边。
    “这样……”他们在密谋什么,就连窗里的烛火都听不见,更莫说窗外的风了……
    “嗖”的一声,一把匕首从窗外飞了进来,稳稳地钉在了厅里的红漆柱上,相王李旦正坐在太师椅上打盹,根本没有理睬,看来这位真是不简单。
    他的心里是不是在想:反正又没射在我身上,故弄玄虚干什么呀?倒是护卫听到了响声,冲出大厅看个究竟,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月光如水一般挂在檐上,他立刻折回,用力拔下柱子上的匕首,只见上面穿着一张字条,他连忙走到相王面前,双手奉上,李旦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慢腾腾地接过字条,上面写着一行正楷:
    “时局要变,多做打算”。
    他微微一笑,对着护卫说“我去休息了,这个交给你了!”起身向后堂走去。
    护卫注视着主人的背影,倚在八仙桌前开始仔细地琢磨这把匕首,它镶铜的手柄,刀刃是坚硬无比的锋钢,中间的血槽浅而且长,是一把不同于宫廷卫士用的武器,但是也不是江湖上的东西,应该介于这两者之间,看来此人是个行家,也是个玩家,他能看出匕首的主人,可见对武器是如此的专注。
    能有此见解的护卫当然也不是一般的人,他就是安藏金,不但是个乐师,更是一个武林高手。
    相王很快进入了梦乡,此时的他已经是个无心于朝廷的人了,自从从东宫出来,给李显腾出了地方,他才充分的得到人身自由,他对这样的日子痴迷,更重要的是他远离了是非,在这个时候,能明哲保身就是最大的福分。
    那时候的李隆基,刚刚出阁,此时他正在读一本厚厚的书,十四五岁的他,已经长成了一个小帅哥了,在豆卢氏和姨妈的抚养下、教育下,他不但文武双全,而且聪明果断,自从母亲失去下落以后,姨妈窦氏一直没有离开过他,从皇宫到东宫,从东宫到相王府,再到洛阳,她的心愿就是能够让姐姐的孩子平平安安地长大,如今的三郎已经长大了,可是还离不开他的这位姨妈,好一个恋母情结,在这位一代圣君的身上也能看到温情的一面。
    他早习武,晚读书,像出笼的鸟儿一样,开始访遍了各地的名师、名僧,在武术上进步很大,和许多李唐王室后裔一样,他的偶像是太宗,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他重踏太宗的足迹,到嵩山少林寺向慧能大师潜心修学,并且广结绿林,招贤纳士,在临淄这个地方经常可以看到各方名士汇聚于此,虽然这些都没有躲过朝廷的眼线,可是女皇听到这些不但不气,反而很高兴,她一直用别样的眼光看着这个皇孙,也许此时的女皇天朝已经气数已尽,她也无暇顾及这些。
    记得他七岁那年,朝廷祭祀,金吾大将军武懿宗看着列队的卫士不听指挥,生怕影响了仪式整体效果,他站在应天门城楼上大声呵斥,一副嚣张气焰的样子,这时候,刚好李隆基骑马经过,大怒,他抬起手指着武懿宗,呵斥到:这是我李家的事,干你何事,竟然敢呵斥我家的骑士护卫。说完打马而去,惹得卫士们啧啧赞叹,这个武懿宗,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第二天就向女皇打了小报告,女皇正在跟上官婉儿议事,听到他的汇报不禁把脸一沉:
    “这个小子可不随他爹啊”。
    弄得武懿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从那以后,谁也不敢在女皇跟前打这位李三郎的小报告了。
    虽然女皇一直另眼看他,但是他的母亲却没有因此而得福,反受其祸。
    这是他们父子心中永远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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