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观音签第一签就是这样，一切都挺好还不好吗？”
    我去，这也太敷衍了吧？林凡音心中一万句正想骂人的话开始在酝酿着。
    就在她想厚着脸皮说“把我那30块还给我”的时候，方依却突然凑到她耳畔嘀咕道：“挺好的，那就走吧。”
    林凡音还想说些什么，但比丘尼又叫了“下一位”。
    方依拉着林凡音离开了此地，到了一处较安静的地方。
    林凡音开始吐槽起来，“这也太坑爹了吧！”
    方依却有些嫌弃林凡音，道：“来寺庙的人，都不会去计较这些的，主打一个随心、随缘。”
    林凡音被她这话堵得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存在即合理，好吧，她还能说什么呢？就是心疼那30块大洋呀，那可以吃两顿快餐了。
    嗐，这人，目前就这点格局了。
    “那人和你讲了什么？我没怎么听清。”
    林凡音好奇的问道。
    方依拿着一扎香点燃，准备去神龛前插好，“看你毫不在意的样子，我还以为你真的不食人间烟火呢。”
    “我抽到的是第二十几签了，说是上上签，但我感觉她解签后并没有让我多满意。”
    林凡意更加好奇了，“我看你听得很认真啊，我还以为你对自己这一签很满意呢。”
    “哼，随心，随缘吧。”
    方依有些无奈道。
    林凡音见方依的心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差，便不再继续与她谈论这个话题了。
    按照人类被加速了12年的时间来计算，方依现在已经是31岁了。
    从22岁相亲到现在，9年了，依然单身，她会这般着急，林凡音虽然还是无法理解，但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你一定要非结婚不可吗？”
    在林凡音看来，方依有工作，能养活自己。
    方依的存款也可以在老家买上一套七八十平米的房了，这么经济独立的女性，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呢？
    听到林凡音这么问，方依顿了一下。
    她把手里的香都插完后，和林凡音往寺庙一侧的榕树边走去。
    二人来到榕树下，坐在石凳上。
    方依叹息起来，“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了，我和你不一样，你内心强大，不怕孤单，但我怕。”
    “我怕老了会孤独，到时候没人照看，死了都没人知道。所以，我还是要找个人结婚才行。”
    方依的回答让林凡音语塞。
    “那这么多年了，就没有一个合心意的？”
    方依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忧伤，“有，应该是有一个的，但是，被我错过了。”
    “那时候我才25岁，在老家认识他的，聊了几年，可能是我一直懵懵懂懂的原因吧，让他误以为我们之间没戏。”
    “后来呢？”
    林凡音接着问道。
    “后来……他就正式和我告别了，我也没有挽留。再后来，看他发的朋友圈，我就发现他结婚了。”
    方依的眼睛似乎有些湿润。
    林凡音故意咳了两声，以缓解气氛。
    “嗐，你现在也还年轻呀，不着急，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你心仪的男人了。”
    林凡音有些笨拙地安慰着她。
    方依扭头看了林凡音一眼，苦笑道：“有时候是真的挺佩服你的，怎么就能这么没心没肺的活着呢？”
    林凡音应道：“人这一辈子，活得快乐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没有男人我不快乐。”
    方依摇着脑袋，喃喃道。
    林凡音：“……”
    看着一时无话的林凡音，方依又道：“我知道，你一定想说，男人没有搞钱香。”
    “其实我也算是个小富婆了，但是我始终觉得，还是需要个男人。”
    见林凡音一脸的不屑，方依又补充道：“老伴老伴，老了才有伴呀。”
    这话，怎么感觉是在点自己呢？林凡音听着只能一笑而过了。
    此时她的关注点已经不在和方依聊天的话题上，而是在不远处那摆摊和香客们闲聊的师父身上。
    “你看什么呢？”
    林凡音抬了抬下巴，“喏。”
    “嗐，那个呀，就和抽签解签一样，图个心安，完事后自愿给他打赏。”
    “这年头，寺庙里还能搞这些？不怕查？”
    林凡音问道。
    方依却为林凡音的不谙世事感到有点嗤之以鼻。
    “他们也是人，也要吃饭的，不搞点经济来源，怎么活下去呀？靠那点捐赠啊？那估计得喝西北风了。”
    “政府不管？”
    “也管，但是，只要你别太过分，别宣传封建迷信那一套，一般也就没事。”
    “哦。”
    林凡音点了点头，看来寺庙和尘世间也有一套生存法则呀。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估计也就是这个理吧。
    “过去瞧瞧？”
    方依提议道。
    这正合林凡音的意，她就是想去看看，那师父是怎么做到不宣传封建迷信，还能让人们自愿掏腰包的。
    所以，她这回也没有拒绝方依，二人闲庭信步的就来到了师父的摊位前。
    那师父已经被人围成了两圈，林凡音有些粗暴地挤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刚和方依站稳脚跟，眼前坐在一张桌子后面的人就让林凡音眼前一亮。
    他穿着僧衣，但并没有剃光头。这师父虽然头发已经黑白参半，但整个人却很有精气神。
    他正在向询问他的香客们讲解着他们心中的苦恼和疑惑。
    林凡音双手抱臂，饶有兴趣的静听起来。
    “……要说‘大道至简’就是这个理啊，但为什么大家都把问题复杂化呢？”
    “我向你们讲出来的东西，其实只占我了知到的2%，就这2%，已经让你们觉得我是神了。”
    “我不是神，这个世界没有神，要说真有神，那神就在你们的内在，在你们的心中。”
    哦莫哦莫，这话听着怎么这么熟悉？
    丢们，是不是作者在前面的章节里写过？
    扑街作者，总是有水文的嫌疑呀！
    但读者大大们一般很大爱，会原谅这种作者，毕竟这种作者的作品多半可能也就是个位数的读者。
    事实上，所有得道高人，他们所经历过的世界都是一样的，所以会经常说出类似或相同的话，这不足为奇。
    那师父继续说道：“你们所追求的有形世界，它一定存在边界。”
    “存在边界，就说明有局限。”
    “你们因此感到痛苦，就表明其实你们内在在向往自由，追求自由。”
    “自由一定是没有局限的，没有局限代表它没有边界，没有边界，那就是与万物合一。”
    “是不是这个理？”
    喔，真屌啊，这番逻辑自洽，让林凡音差点就鼓掌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