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归离

    归离集是魔神战争时期为数不多存在着多位魔神的人类城市,由尘之魔神归终,岩之魔神摩拉克斯,炉灶之魔神马科修斯共同治理。
    但通常的记载中更多的将它视为尘神归终的领地,因为摩拉克斯的岩港有更为悠久的历史,而他们之中最喜爱人类的马科修斯则始终守护着所有人类。
    后来尘神陨落,随之洪水冲毁了归离集,尘神的子民从此并入璃月港,马科修斯为了解除大地中的疾病与灾厄,将自己的力量注入土地,不知所终。
    归离原的断壁残垣几乎都没入了尘土中。
    记得曾经的归终,宽大的衣袖可以卷起千里扬尘,遮天蔽日,那时有两位魔神在半空中缠斗,巨大的身形在尘埃中时隐时现,但当时的人类并不恐惧,他们对人类和神明的力量都有不容置疑的信心。
    “好久没来这里了。”摩拉克斯感慨道。
    罗布尔道:“对了,我见过马科修斯了。”
    “是那个小姑娘的锅巴,对现在的它来说,如此也算是一个好的归宿。”
    魔神不灭,但归终的气息却已经完全感受不到,难道是她就真的没有任何的遗憾吗?
    “那些老鼠,你先去清理一下吧。”钟离道。
    罗布尔也看到了出现在归离原的盗宝团,“为什么你不去?”
    钟离道:“盗宝团只是谋财,他们还罪不至死。”
    罗布尔闻言,磐岩结绿只得再次出鞘。
    不知那些盗宝团的成员正在挖掘着什么,一边嘟囔着:“什么时候才能发财啊……”
    “喂,归离原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罗布尔对他们喊道。
    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似乎把他们吓了一跳,盗宝团的首领恶狠狠道:“这是你的地盘吗,敢不敢来比划比划!”
    说话间他就带着数人一拥而来。
    罗布尔立即持剑飞身迎上,水元素在他的周身激荡,碧色的剑锋一刺,一劈,一挑,每出一剑都能直击要害,但他都是点到即止,只给盗宝团的众人留下轻伤作为教训。
    “这家伙有神之眼!溜了,溜了!”盗宝团落败后毫不恋战,一溜烟地逃跑了,动作一气呵成,意外的熟练。
    罗布尔对自己的战绩很是满意。
    “古云来剑法,略有些生疏了。”钟离点评道。
    罗布尔耍了一个漂亮的招式收剑,“因为我一般还用不上剑。”
    “是因为一直都没有自己的剑吗?”钟离一本正经地问。
    “嗳?”罗布尔也感到震惊,一个经历过无数战争的魔神,以前竟然真的没有过属于自己的武器。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魔神,偏偏还能活到了现在。
    盗宝团的人并没有来错地方,归离原中确实仍埋藏着一些宝藏,但每一处宝藏都要面对归终留下的考验。
    一道道精巧的机关,没有匹配的智慧也就只能挖出来一些浮土。
    钟离一一检查过,至今还没有人能发掘这些古老的宝藏。
    “看来机缘未到。”他说。
    “既然你知道宝藏在哪,不如直接给我吧,我想归终姐姐一定也愿意。”罗布尔笑道。
    “你如果真的想要,就去挑战她的智慧吧。”钟离不为所动。
    “啊,这……”罗布尔不满道,“既然不是要给我东西,那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归离原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乍起的风再也吹不起来沾了雨水的尘土,罗布尔的视线中逐渐变得昏昏沉沉,这是属于归离原的落日。
    或许总有一天,岩石也会归于尘土。
    钟离抬头望着天象,“归终不同于其他的魔神,虽然陨落,但并没有因遗恨而产生的怨念,因此即便是你我也不能再感受到她的气息。那属于尘神的力量,其中残留的部分也被埋藏在归离原的土地中。我想归终会愿意将那些力量送给你。”
    这是盟约的信物,也是我对你的挑战。我的一切智慧,都藏在这把石锁中。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没能解开石锁。
    “鱼暴之魔神罗布尔,”钟离神情庄严道,“我将这里残留的力量赐予你,助你在尘世间的行走更加从容,也请你善用这一份力量。”
    “终于要来了,这算是契约吗?”罗布尔忙问道。
    “这是我们三个魔神之间的契约,若有一天你违背了它,我会亲手将你镇压。”
    钟离的周身出现了极为盛大的金色光芒,那是他强大神力的展现。
    元素的力量从归离原历经沧桑的土地下涌动,形成了无形的元素风暴。
    钟离在沙尘的风暴中心,抱着双臂沉默不语,眼瞳的金光似乎暗淡下来,风将他的衣摆吹起,衣摆上的龙纹闪烁着一线流光。
    那是尘神归终遗留的力量,所剩不多,但对于世间最弱小的魔神已经是难得的馈赠,更何况,这是一位老友最后的遗产。
    罗布尔面色凝重,这或许是他与尘神归终真正的最后一面了,那熟悉的力量轻抚着他,好像传来一个太久没有听到却依旧熟悉的声音,那声音来自一个明媚温柔的少女:“罗布尔,你还好吗?”
    罗布尔搜寻着风暴中的尘沙,那或许就是故友最后的化形,他对着无边无际虚空哽咽出声:“我不好,很不好。”
    然而魔神是没有眼泪的,罗布尔只觉得眼睛酸涩的难受。
    风暴终于停止了,卷起的最后一片枯叶也缓缓坠地,贵金之神又冷峻如旧。
    “力量渐渐回来了,不多,但够用。”年轻的友人哑着声音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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