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杜鹃缓过神儿来了。
    “娟姐，那咱们走吧。”瓜都吃完了，待在这里也没啥意思了，天气还是很冷的，林立钟怕杜鹃受不住，就想着赶紧去跟张建国汇合。
    “立钟，你说刘洋她。”杜鹃有点迟疑，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揭发对方。
    “娟姐，刘洋这种人呢，八百个心眼子，那王先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他们狗咬狗去吧。”
    “也对，走，咱回去吧。”杜鹃被林立钟的说法给逗乐了，确实是狗咬狗。
    “就是，这马有常估计得到村口等着了，你可快点吧，回头再给人冻僵喽。”
    “行了，别贫了，赶紧回吧，太冷了这天儿。”
    两人很快就找到了张建国，爬犁上已经放了一些东西了，回去的速度慢了些，不过还是比自行车快。
    今天来去的匆忙也没时间去谢仁那里，林立钟看着路况还行，明天可以考虑去一趟，估计对方那里的库存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再不去，该断货了。
    回到村里之后，林立钟照例是去了队部一趟，把信件和包裹都放下，才带着自己的东西回家去。
    这次包裹不大，是家里寄过来的，还有两封信，一封是林爸寄过来的，另一封是从滨城来的，估计是林靖安的。
    林立钟先是把包裹打开了，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件红色的毛衣，上面的花纹林立钟在林爸的毛衣上见过，是林妈仅会的几种之一。
    这颜色，林立钟一下子就喜欢上了，穿上一定特别喜庆，要是有配套的帽子和围巾就更好了。
    林立钟把毛衣放下继续往下看，别说，还真是母女连心，林妈当真准备了同款的帽子和围巾，这下三件套就齐活儿了，她摆弄了帽子和围巾，又试了试毛衣，嗯，稍微宽大了点，不过也正常，现在的人织毛衣，尤其是给孩子织，都会放宽尺寸，就当中长款穿了，现在想买这种款式还没有呢。
    再往下还是毛衣，一看颜色和样式就知道是给林立北的了，青灰色的颜色，别说，林妈这眼光真好，配林立北正合适。
    算算日子，上次去看林立北已经是半个月之前了，也确实该去一趟了。
    第二天，林立钟就一个人出发了，路况不好，林立钟连早饭都没做，前一天多蒸了些包子，都给代老头送过去了，还说明了今天的情况，所以她完全可以待到下午再回来。
    一路上也没什么人，可能是林立钟出发的比较早，连个马车都没看到。
    黑市是暂时不能去了，这一下大雪，人来人往的，足迹很容易暴露。
    林立钟到县城的时候，才六点多，天还暗着呢，背筐里放满了蔬菜，她也没法去买东西，就先去了谢仁家里。
    “当，当，当。”门没开，林立钟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才听到里面有动静。
    “来了，来了，这一大早的谁啊。”
    林立钟敲门的时候，谢仁刚睡醒，这大雪刚过去，天儿正冷呢，醒了他也不想起来，这鬼天气，出去冻得人手都伸不出来，所以他最烦冬天做菜了。
    但是之前积攒的那些客户也不能说扔就扔啊，况且里面还有大部分是自己得罪不起的，唉，正烦着呢，就听到了敲门声，这语气自然就带了点情绪。
    “吱，”谢仁哆哆嗦嗦地打开门，就看到了林立钟站在哪里。“哎，是你啊，赶紧进来，这人啊真不经念叨，快请进。”
    “好。”林立钟也没跟他客气，随后就进了院子。
    “大老远来的，路上冻坏了吧，早饭吃了没？”谢仁看了看林立钟脚上的泥，接着说道，“瞧我这话说得，你等会儿，我炉子上是昨天晚上吊的鸡汤，我再下点清汤面，咱凑合着吃点。”
    “那我可就有口福了，对了，正好我筐子里有新下的香菜和小白菜，一起放点。”林立钟早上是吃过的，但是这一路走来也消耗地差不多了，回过身去扯开背筐上的布，里面的青菜一下子就露了出来，最上面放着的就是香菜和小白菜，她拿了一些递给了谢仁。
    “好来，您就瞧好吧。”谢仁看着手里这鲜灵灵的小菜，一看就是今天现摘的，看来这林同志手里的货很足啊。
    大冬天的，守着炉子，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面再配上小白菜和香菜，嗯，瞬间对生活充满了期待，连谢仁都精神了不少。
    “行了，饭也吃了，咱开始吧。”林立钟把碗放到厨房的杂物盆里之后，就开始从框子里往外拿东西。
    “这么多啊，太好了，上次的那些三天前就用完了，又碰上这场大雪，早就断顿了，你这来的可真及时。”
    “嗯，我猜到了，所以这路况差不多了，我就来了，”林立钟头也没抬地说道，“这些你好好保存的话能用个五六天，等第六天的时候我会再来的。”
    “好，好，好。”谢仁这时候也顾不上别的了，眼睛只顾着盯着眼前的菜了，“林同志啊，这些都是你自己种的吧。”
    “是，我们家院子大，就整了个暖棚。”林立钟有意透露这些信息给对方。
    “哦，那这产量，”
    “你问这些干嘛？你又用不了。”
    “嘿嘿，那啥，我这边有客户，你要是有多的，可以带来，这价格嘛，放心，绝对包你满意。”
    “那就说定了啊，那我明天再过来一趟吧。”林立钟想了一下，这种事情最好是趁热打铁，反正空间里的菜多的是，她这次就是故意没把菜上沾的泥巴弄干净的，没想到谢仁还挺上道。
    “哎，没问题，放心，送来就是了。”
    从谢仁家里出来之后，林立钟先是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昨天准备好的东西都拿了出来，之前的毯子她也做了个布袋子给装起来了，准备今天一起寄走，再晚就要到过年了。
    这边开始下雪的话，家里应该也冷起来了。
    最上面放了些青菜，这是给方老太太的回礼，王田那里也不方便，林立钟就直接奔着纺织厂的家属院去了。
    跟门卫大爷打了招呼，留了一袋子松子之后，林立钟才朝着王家走去。
    “当当当，”这个点正好是上班的点，大家都脚步匆匆地从家属楼里出来，只有林立钟自己背着个大筐子，往里去，不免惹人注意。
    “哎，这不是上回，那谁家的亲戚嘛。”
    “是啊，这背着满满一筐东西，还提着个袋子，这是来东西的？”
    “哎哟，要不是说还是人家方老太太呢，看人家这表侄女。”
    “啊，方老太太？就是王家的那个。”
    “对，对，这是她兄弟家的孙女，喊方老太太姑奶奶呢，上次那谁，就是向红来闹的时候，我就在当场，听得可清楚了。”
    “乡下来的？”
    “啊，可不是，不过人家这可不是穷亲戚，上次来送的野鸡，晚上那老太太就给炖了，香的嘞，啧啧啧。”
    “就是，我家也闻到了，唉，我那小儿子，闹腾了好久呢。”
    “还真是，你看，你看，方老太太开门了，让人进去了。”
    “行了，行了，都回吧，谁让咱没摊上这么好的亲戚呢。”说话的是二楼的张翠兰，她家跟王家正是上下楼的，她住二楼，每次老王家做好吃的，那香味顺着窗户往她家里飘，可羡慕死她了。
    尤其是最近，那肉味可是勾的她半夜都睡不着。张翠兰是家里最小的闺女，也是唯一的闺女，从小受尽家里的宠爱，那是要啥给啥，后来家给了曹盾，那也是青年俊才，家里条件跟张家不相上下，所以张翠兰手里有钱，但是吧，这年头有钱你也很难买到肉，尤其最近天气不好，黑市都散了。
    回到家的张翠兰越想越沉不住气，她倒是没想着举报啥的，毕竟一个楼里住着，大家对这种事情都心知肚明的，也犯不上，她就想能不能跟王家的这个亲戚买点，用票换点也行，这个月能倒腾到的肉票她早用完了，这才月中，离着下个月还早呢。
    想到这里，张翠兰也坐不住了，她站起身来就往门口走，但是走到门口她又停下了，不能现在去，人家家里还有客人呢，这么冒昧地去，肯定不行，还是等人走了再说吧。
    楼上的想法，方老太太是不知道的，毕竟这林立钟又不是她真的表侄孙女。
    “林同志啊，这么早过来，吃饭了吗，田田妈，你赶紧通通炉子，给小林下碗面吃，让人暖和暖和。”方老太太看着林立钟红扑扑的脸，还以为是冻得。
    “不用，不用了，方奶奶，我是吃过饭来的，这是赶路赶的，不冷，您摸摸我手，真不冷，大娘，您别忙活了，坐下说话吧。”林立钟知道方老太太误会了，赶紧把人喊住。
    “哎，是挺暖和哈，哎，年轻人就是火力旺，”方老太太顺势摸了摸林立钟的手，手心比她可暖和多了。
    “来，林同志，赶紧坐下，喝水。”胡芸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两杯热茶，方老太太的习惯是饭后喝杯热茶，所以家里常年茶叶不断。
    “谢谢，”林立钟结果杯子，喝了一口，嗯，这味道就是方老太太送自己的那茶叶。
    “今天过来是不是...”胡芸一看到林立钟的背筐眼睛就亮了。
    “嗯，好久没来县里了，今天带来些东西过来，还有给方奶奶的谢礼。”
    “啥谢不谢的，”
    “上次您给的茶叶，我可收了，这次给您带的东西，您也得收下。”
    “嗐，就是些茶叶而已，喝着怎么样，顺口吗？”
    “嗯，顺口，”林立钟也不懂茶，但是茶汤很清亮，香气也很浓，确实是好茶。
    “喜欢就好。”
    “这次带了些青菜，家里自己种的，给您留下，还有野鸡和兔子也带了些，”林立钟跟方老太太寒暄完，就开始往外拿东西。
    这小白菜和韭菜一拿出来，方老太太就乐了。
    “哎哟，这可真是好东西，这大冬天的，还能有这水灵灵的小菜呢。”
    “嗯，家里自己种了些。”
    胡芸也喜欢这青菜，但是她更喜欢野鸡和兔子，毕竟这才是实打实的肉啊。
    “林同志，这兔子和野鸡我都留下了，这青菜怎么算？”
    “这个是给方奶奶的，不用算。”
    “那怎么行，你家也不容易，辛辛苦苦种的，”胡芸心里还是很清楚的，这反季的蔬菜不是没有，但那都是有市无价的东西，还是这么一堆，这礼可重了，她不能轻易收。
    “手下吧，真是自家种的，这是剩下的一些了，再多就没有了。”
    “可是....”
    “行了，收下吧。”方老太太开口了，胡芸也不再纠结了。
    “立钟啊，”这礼一收，方老太太觉得两家的关系都近了，这不称呼都变了。
    “哎，您说。”
    “那啥，这不是快过年了嘛，我想着你能不能再多送几次来啊，”方老太太期待地看着林立钟。
    “行，那我年前就多来几趟，您这茶叶可得多分我点。”目前林立钟还没渠道弄到茶叶，但是林二爷爷和林二奶奶还都有喝茶的习惯，这是之前在滨城她发现的，所以，方老太太的提议正中林立钟的下怀。
    “这个好说，我这正好刚得了一些，走的时候给你拿上一罐。”
    两人说笑间，胡芸就把东西给收拾好了。林立钟见时间差不多了，也就提着东西离开了，她还得去邮局和粮店，忙的很。
    送走林立钟之后，胡芸从楼门口往回走的时候，就碰到下来的张翠兰。
    “胡婶婶，您家亲戚走了啊？”
    “哎，走了，你这是要出门啊。”
    “不是，我是有事找您商量一下。”
    “找我？”
    “嗯，对的。”
    “那咱进屋说吧。”
    “好来。”
    胡芸带着张翠兰就回家了，一进门方老太太就看到了，就又返回厨房倒水去了。
    “方奶奶，您好。”
    “哎，翠兰来了啊，坐，喝点水。”
    张翠兰结果方老太太手里的杯子，顺势就坐下了。
    “翠兰啊，你找我啥事呀。”
    “胡婶婶，我就是托您问问，您就那亲戚有多的野味吗？我想着跟她换一些。”张翠兰到也不扭捏，开门见山地就说了出来。
    “这...”胡芸第一时间就看向了方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