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寒风吹来，姜一息的头发随着风在空中飘荡，郭以沫拿着他的外套下了车。
    “都是我的错。”郭以沫低声下气的把外套展开：“现在天凉，你把衣服穿好。”
    披上外套后，两人看着对面停着的车，刚才在马路牙边的一撞，让它面目全非，里面的金属仪器都露了出来。
    姜一息看着郭以沫，发觉他看向车的眼神里充满了心疼。
    “算了，是我太着急了。”看着郭以沫伤感的样子，姜一息也不忍心再说些什么埋怨的话：“就这样吧，走，上车回家。”
    坐在车里的两人还在回想刚才驱车撞人的事情，地上的车轮印和一堆汽车的残渣提醒着两人，这一回他们失败了。
    “我们应该还有机会。”郭以沫看着车轮印，小声的说道：“既然今天两回路过这边，我们都碰见了这个男人，那就说明他在这生活，或者是在这边工作。”
    姜一息想了想，觉得确实有道理，但是经今天这么一闹，那男人一定也会提高警惕，等再出来时可能会避开这条路，也可能会捂得非常严实，以便避人耳目。
    “算了，回家吧。”姜一息看着窗外，轻叹了一声：“再不走，那些下山的游客也该到这了，到时候人家就会把我们当个笑话看。”
    郭以沫看着路边的红绿灯，确定可以通过后发动了汽车：“好，现在就走。”
    一路上两人没再有什么交流，郭以沫专心致志的开着车，姜一息则透过车窗左看右看，企图再发现那男人的踪迹。
    “到了。”郭以沫把车停在小区西门后说道：“今天就不陪你上楼了，我去找个修理铺，把我这车修一修。”
    姜一息点点头，把身上披着的外套丢在了副驾驶上：“行，你去吧，多少钱你告诉我，我来付。”
    看着关好车门的姜一息，郭以沫把车窗放下后说道：“你要不把外套穿上？还有，修车钱不用你出，我找熟人帮我就成，花不了多少。”
    姜一息转过头，言语里不带任何情感的说道：“知道了，你快去吧，天快黑了，那外套等你回来时用得上。”
    郭以沫慢慢抬回车窗，把车掉了头，用手在车里对着姜一息挥了挥就不知道去了哪个修理铺修车去了。
    “怎么，出车祸了？”安保室的门卫大爷打开窗子，对着姜一息问道：“没喝酒吧？”
    姜一息走过栏杆，看了一眼门卫大爷，假装开心的说道：“没出车祸，就是我拿他车练手，不小心撞路边了。”
    门卫大爷把这景象脑补了一下，‘哈哈’笑了两声后说道：“没事，刚开车就这样，你多练练就好了。”
    姜一息穿过甬道，走在小区内的长亭中，看着如山上一样枯黄的树，她坐在其中的长椅上，看着其他的住户来来往往。
    “这人怎么不穿外套就出来了。”姜一息隐约中听见别人在讨论自己。
    “她是不是脑子不太正常？”那声音继续从四周传来。
    “一定是，你看她那样，就不像正常人。”姜一息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四处观察，可她看见的那些住户都是在自顾自的交谈，根本没人注意到她。
    “我这是怎么了？”姜一息意识到刚才只是自己的幻听，她看着自己的双腿，她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从许山河的死，到刚才的撞人未遂，姜一息感觉这些天自己完全是变了一个人的感觉，甚至她觉得这一切都不像是真的，她自言自语的说道：“我会不会真的疯了。”
    太阳逐渐降落，日光随之很快暗淡下来，姜一息还在长椅上思考着，手腕上的珍珠手链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发出微薄的光，姜一息发现这光已经不是之前那种月光般的白色，其间还夹杂着令人神往的金色光辉。
    姜一息把右手扣在手链上，想起皆空大师对自己说的话。
    “反噬么？”姜一息站起身，两只胳膊抱着自己的上半身，嘴里不断冒着寒气：“既然有反噬的情况，就一定有抵抗反噬的办法。”
    手链仍然发着黄白的光，路过的小朋友还以为姜一息买了什么新型的玩具，一直跟着自己的妈妈哭闹着要。
    “你好，请问你的这个手链是在哪里买的，我家孩子看着喜欢，我也想给他买一个。”带着孩子的妈妈对姜一息说道。
    姜一息看了看小朋友，撒了个善意的谎言：“这是阿姨的朋友送的，我也不知道她是在哪里买的，这样等阿姨去问问她，再回来告诉你的妈妈怎么样？”
    小朋友懂事的点点头，看着如此乖巧的孩子，姜一息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
    “那太感谢了。”孩子的妈妈说道：“这是我的电话号码，要是你找到卖这手链的地方，一定打电话告诉我。”
    姜一息记下号码后，又夸了夸小朋友，见天色已经黑了，小朋友的妈妈便带着他朝着自己的单元楼走去。
    姜一息看着黑暗中两人的身影，内心里满是羡慕的感觉。
    “要是欣欣还活着，或许我现在的生活也和她们一样吧。”姜一息感叹着自己的命运，此时手链散发的微弱光芒，就好像是她人生中的希望。
    走进电梯后，这手链却不亮了，姜一息看着电梯金属墙面内映出的自己，她归置了下头发，又挺了挺身姿。
    “我这副皮囊倒是越来越年轻了。”姜一息抿了抿嘴说道：“要是时间真的能倒流那该有多好。”
    随着电梯开门的声音，姜一息慢步走到自己的家门前，门前的地上放着一个纸箱。
    “快递？”姜一息头脑迅速反应着：“不对，我已经好久没买快递了。”
    也没管这箱子里到底是什么，姜一息开门后用脚踢着，就把它踢进了屋。
    打开灯，屋子里还是熟悉的景象，破烂的桌子，碎裂的镜子，还有厨房里吃剩下的那些肉串，好像在灯光下，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灰。
    姜一息走进厨房，把剩下的一些肉扔进了垃圾袋，此时的她对许山河的肉居然没有了什么兴趣，看着锅边摆放着的头骨，她找来扳手，就在灶台上一下一下的反复捶打。
    许是在高压锅的作用下，许山河的头骨早就没那么结实了，姜一息砸了没有几下，那白色的骷髅头就漏了个大洞，她用手提起头骨，把它换了个方向继续摆放。
    一下，两下……姜一息继续砸着，偶尔会飞溅起头骨碎裂的渣子，但这情形显然是刺激着姜一息的兴奋点，碎的越彻底，她就越开心。
    看着灶台上都砸出了一个坑，姜一息又把碎成一块一块的头骨用手归置到一起，就像是剁肉馅时，需要不断把散开的肉馅往中间聚一聚一样。
    汗水随着姜一息兴奋的捶打声不断流出，那些成片的骨头最终也没有逃脱变成粉末的命运。姜一息用手抓起一把，轻轻在上面一吹，一阵骨头化成的白色粉雾就飘了满地。
    姜一息把许山河剩下的骨头也聚到了一起，她不想再用扳手砸了，一来是有些累人，二来是这种形式她玩够了。
    “要不留下来几块继续熬汤喝？”姜一息思考着：“不行，还是都处理了吧，许山河的味道也没有比猪的味道好多少。”
    至于这些骨头到底怎么处理，姜一息首先想到了火葬场。
    “可以用火直接把他烧了。”姜一息心里琢磨着，但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不行，这样没什么意思，而且家里也没有火葬场那条件，一般的温度估计烧了也没什变化。”
    此时这些骨头的处理办法变成了难题，难的不是处理不掉，而是怎么处理才能让姜一息感觉到许山河这个人，死的非常痛苦。
    “干脆都丢到菜市场的肉摊里，让他被买肉的人都分着吃掉算了。”想到这姜一息有些动心了，她觉得众人分而食之一定是一个能让许山河在地狱里都会感受到痛苦的办法。
    姜一息拿起一块脊椎骨，正想着明天早点去市场的肉摊，如何把它们偷偷放进去，就立马察觉到这个办法不行。
    “这骨头一点肉都没有，哪个傻子会去买。”姜一息看着被自己剔的精光的骨头，此时居然有点后悔当时用刀抠的太过于仔细。
    “这可怎么办才好。”姜一息想的有些头疼：“要是能把它偷偷扔进焚尸炉炼了就好了。”
    ‘炼’这个字就像是一把钥匙，姜一息立马有了新的想法：“家里虽然没有火葬场的设备，但是从网上买个炼丹炉，效果应该是一样的。”
    “对，就这么办。”姜一息兴奋的走出厨房，从沙发上的衣服里拿出手机，正要点开购物网站买一个大号炼丹炉的时候，她看了一眼地上那个刚刚被自己踢进来的纸箱。
    一股莫名的感觉上了姜一息的头脑中，她放下手机，盯着那个箱子说道：“我应该先把它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