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电梯开门的声音，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楼道里传来。
    “是这屋吧？”王警官的声音越发清晰。
    “是这屋。”一个陌生的声音回答道。
    姜一息听见王警官的声音，脑海中就能想起他一次一次对自己遭受家暴的视若无睹，不过听起来王警官还带了别的警察，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王警官大步流星的走到门口，看着屋内的景象他却很是冷静。
    “就是你们这屋报的警？”王警官确认道：“怎么，这次家庭矛盾又升级了？”
    地上的女人紧张的开了口：“是我报的警，我的丈夫他不小心……”
    “不小心死了？”不等女人说完话，王警官就开了口：“天天处理你们这些事真是麻烦。”
    说完话，王警官继续往屋内走去，他带的那个小警察示意其他人先站在门外，防止破坏现场。
    姜一息发现这次王警官带的人和之前有所不同，而且两人明显也是师徒关系，不过在他们的对话中不难看看出，王警官对现在这个徒弟态度很好。
    王警官反复摸了摸尸体，又看了看门外站着的几人，突然他注意到姜一息，然后惊讶的说道：“怎么你也在这，你家里的事处理好了？还有闲心看别人热闹？”
    姜一息虽满肚子火，但只是回答道：“我可不是来看热闹的。”
    说着，姜一息把手链拿在手里晃了晃又继续说道：“我是来送手链的。”
    “那他怎么死的你都看见了？”王警官问完话又紧接着说道：“你先不用回答，这档子事还是都跟我回局里调查吧。”
    女人看了看姜一息又看了看女人，她已经紧张的手心里都是汗。
    “去局里能行么？他会不会严刑逼供？”女人已经尽可能的压低嗓音，但还是被那名年轻警察听见了。
    年轻警察看着门口的方向说道：“你放心，现在是法制社会，我们不会搞古代那种方法，只要调查清楚是意外，剩下的走正常流程就行。”
    “最好是这样。”姜一息在门口说道。
    “跟她们说那么多干嘛，这样我带着他们回局里，你在这照看现场。”王警官明显心里有了底，对他来说，只要链条完整，能结案就结案才是最好的。
    王警官又和年轻警察交代了些注意事项，就带着姜一息三人一同去往警察局。
    女人看着王警官就不怎么敢说话，于是她带着女儿坐在后排，姜一息对王警官则是满心仇恨，她坐在副驾驶上，就想好好看清王警官脸上的每一个毛孔。
    “你总盯着我干什么。”王警官开着车，瞥了一眼姜一息说道：“怎么，你心虚了？”
    姜一息冷哼一声说道：“心虚？不存在的，他的死就是意外，跟我可没关系。”
    王警官也冷哼一声说道：“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要我们调查过才作数。”
    王警官又转了转眼睛，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对着车里的三人说道：“你们两家还挺有缘份。”
    “什么？”后座的女人不解的问道。
    与此同时，姜一息也不明所以。
    “你一定想不到，她那死去的丈夫，就是当年救治你女儿的医生。”说着王警官不知为何笑了起来，嘴里还一直嘟囔着‘太巧了’。
    姜一息心中虽然惊讶，但还是镇定的回答道：“是就是呗，那又能怎样？”
    “又能怎样？”王警官油门踩的越来越深，就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他说出了一个姜一息不知情的秘密。
    “你难道不知道，当年你女儿送去医院的时候，就是他因为吸烟耽搁了几分钟，导致抢救不及时？”王警官的语气沉稳有力，不像是在说谎。
    “什么？”姜一息听见这个消息后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你说我女儿的死和他有关？”
    后座的女人也说道：“我丈夫之前喝醉了，确实说过什么吸烟、女孩的事，但是他当时吐字不清，我没听明白。”
    想起女儿当年的样子，姜一息的眼角流出眼泪：“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警官知道自己已经戳中了姜一息的内心，他漫不经心的说道：“你不会忘了吧，当年处理你女儿那事的警察就是我。”
    说到这姜一息恍然大悟，没错，现在身边这位开车的王警官不只是放任许山河对她家暴，更是当年一手经办女儿车祸的主要人员。
    “那你当年怎么不抓他！”姜一息盯着王警察的脸说道：“这不是你们警察应该干的事么？”
    王警察摸了一下鼻子说道：“反正现在都死了，不比当年抓了他合适多了。”
    姜一息的泪水把裤子打湿，后排的女人深知孩子的重要，也不敢再说话，反倒是那个女孩劝说着姜一息不要伤心。
    王警察说出这些内情就是想压一压姜一息嚣张的气焰，在他眼里，在这一片只有他自己才能是最顶层的人物，谁要是比他嚣张，他就要打压谁。
    “所以你有杀人动机。”王警察没好气的说道：“如果你能懂点事，我可以当作他是自杀处理。”
    王警官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遮掩，毕竟在他眼里，现在车里只有两个弱女子加一个孩童。
    “不好意思，我更年期，不懂事。”姜一息直接回怼道：“反正那男人我碰都没碰他一下，你爱怎么查就怎么查。”
    当重心放到姜一息是凶手时，后座的女人就松了一大口气。
    “对，我们配合调查，完全按流程来就行。”女人配合着姜一息说道。
    “流程？”王警官又是一个冷哼：“那所谓的流程都是给新人定的，要是我来，我可以先关你们一个礼拜！”
    “放屁！你这是非法拘禁！”姜一息立马说道：“你没有这种权利！”
    “你看我有没有。”说着，王警官又狠狠踩了一脚油门，车速已经明显超过了限速。
    很快，几人到了警察局，由于时间已经很晚，只有几名警察在值班，姜一息看见之前跟在王警官身后的那两个小警察就在窗边的桌子旁加班。
    王警官大手一挥，就对着那两个警察招呼道：“去，把她们分别领到审讯室！”
    可话音都消失了几分钟，两个警察谁也没有动身。
    “我跟你们两个说话呢！”王警官的态度已经明显变坏：“赶紧动起来，别在这装残疾！”
    说完这么一句，两个警察才慢慢站起身，其中一个看着小女孩确认道：“这个小姑娘也带去？”
    “我说的什么你听不懂么？”王警官的语气犀利：“要不是晚上别人都不在，我才不会用你们两个杂碎！”
    女孩看着身前的警察被痛批一顿，竟懂事的说道：“警察哥哥带我去吧，要不然一会他又要训你了。”
    “小女孩都比你俩懂事，送去之后快点回来，我跟你们交代好情况，咱们快点审审就得了。”
    两个警察没再说话，按照王警官的指示，他们分别把姜一息和其她两人送到了不同的审讯室。
    “之前你们关系好像不是这样的。”姜一息对着送她的警察说道：“怎么感觉你这师父对你那么凶？”
    警察也早就认出姜一息了，他叹了口气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待另一个警察从走廊里出来，两人就回了办公位，找到王警官，而王警官还是上来就先吐槽一番两人办事效率低下，不适合干警察，竟然还劝说两人不如早早辞职，另谋出路。
    “师父，您还是快说说案情吧。”其中一个忍不住说道。
    听见那人喊了师父，王警官却如吃了枪药一般说道：“闭嘴，我不是你师父，叫我王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