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结了。”王警官点起一根烟说道。
    董时心里有点没底，于是又确认道：“真的么？”
    王警官看着面前的董时，眼里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那种急躁。
    “你放心，我们这也算是一种合作，只要你能守住刚才的秘密，这个案子就永远不会再给你带来烦恼。”说罢，王警官抖了抖烟，三三两两的灰慢悠悠的落在了桌子上。
    董时没有吭声，她扣着手指甲，点了点头。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大，王警官看了一眼表，吐了一口烟说道：“都来上班了，记住，不管谁问你，你都要回答，你是来结案的。”
    “好。”董时仍然抠着指甲，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男人。
    烟抽到一半，王警官觉得差不多是出去的时候，便走到董时身边，将她扶了起来。
    “董小姐，你放心，你的事我一定办好。”王警官看着审讯室的门继续说道：“来，你现在跟着我出去，别紧张。”
    董时看着审讯室的门，开始慢慢挪动脚步，王警官则走在前面，神态自若的打开了审讯室的门。
    一出门，王警官就看见姜一息在门口与自己新收的徒弟纠缠。
    “我说这位美女，什么叫被我们抓来了？”王警官嘴里说着话，手还在下面提了提裤子……
    随后时间回到现在，姜一息与王警官就在屋里僵持起来。
    一个非要在这屋里解决问题，一个则想到外面，把这事掩盖过去。
    最后还是董时打破了僵局。
    “姜小姐，咱们出去说吧。”董时说着用手抓住姜一息的胳膊，眼里的无奈让姜一息对王警官的杀心越来越重。
    但看董时也开了口，姜一息意识到小不忍则乱大谋，于是狠狠的看了一眼王警官后，直接拉着董时出了门。
    王警官在后面尾随，他还招着手说道：“你丈夫的尸体可以领走火化了。”
    可话音刚落，王警官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接通电话，听过内容眼睛都瞪的老大。
    “我该去哪领丈夫的尸体？”董时看着王警官说道。
    王警官支支吾吾的样子，让姜一息意识到，黑猫大概是已经把尸体盗走了。
    而王警官自然不能把尸体丢失的事告诉董时，他只好改口说道：“其实取回尸体也不着急，这样，我给你开个结案表，你家里的封条自己撕了就行。”
    “怎么，意思尸体又不能取了？”姜一息故意说道：“不会是尸体出什么问题了吧？”
    姜一息的话直中要害，但王警官好歹干了这么些年警察，什么场面没见过。
    “不是，刚才突然来电话，说是他的尸体出现了异样。”王警官故意表现出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本来，根据纪律我是不该说的，但为了让你们心里有数，我可以告诉你们一部分的消息。”
    董时还以为真有什么事，她的表情都变得认真起来。
    “刚才在你丈夫的尸体内发现了毒物，法医还需要进一步检测，以便排查死亡原因是否和中毒有关。”
    听着王警官的话，董时腿都软了。
    “毒物？”董时张开嘴，难以置信的说道：“他中毒了？”
    王警官没有否认，但也没有肯定。
    他的目的就是给董时设置悬念，再加上他也知道于实真这家伙经常家暴董时，或许拖一拖，取尸体这事，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但姜一息心里跟明镜似的，她知道所谓的‘毒物’不过是掩饰的说法。
    “尸体放在警察局这么久了，怎么现在才检测出毒物？”姜一息再次问道。
    王警官本来还想找个托词，但他低头看见自己身上这身‘官服’，立刻意识到，他根本没必要再解释。
    “多的我不能说，这都是案件机密。”王警官强势的说道：“你们就正常回家吧，尸体等我通知就好。”
    姜一息意识到，她一个平头老百姓，面对眼前这个和自己根本不是同一阶级的人，根本没法撬开他的嘴。
    “我们就听他的吧。”董时扯着姜一息的衣袖说道。
    姜一息点点头，她假装服软的和王警官挥了挥手，当着他的面，叫好一辆出租车，就去往了博雅酒店。
    一路上，姜一息虽然和董时都在后排落座，但两人却没有任何交流。
    下车后，姜一息走在前面，董时则一直低着头跟在她的身后，在路人看来，董时简直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砰砰砰’，姜一息敲响房门：“欢欢，阿姨把妈妈带回来了，你快开门。”
    屋内的欢欢正无聊的看着电视，一听是妈妈回来了，她小腿倒腾的飞快，连忙去开了门。
    开门后，于欢嘴里拖着长音喊起‘妈妈’，同时还一头扑进董时的怀里。
    六七岁的女孩，对自己的母亲是非常依赖的。
    董时轻轻的摸着于欢的小脑袋，温柔的说道：“让妈妈先洗个澡，然后咱们就回家，好吗？”
    听见‘回家’两个字，于欢一下兴奋起来。
    “咱们可以回家啦？”
    看着于欢洋溢的笑容，董时的眼角却泛起泪光，她点点头，然后将于欢从自己的怀抱中推开，径直走进了卫生间。
    在花洒的流水声下，姜一息关上了房门，她此时已经不想再去问董时，今天早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一息听着董时在卫生间的抽泣声，自己心里也发酸的很。
    “妈的，姓王的，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欢欢看着姜一息扭曲的表情，一时间有点害怕，她低着头跑到床上，不敢直视姜一息点眼睛。
    意识到有些失态，姜一息平复了一下心情。
    “欢欢，一会你要不要也洗个澡呢？”姜一息面带笑容，声音温柔的说道。
    但于欢却茫然的说道：“妈妈好像躲在里面哭。”
    姜一息怔住了，她扭头看着卫生间的门上的毛玻璃，拦着里面董时模糊的身影，看着那个和自己太过相似的女人。
    “欢欢，你听错了，妈妈没有哭，那是花洒的声音。”姜一息哄着于欢说道：“不信，一会等妈妈出来，你问问她。”
    小孩子总是比较好骗。
    随着皮肤不知被什么摩擦的声音消失，董时裹着浴巾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姜一息发现董时露出的肩膀，脖颈，甚至是胸前都被搓的发红。
    “你还有衣服吗？”姜一息关切的问道。
    董时点点头，她走到柜子边，从里面拿出行李箱，打开后里面有不少的换洗衣物。
    正在拿衣服的同时，于欢在床上问道：“妈妈，刚才你在卫生间是不是哭了？”
    董时咧着嘴，差点就要绷不住了。
    但她咬了咬牙，最后还是说道：“没有，你听错了，那或许是花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