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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与其追马不如种草

    周三傍晚,说好要来的台风,像是要放深圳鸽子。
    周二早上,各媒体已经预报台风,截止到周三傍晚,只是,起了那么点小风,下了那么点小雨。
    这天,放鸽子的,还有阿瑜,阿炳约他,沟通产品相关事宜,阿瑜答应 ,中途有事。
    凤凰楼大堂,阿婉、阿炳、阿湘吃着粤菜。
    阿炳电话响。
    阿炳:\&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对方:\&在哪?\&。
    阿炳:\&福田\&。
    对方:\&找你见个面\&。
    阿炳:\&今晚可能有台风\&。
    对方:\&没有台风,我还不来找你呢\&。
    阿炳:\&和朋友在华强北,多久能到?\&。
    对方:\&不说地方,我哪知道\&。
    阿炳:\&凤凰楼\&。
    对方:\&二十分钟\&。
    阿炳电话挂了,阿湘的电话响了。
    阿湘挂了电话,说:\&不好意思,有点事情,要先走\&。
    阿炳起身送阿湘,两人边走边聊,凤凰楼门口,两人又抽了根烟,不知道,聊了些什么,阿炳回酒楼。
    阿婉:\&原来做律师这么忙\&。
    阿炳:\&以为都像你\&。
    阿婉:\&就今天闲点,上午,接阿蓉几个电话,阿娇和阿环,交接工作,我和阿娇交接工作,下午,处理东莞项目验收,催财务提成发放\&。
    阿炳继续吃菜:\&某些人,好像是在自己表扬自己\&。
    阿婉:\&你管不着\&。
    阿炳:\&东莞项目验收,怎么样?\&。
    阿婉:\&不仅通过,客户非常满意,买一送二,赠送了两个方案\&。
    阿炳:\&说来听听\&。
    阿婉:\&第一个方案,花若盛开,蝴蝶自来,配图是蝴蝶花心采蜜,朦胧绿色调,蝴蝶是红里透黑\&。
    阿炳:\&这不是穆帆的句子吗?会不会侵权\&。
    阿婉:\&当然不会,有一个字的改动啊\&。
    阿炳:\&我要是穆帆,知道你们,把七个字卖了一百万,送你们吃官司\&。
    阿婉不吭声。
    有人真敢买,有人真敢卖。
    阿炳:\&方案二呢\&。
    阿婉:\&与其追马,不如种草\&。
    阿炳:\&阿美,人才难得,很贴切\&。
    阿婉:\&配图是,草原群马食草,风吹草低,牧民换成了草农,默默种草\&。
    阿炳:\&有点意思,方案三呢?\&。
    阿婉:\&前两个方案合并,草原上开出美丽的花,群马食草,蝴蝶采蜜,草农种草,花农种花\&。
    阿炳:\&画意传媒,真是将星云集,以前,我低估阿欣和阿美了\&。
    阿婉不吭声。
    阿炳:\&她们俩,什么来头\&。
    阿婉:\&阿欣,湖北美术学院的,韩国留学\&。
    阿炳不吭声。
    阿婉:\&阿美,一言难尽\&。
    阿炳:\&说说看\&。
    阿婉:\&听说过中国老太太和漂亮国老太太,炒房的故事吗?\&。
    阿炳:\&听说过\&。
    阿婉:\&这个故事,是阿美的导师编的\&。
    阿炳不吭声。
    阿婉:\&听说过管道的故事吗?\&。
    阿炳:\&听说过\&。
    阿婉:\&这个故事,是阿美的导师的导师编的\&。
    阿炳喝了一口酒,喃喃自语:\&管道的故事\&。
    阿婉:\&她自己,书香门第之家,写一手柳体,博览群书\&。
    阿炳:\&改日会会她\&。
    阿婉不吭声。
    阿炳:\&观念决定了行为选择,你买房也是因为这个故事吧\&。
    阿婉:\&多少都有影响,比重占多大,说不清\&。
    阿炳:\&画意传媒,真是虎踞龙盘之地,我倒有些舍不得走了\&。
    阿婉:\&为什么?\&。
    阿炳:\&和优秀的人共事,多开心的事\&。
    阿婉不吭声。
    阿炳:\&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三个方案丢出去,想必会掀起一场台风\&。
    阿炳身后,悄悄站了一个人,站了五秒钟,就是不走。
    阿婉抬头,好奇的眼神,打量他。
    那人拍了拍阿炳的肩膀。
    阿炳:\&坐\&。
    那人:\&不知道是谁,就敢随便说坐\&。
    阿炳回头一看,站起来,说:“东哥,真巧,还以为是朋友到了”。
    阿东笑着说:\&我也不是敌人吧\&。
    阿炳笑:\&东哥,你怎么在这儿\&。
    阿东:\&和小学同学聚会\&。
    阿炳笑:\&东哥,坐\&。
    阿东不坐,笑道:\&不吭不响,就解决了老大难问题,也不说一声\&。
    阿炳解释:\&我同事,阿婉\&。
    阿婉站起身。
    阿炳:\&这是东哥\&。
    阿婉:\&东哥你好\&。
    阿东:\&阿婉你好,坐\&。
    阿炳:\&东哥,坐\&。
    阿东:\&不坐了,我先过去,有空再聊,你们慢用\&。
    阿东离开。
    阿婉:\&你怎么到处都有熟人\&。
    阿炳:\&什么叫到处都有熟人,从来没有碰到过熟人,今天是第一次\&。
    阿婉:\&什么人?\&。
    阿炳:\&一位大哥,深圳通\&。
    阿婉:\&深圳通?\&。
    阿炳:\&这个深圳通,不是那个深圳通\&。
    阿婉:\&深圳本地人?\&。
    阿炳:\&是的\&。
    阿炳的朋友,东张西望,走过来,对阿炳说:\&差点迷路了\&。
    阿炳打招呼:\&坐\&。
    阿婉打量这男子。
    阿炳:\&介绍下,这位是桑道钧,我朋友\&。
    阿婉:\&桑先生,你好\&。
    阿炳:\&这位是林女士,我同事\&。
    阿婉眼睛瞪了一眼阿炳,对阿钧说:\&叫我阿婉\&。
    阿钧:\&阿婉,你好\&。
    阿炳:\&要不,交换下名片?\&。
    阿钧拿出名片,阿婉双手接过。
    阿婉拿出名片,阿钧双手接过。
    阿炳:\&服务员,再来四瓶啤酒,金威\&。
    阿炳给阿钧倒酒。
    阿炳:\&来,干杯\&。
    三人喝了一杯。
    阿炳:\&我再详细介绍下,阿钧是作家,最近在写一本书,叫《贼不走空》,计划写十年,到二零二一年发表\&。
    阿婉看了看阿钧,不说话,十年,写一本书原来需要这么久。
    阿炳:\&阿婉是我同事,差点成了我直接领导,现在是公司总经理\&。
    阿钧又看了看阿婉:\&年轻有为,职场女王\&。
    阿婉:\&不敢当\&。
    阿炳:\&大家都是同龄人,喝酒\&。
    三人喝了一杯。
    阿炳:\&你们两个性格其实挺相似的,都有个性\&。
    两人不语。
    阿炳:\&我是说真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两人不语。
    阿炳:\&喝酒\&。
    三人喝了第三杯酒。
    阿炳:\&阿婉,阿钧曾经给我讲,男人的三次成人礼,有没有兴趣听\&。
    阿婉礼貌的看着阿钧,说:\&有啊,洗耳恭听\&。
    阿炳:\&第一次成人礼,是失恋\&。
    阿婉不吭声,阿钧不吭声。
    阿炳:\&第二次成人礼,是你遇到一个人,你把他当朋友,别人把你当客户,原话我不记得了,大概是这个意思\&。
    阿婉琢磨着,从阿炳嘴巴里面说出来的阿钧的话。
    阿钧微笑着,看着阿炳。
    阿炳:\&第三次成人礼,是男人开始混圈子,开始不相信自己,最后无功而返,最后从圈子里面走出来,最后享受孤独,走向自赎之路\&。
    阿婉再次打量着阿钧,这个头发蓬乱像杂草的男人,应该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
    阿炳:\&我说个阿钧的故事,听不听?\&。
    阿婉:\&说\&。
    阿炳:\&阿钧以前写了本书,叫《绿楼梦》\&。
    阿婉笑。
    阿炳:\&一共一百二十回,写到一百一十九回,主角还没有出场\&。
    阿婉笑。
    阿钧笑:\&揭人不揭短,哪壶不开提哪壶\&。
    阿炳:\&还有回,写了本《一枝红杏》,把朋友写出轨了,朋友的老婆,找朋友算账,把家里电视砸了,电脑砸了,玻璃窗砸了,能砸的,都砸了,朋友找他算账,最后闹到法院,赔了两三万\&。
    阿钧笑,说,莫取笑,莫取笑,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过了就翻篇。
    阿婉笑。
    阿炳:“阿钧,最近有没有联系阿哲?”。
    阿钧:“联系不多”。
    阿炳:“阿斯呢?”。
    阿钧:“阿斯,喝过一次酒,三月份,那次见到阿靖”。
    阿炳:“下次我来约,不醉不休”。
    阿钧:“阿哲,现在不好约,他下楼买包烟,都要向他老婆,打报告”。
    阿炳:“冤孽”。
    阿钧:“阿舒和他联系多点,他老婆只准他和阿舒来往”。
    阿炳:“你也是人才,写个书,乱写别人”。
    阿钧笑。
    阿炳:“要回老家一趟,回来后,把阿来也叫上,喝个天昏地暗”。
    阿钧:“现在聚一次,人聚齐,没有那么容易”。
    阿哲,阿斯,阿舒,阿来,阿靖,再加上阿炳,阿钧,名字都怪怪的,阿婉听的一头雾水。
    阿炳:\&喝酒\&。
    三人喝了第四杯酒。
    阿钧:\&阿婉,酒量好像很好\&。
    阿炳:\&她是喝白酒的,这几杯酒,对她来说,就是漱口\&。
    阿婉笑。
    阿钧笑。
    阿炳:\&你这点酒量,跟她喝酒,嫩了点,再来十个,也给你放倒\&。
    阿婉笑:\&满嘴跑火车\&。
    阿炳:\&阿钧,好久不见,我们走一个\&。
    两人喝了第五杯酒。
    阿炳倒满酒。
    阿炳:\&阿钧,你们也走一个\&。
    阿钧:\&阿婉,初次见面,幸会\&。
    阿婉礼貌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阿钧一饮而尽。
    此时,阿炳喝了五杯,阿婉喝了五杯,阿钧喝了六杯。
    深圳的啤酒瓶,五百毫升,啤酒杯,两百毫升不到,一般情况下,一瓶啤酒能倒三杯。
    没酒了,阿炳叫了四瓶啤酒。
    阿炳给大家满上。
    阿炳:\&找到另一半没有?\&。
    阿钧:\&最近在写书,压根都没有去找\&。
    阿炳笑:\&以你的要求,压根就找不到\&。
    阿钧笑:\&当着朋友的面,这么损朋友,留点面子嘛\&。
    阿婉笑。
    阿炳:\&阿婉,阿钧的要求,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阿婉:\&好啊,愿闻其详\&。
    阿炳:\&找这样一个优秀的女人,优秀到什么程度?不仅能让男人,肉体不出轨,而且能让男人,精神不出轨\&。
    阿婉笑。
    阿炳:\&先去精神病院,把自己精神分裂治好,再谈恋爱,对双方都有好处\&。
    阿钧看着阿炳傻笑:\&真是误交损友,该罚酒了\&。
    阿婉笑。
    阿炳自己喝了一杯。
    阿炳:\&所以,你们两个,都是奇葩,都对别人提出高要求\&。
    阿婉见阿炳话锋抖转,马上反击:\&要不要给你买点醒酒药\&。
    阿炳:\&我没醉\&。
    阿钧:\&自己一身骚,还说别人是狐狸,来,为奇葩干杯\&。
    三人喝了第七杯酒。
    阿炳:\&你们俩,这叫宽以待己,严以律人\&。
    阿炳的电话响了。
    阿炳:\&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阿婷:\&车不要了?现在还在那个店门口停着,今晚有台风\&。
    阿炳:\&知道了\&。
    阿炳挂了电话。
    阿炳:\&两位,我的车,现在停在水围村,晚上台风,我要处理车,你们继续喝\&。
    阿钧:\&那赶紧去,别被砸扁了\&。
    阿炳:\&吃完,你送下阿婉回家,有事回头再聊,我先走了\&。
    阿钧:\&放心去\&。
    阿炳:\&你们把酒喝完,也差不多了,不要喝太晚,台风说来就来\&。
    阿炳买完单,叫了辆的士,赶往水围村,处理自己的车。
    阿钧送阿婉,酒没有喝多,话倒是多,的士上,夸夸其谈,不停的说阿炳这个人,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幽默,如何如何风趣,如何如何成熟,如何如何稳重,如何如何有爱心,如何如何有见识,如何如何重情义,如何如何有进取心,如何如何心疼人,如何如何有内涵,如何如何本分,如何如何体谅人,如何如何尊重人,如何如何勇敢,如何如何自信,如何如何真诚,如何如何正直,如何如何善良,如何如何大度,如何如何脾气好,如何如何人品好,如何如何有同情心,如何如何负责任,如何如何理智,如何如何开朗,如何如何适合相许终生,错过了,那就要后悔一辈子,除了抽烟,身上,就找不出一个缺点,媒婆都不敢这么胡说八道,阿钧敢说,说了一路,文绉绉的,的士司机,反复扭头,看他,最后阿钧说,我们竹林七贤,我最喜欢阿炳,炳字说完,在车上吐酒,车窗还没有完全打开,部分食物,喷在车玻璃上,反溅到阿婉脚上,阿婉对阿钧,印象极差,阿婉忍受不了车上的味道,撒了个谎,说到家了,中途提前下车,冒着小雨,冒着随时会到来的,台风风险,站在街上,另等的士。
    阿婉到家,看着窗外, 给阿炳电话,阿炳问,什么事情,阿婉说,你这个作家朋友,最好,离远点,阿炳问,啥事,说我坏话了,阿婉说,坏话,一句没有说,阿炳笑,阿婉说,他在背后,捧杀你,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阿炳问,他得罪你了?阿婉说,没有,我给你提个醒,阿炳问,后面,你们聊些啥,咋聊起我,阿婉说,聊七星聚义,聊江南七怪,聊全真七子,还聊什么竹林七贤,就他一个人说话,我早就受够他,想回家,他跟个废话篓子样,几次提醒他,不早了,他没有一点眼色,他说起话停不住。阿炳笑,说,阿钧酒量小,见酒就喝,一喝就醉,一醉就话多,我了解他,早点休息,阿婉说,这种人,以后,别在视线出现,说完,挂了电话,阿婉看着窗外,窗外下着小雨,台风前的这种小雨,要么,没有台风,要么就是二十五级。
    深圳的台风,很难形容,可以靠想象,想象个大概。
    桃花过处,寸草不生,金钱落地,人头不保。
    台风出,深圳哭。
    一根粗树干,折断,把路边的汽车砸瘪。
    路边的铁皮小卖部,被掀翻。
    一位穿裙子的小姐姐,裙底吹贴到脸上,露出粉色内裤,捂都捂不住。
    长了五百年的大榕树,被连根拔起,树根下面像深井,一滩水。
    停车场的铁皮岗亭,晃来晃去,岗亭里面,带着保安帽的收费小姐姐,不翼而飞。
    第二天,深圳路边,说书的人说,有人在伦敦上空,发现一个小姐姐,戴着保安帽子,黄皮肤,黑眼睛,小姐姐从天上掉下来,掉到泰晤士河,喊着救命。
    到处都是,玻璃碎裂的声音,整个城市,都在高空抛物。
    门缝,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不是猫叫,是风声。
    飞舞的树叶,能把人脸划破。
    滨海大道上,汽车司机们,集体学会了汽车漂移技能。
    石头,都能飞到天空中。
    没有人,敢进电梯,因为,会随时停电。
    车辆损失,一般不大,但也有,八九千万。
    第二天的报纸,会刊登死亡人数。
    一男一女,赤身裸体,被砸在汽车里,留下了永久的遗憾。
    一男子,因为,发了个不该发的誓,遭雷击,当场,停止呼吸。
    二零零三的台风,叫\&杜鹃\&。
    十二级大风,大风的情侣陪着大风来,她的名字,叫暴雨。
    当晚,死亡二十人,失踪两人,重伤二十人,轻伤七十八人。
    报纸上公布,吹倒的树木,只有两万六千棵,报纸,有时候会保留,很多人,并不相信。
    直接经济损失,两亿五千万。
    台风,出现在沙漠的概率,极低,深圳,是沿海城市,会有台风。
    魔鬼,一般都有一个天使般的名字。
    二零零一年七月的第一场台风叫\&尤特\&。
    二零零一年七月的第二场台风叫\&玉兔\&。
    二零零一年九月的第一场台风叫\&百合\&。
    二零零一年十月的第一场台风叫\&海燕\&。
    海燕直扑深圳而来,突然调转方向,向东飞去,身轻如燕,把深圳惊了一身冷汗,故名海燕。
    二零零二年八月的台风叫\&北冕\&。
    二零零三年九月的台风叫\&杜鹃\&。
    在深圳,曾经有一场台风,她的名字,叫杜鹃,我后来听阿炳说,阿钧在写到此处的时候,泪流满面,我问,为什么,阿炳不吭声。
    二零零四年六月的台风叫\&蒲公英\&。
    二零零四年七月的台风叫\&圆规\&。
    二零零五年八月的台风叫\&珊瑚\&。
    二零零五年九月的台风叫\&达维\&。
    二零零六年五月的台风叫\&珍珠\&。
    二零零七年的台风叫\&玲玲\&。
    二零零八年六月的台风叫\&风神\&。
    二零零九年六月的台风叫\&浪卡\&。
    二零零九年七月的台风叫\&莫拉菲\&。
    二零一零年的台风叫\&灿都\&。
    二零一一年的台风叫\&莎莉嘉\&。
    阿炳找了个代驾,把车开到了停车场,这一天,深圳地下停车场爆满。
    阿炳回到家,蒙头大睡。
    睡到半夜,不知几点。
    他的被子,突然被人掀开,阿炳惊醒。
    黑夜中,一张笑脸上,两只明亮的眼睛,发着光,盯着他的眼睛。
    一女子,自己咬着自己的嘴唇,嘟着嘴,鼓着腮。
    那女子,坐在床上,那张笑脸,离他只有三十厘米。
    阿炳愣了愣神,揉了揉眼睛。
    阿炳:\&什么时候来的\&。
    阿婷:\&半个小时前\&。
    阿炳:\&怎么来的\&。
    阿婷:\&坐的士\&。
    阿炳:\&你想上报纸啊\&。
    阿婷:\&啥意思?\&。
    阿炳:\&今天有台风\&。
    阿婷:\&没有台风,我还不回来呢\&。
    阿炳:\&每年台风,知道多少人,出事吗,吃了豹子胆\&。
    阿婷:\&我要看台风\&。
    阿炳:\&疯子\&。
    阿婷用双手,掐住阿炳的脖子:\&敢说我疯子,再说一次\&。
    两人,僵持了十秒。
    阿婷:\&我要看台风\&。
    阿炳:\&台风,有什么好看的,会要命的\&。
    阿婷:\&我不怕台风,走,去看台风\&。
    阿炳在深圳多年,知道台风的威力。
    听说过看星星,看月亮,没有听人说过,看台风。
    阿炳:\&是个人都怕台风\&。
    阿婷:\&我不怕\&。
    阿炳:\&不怕台风,不是鬼,就是疯子\&。
    阿婷嘟着嘴笑:\&我就是鬼\&。
    阿炳不动,他想起十九楼,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阿炳:\&睡觉,我们都别去\&。
    阿婷双手用力掐:\&去不去,不去掐死你\&。
    阿炳:\&女鬼,饶命\&。
    阿婷笑,双手更加用力掐:\&叫谁女鬼?\&。
    阿炳:\&证明下,自己不是鬼\&。
    阿婷:\&为什么要证明?\&。
    阿炳:\&不证明,你就是女鬼\&。
    阿婷双手用力掐:\&还敢说女鬼\&。
    阿炳:\&女侠,手下留情\&。
    阿婷笑:\&这还差不多\&。
    阿炳,无法理解,阿婷的怪异行为,这可怜孩子,自幼没有父母教,跟着奶奶长大。
    她的所有信息来源,就是奶奶。
    这样的孩子,就如同,一张干净白纸,没有人告诉她,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完全没有条条框框,发起疯来要人命。
    阿婷不松手。
    阿炳:\&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松手,怎么去看?\&。
    阿婷松开手,两人来到楼顶。
    楼顶有个铁门。
    阿炳:\&我们,别走出这个铁门,就站在门口看看,意思意思\&。
    阿婷打开铁门。
    楼顶下着小雨,丝丝凉风吹来。
    莎莉嘉,从菲律宾出发,斜穿中国黄岩岛,朝深圳香港扑来。
    在东沙群岛附近,突然改变方向,向正北而去,经过深汕特别合作区,在潮州登陆。
    这场台风,仿佛在庆祝,深汕特别合作区的成立。
    楼顶,下着小雨,丝丝凉风吹来。
    一个小时过去,阿炳,冻得瑟瑟发抖。
    阿炳:\&不冷?\&。
    阿婷:\&我热呢\&。
    阿炳:\&有点冷,回去睡觉,我敢说,台风不会来,台风要放鸽子\&。
    阿婷捏阿炳的手,一冰一热相撞。
    阿婷:\&你是冷血动物\&。
    阿炳:\&男人不保温\&。
    阿婷:\&为什么?\&。
    阿炳:\&男人,皮下脂肪,是六毫米,女人,皮下脂肪,是十四毫米\&。
    阿婷:\&谁说的?\&。
    阿炳:\&科学家量过的\&。
    阿婷:\&不信\&。
    阿炳:\&你看,深圳冬天,那么多女人,穿裙子,你见过,哪个男人,冬天穿裙子\&。
    阿婷笑:\&下去吧\&。
    阿炳:\&不看了?\&。
    阿婷:\&把你冻僵了,我可背不动你\&。
    阿炳:\&走\&。
    阿婷:\&天气预报,雷声大,雨点小,我特意过来看的\&。
    阿炳:\&下次,下次如果台风来,一定陪你看\&。
    台风,羞答答的路过,深圳市,虚惊一场。
    阿炳闭眼。
    阿婷躺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
    阿婷:\&上次,还欠我一个故事\&。
    阿炳:\&哪有的事情,什么故事?\&。
    阿婷:\&狼外婆\&。
    阿炳:\&这个故事,有点久远,有点模糊,讲不全,回老家之后,问问村里人,回来再讲\&。
    阿婷:\&你要回家?\&。
    阿炳:\&已经请假,暂时还回不去,等几天\&。
    阿婷:\&回去多久?\&。
    阿炳:\&计划一个月\&。
    阿婷不吭声。
    阿炳:\&房间有个地方,放了点,红色的毛爷爷,如果这个月,落难,可能用的上\&。
    阿婷:\&怎么可能落难,百果园,我计划做一年\&。
    阿炳:\&天有不测风云,我只是说万一\&。
    阿婷:\&杞人忧天\&。
    阿炳:\&想起一个故事,听不听\&。
    阿婷:\&听\&。
    阿炳:\&我们村,一家有两个人,男人要出门打工七天,走的时候,担心老婆挨饿\&。
    阿婷不吭声。
    阿炳:\&锅里,烧了一锅圆饼,在老婆脖子上,挂了一个圆饼\&。
    阿婷不说话。
    阿炳:\&然后,走了,七天后,他回来,发现,老婆死了\&。
    阿婷:\&怎么死的?\&。
    阿炳:\&饿死的\&。
    阿婷:\&怎么饿死的?\&。
    阿炳:\&他老婆,只把嘴边上的饼吃了\&。
    阿婷:\&为什么\&。
    阿炳:\&因为她太懒\&。
    阿婷笑。
    阿炳不吭声。
    阿婷:\&再讲一个故事\&。
    阿炳:\&让我想三分钟,我抽根烟\&。
    阿婷:\&我也抽一根\&。
    阿炳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阿婷,学会了抽烟。
    每个抽烟的人,都有自己的第一次抽烟经历,每个抽烟的人,都有一个老烟枪带着,抽人生第一根烟。
    请看下一章《没有义务向别人证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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