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声越来越大，旋律越来越快。
    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大提琴的音色本就低沉，但程苒表演的音乐，透着狂野。
    可又觉得其中少了点什么。
    它可以更加的完美。
    韩缔在舞台的一旁，想到了刚才程苒给他看的那张曲谱。
    曲谱已经被程苒拿走。
    但他记得一些。
    借着月光，看向了在程苒身后侧的三角钢琴。
    稍作犹豫，走过去。
    两手轻轻放在琴键上，按着记忆，沉吟了几秒，开始跟着弹奏。
    程苒用余光瞄了一眼韩缔的方向，拉大提琴的动作没停。
    有了钢琴欢快的琴音加入，整首歌曲仿佛都变得不一样了。
    ＜遗忘地平线＞
    音乐带来的感受，如同歌名。
    似重逢，欢悦，又似离别，伤感。
    就像是人的一生。
    台下人虽然看不清台上两人的脸，只知道坐在中间位置是程苒，在一侧弹钢琴的人是谁不知道。
    但都听得如痴如醉。
    没有谩骂，没有议论。
    操作台旁边的吴校长和董莲在旁边都惊了。
    董莲更是眸光闪了闪，在这学校，竟然还有这么优秀的音乐好苗子。
    贺祈也意外看着台上那道在拉大提琴的黑色模糊身影。
    “好了，弄出来了！”随着操作台工作人员的一句话，插头也拔了出来。
    工作人员插回插座，按下一个按钮。
    在台上灯光聚集起来的一瞬，音乐停止。
    只余一阵和弦声。
    全场寂静。
    台上两人的样貌也都露在了众人面前。
    众人哗然——
    “我靠……是三十六班的辅导员在弹钢琴伴奏！”
    “牛逼，那程苒什么身份居然是辅导员伴奏……”
    “……”
    伴随着议论声，还有延绵不绝的掌声。
    所有人都在鼓掌。
    坐在后边的同学陆陆续续的有人站起来。
    掌声轰动。
    慢慢就演变成了所有同学站起来了。
    “好厉害……真的好听……”
    “长得漂亮不说，音乐天分还这么高，可惜那位大佬black Stars没来，不然程苒肯定能被选上。”
    “就是，不过那位可是大佬，随心情做事……”
    “……”
    所有人都忘了刚才的质疑。
    甚至议论声中，有人提出了，一开始听孟佳奈弹钢琴听出的那种割裂感。
    质疑是不是孟佳奈抄袭。
    现场连接网络直播的摄像头，都对准了台下一众人。
    网络直播间，有网友发言
    【卧槽卧槽……云极洲大学校，这学校的人都懂音乐吗？】
    【那个男老师好帅啊！！】
    【废话，云极洲大学对于音乐很严格的，不仅仅是音乐班，每学期期末考都有音乐这一项，不过一直考。】
    【太恐怖了，云极洲大学学校的学生都站起来了，可想而知那个程苒实力有多强横，我说她是学校第一，没问题吧！？】
    【老师钢琴也不错啊，摸黑弹奏，视力不错啊，眼镜可以摘了，说不定颜值上升几个档次。】
    【……还有抄袭呢，不是有个孟佳奈之前弹钢琴和程苒准备的曲子很像吗？要原创啊，原创！！】
    【……】
    云极洲大学
    台下站着的学生，在各班老师组织下，坐下去了。
    程苒和韩缔走下台。
    程苒的手里还拿着大提琴，和贺祈擦身而过的时候，注意到贺祈在看她。
    她偏头看了过去，视线交互。
    一瞬，移开视线。
    暗处，孟佳奈看着走下台的程苒，放在身侧的手拳头紧握。
    余光注意到一个穿着礼服的主持人拿着刚才去评委席收到的卡片。
    那是最后选人结果的卡片。
    评委席上评委都有一份表演名单，如果选中了学生，那么把名字写上去。
    没有挑中，也可以不写。
    第一张卡片上写的就是:孟佳奈
    孟佳奈得意的笑。
    她拜师成功了。
    她承认，程苒的曲子写的好。
    合奏的音乐也震撼人心。
    但也只是合奏。
    程苒个人的大提琴表演，根本比不上她！
    如果不是韩老师帮忙，程苒今天肯定就是现场的一个笑话。
    那个大提琴肯定也是徐烟借给程苒的，不然程苒根本买不起那么贵的大提琴，几十万。
    运气可真好。
    舞台上
    贺祈站在舞台中央，准备好后，伴奏声起。
    聚光灯从舞台的四个角落，打在了贺祈的身上。
    台上的人在唱什么，程苒没听。
    她把大提琴放到盒子里，又拉好背袋，刚提起来背在背上，就看到韩缔在旁边站着，浅笑。
    程苒顿了顿，犹豫了一下，出声:“你学过钢琴？”
    她写的谱子是合奏，单人表演，没问题。
    双人合奏也合适。
    她没想到的是，韩缔能在这么短时间里记住谱子，还能跟上她的节拍。
    “感兴趣，学过一点。”韩缔如实道。
    程苒点了点头，背着大提琴包包，走了。
    完全不理会身后学生因为‘贺祈’唱歌而惊喜出声的喧哗。
    韩缔本要跟着走，他觉得和程苒相处起来感觉不错。
    说话也不用担心对方听不懂。
    很聪明。
    但旁边的吴校长叫住了他:“韩老师，你过来一下，你们班有几个学生被选中，现在要去商议合同……”
    如果不是拜师，那么商业化的挑选培养，都是要签合同的。
    类似于星探来挖掘有天赋的孩子去培养。
    韩缔也没再跟过去，往吴校长的方向走了。
    倒是人群一侧，一个穿着黑色薄卫衣戴着帽子的男人往程苒的方向跟了过去。
    程苒背着大提琴包包，慢悠悠的走着。
    走到了学校后门口的小道，周边都是树林，挺安静。
    不过她没有往后门的方向直走，而是去了那一片不开花的桂花树林。
    一直往桂花树林深处走，树林变了模样。
    不再是刚才那细小的桂花树枝干，而是榕树。
    树干圆厚，树叶大张。
    落叶堆积，空气中泛着树叶腐烂的气味。
    刚走到监控死角，程苒就停了步子。
    她低‘呵’了一声，周身散漫的气息，一瞬变得凌厉。
    “跟了我这么久，还不准备动手？”
    说话间，许多蓝色的粒子自程苒袖口出现，像一条发光有意识的丝线一般，围着程苒转。
    躲在一棵大树后边的男人阴狠的笑了一声。
    一道黑色的影子自他脚下分离，往不远处的大树后边跑去。
    一闪而过。
    程苒看过去，什么都没看到。
    下一瞬，她的左侧有动静，看过去，依旧什么都没有。
    就在这时，她的四周都有影子在跑动。
    脚踩在落叶上的动作，弄出了不少声响。
    动作之快，眼花缭乱。
    程苒冷笑一声，黑色的眼眸，颜色慢慢变成了灰色。
    周身围绕的蓝色粒子变得狂躁。
    气息危险，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