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头看去。
    就看到小卡在一楼走廊，穿着浅蓝色圆泡泡睡衣，睡眼松醒。
    手里还揪着一只皮卡丘玩偶的耳朵。
    在程苒打量期间，小卡已经跑到了程苒身边，“妈妈，抱……”
    程苒笑了笑，弯腰，把小卡抱了起来。
    另一只手还捏了捏他的脸蛋，“怎么还在这里，没有去吃饭？”
    这个时间段，应该是孩子们吃饭时间才是。
    “我睡着了，没注意。”小卡趴在程苒肩头，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软乎乎的。
    宋楠楠在旁，也解释:
    “我回来孤儿院了解过孩子们的情况，他的异能不稳定，每天昏睡时间长。”
    宋楠楠长时间活动的区域不在m洲，是在k市，孤儿院这边的事她也是偶尔过来一次，了解一下情况。
    至于资金分配，程苒也是直接转她，她虽不了解孩子具体情况，但大概情况也是了解的。
    程苒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小卡是一年前她从垃圾桶里捡的。
    当时他两岁，穿着一件大人穿的白衬衫，在垃圾桶里爬着想要出去。
    她那时候在k市采买东西，路过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就带回了孤儿院。
    和那些她从云极洲实验室的实验仓里救出来的孩子不一样。
    原本就是个被父母丢弃的普通小孩。
    但有一天，小卡突然浑身不舒服，发高烧，无意中变成过一次成人模样。
    那时候她才知道，小卡也是被实验室的人丢出来的。
    被认为是残次品，所以丢到了垃圾桶。
    抱着孩子就继续往楼梯走，宿舍二楼是食堂，现在孩子们应该都在食堂。
    但走到一半，趴在程苒肩头的小卡突然说，“钰。”
    程苒的步子停了。
    曼殊在她身后，也跟着停了步子。
    小卡继续说:“妈妈，小卡的名字叫‘钰’。”
    程苒笑了一声。
    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背，“想起自己名字了？”
    小卡软软的嗯了一声。
    不等程苒说话，在她身后的宋楠楠开口:“那你想起自己的亲生爸爸妈妈在哪，住哪了吗？”
    苒姐好心，一直收留着这个孩子，但如果孩子想起来了父母是谁，还是得送回去。
    会成为实验品，除了从营养液里长大，那就是被拐卖到实验室的。
    被拐卖的孩子，大多年纪控制在1－3岁，小卡的情况也确实符合。
    小卡下巴搁在程苒肩头，手里依旧拽着皮卡丘耳朵:
    “小卡的妈妈叫程苒，没有爸爸，不过小卡有一个哥哥，他会保护妹妹的。”
    说了这么久，逻辑完全混乱。
    无非就是没想起来。
    就只知道自己自己叫钰。
    程苒抱着小卡继续往前走，“你的名字只有钰这一个字？”
    小卡的手臂搂着程苒的脖子，身体往后靠了些，看向了程苒的眼睛，小声:“司钰。”
    程苒看了小家伙一眼，走路的动作没停:“司钰，名字还挺好听。”
    “那你哥哥叫什么，知道吗？”程苒随口一问。
    “冕。”小卡道，“哥哥叫冕，他会保护钰和妹妹。”
    这时程苒也走到了二楼食堂，看到了食堂椅子上坐着的一群孩子。
    孩子们有的在乖乖吃饭，有的在捣乱，异能乱晃。
    骑着一个扫帚在飞。
    徒手捏碎桌子。
    蓝色的激光眼在墙面扫射。
    直接变小，如同蚂蚁大小的在饭碗里跳。
    像个气球一样，腰上捆着一根大绳子，飘在空中吃饭。
    ……
    十几个老师在旁忙活着照顾这些孩子。
    现场吵闹一片，就跟打仗一样。
    如果不是因为程苒留下了一颗蓝粒子，并且放大扩充在屋子内部。
    这屋子早炸了。
    程苒好像能理解为什么这些年孤儿院的消费这么高了。
    除了购置菜品，物品损坏严重且迅速，得更换。
    这时，一个饭碗不知从何处往程苒的方向呈抛物线飞过来，然后落在地上。
    铁制的饭碗在地上旋转了一周停下，饭撒了一地。
    所有人都看向食堂大门口。
    现场慢慢的安静下来。
    接着是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老师们看到程苒了，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无声的松了口气。
    宋楠楠在旁边看着这一幕。
    再一看程苒那冷冽的眼神，隐隐要发怒的样子。
    在心头替这些小宝贝祈祷等会儿的惩罚不要太惨。
    ***
    陆承郁和白诩谈话过后，直接回了他在m洲城区外围的别墅。
    就坐在沙发上，坐了许久。
    “她的未婚夫，叫司钰，k市人，在她父母去世前就定下的娃娃亲。”
    “你也应该知道，程苒这些年查海纳生物，无非就是想要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你觉得，她如果知道了真相，她还会跟你玩暧昧？”
    “不会，因为那个婚约是她找了十多年父母定下的，你跟在她身边有什么？什么都没有。”
    “她可以跟你做那些小情侣间的事，可以因为气我承认你男朋友的身份，但她同样可以把这些承诺给其他男人。”
    “因为我并没有在她眼中看到对你的爱意。”
    “如果真要来比个高下，我觉得，司钰胜算最大。
    程苒她对父母好奇，那么肯定会尝试的接纳他，但你在她身边待了这么久，她连半分情都没动，呵，你没机会了……”
    司钰。
    陆承郁低低的笑，眼眶有些发红。
    他一直以为韩缔才是他的对手，所以他一直在阻挠两人的接触。
    但后来才发现，一切都是一场骗局。
    是前世程苒编制的谎言，韩缔不过是执行的人。
    他用尽全力的去找证据。
    证明程栀不是程苒。
    证明他可以改变未来的结局。
    证明他有资格追程苒，然后确认男女关系，再订婚，求婚……
    但是他也忽略了许多他不知道的因素在他没看到的地方发生。
    他前世是程苒的敌人。
    他根本不知道程苒身边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也不知道有些什么人。
    更不知道居然还有一个未婚夫。
    还有之前他看到的那莫名其妙出现的一段记忆，
    那究竟是什么？
    有些疲惫。
    头疼。
    他只是想要和程苒在一起，娶程苒，为什么这么难。
    就像是老天爷在故意折腾他，不让他好过。
    确实，按照程苒的性子，如果她知道她父母给她定下了婚约，她肯定会试探去接触。
    而且听白诩说，程苒刚满月除了父母，就只对司钰笑，因此这婚约才定下了。
    不管怎么想，他都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