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野从来都不是一个懦弱的“圣人”。
    顾惜点点头：“那你打算怎么做？”
    祁野内心闪过无数个杀人不见血的暗黑想法，董然的结局，他早就给她规划好了。
    只是怕吓到顾惜，他并没有在女孩面前暴露自己毫无人性的想法，只是看着她圆溜溜的黑眼睛，小心试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顾惜也是这样想的，见祁野的想法跟自己重合，她颇为满意：“可以，趁她不备，我们也给她下药，也送到她不喜欢的人床上，到时候我们再安排些大媒体报道，我倒要看看她到时候被捉奸在床要怎么收场！”
    祁野都一一应下，虽然这与他想的不太一样，但并不妨碍他在背后推波助澜。
    男人噙着笑看她，嘴边露出一丝宠溺。
    又是这种眼神，顾惜唇边的笑意微微收敛，素手抬起，撩了撩自己落到鬓间的发丝。
    黑色的发丝垂落到雪白芙蓉面上，衬得她面容越发精致莹白，勾人心魄。
    祁野此刻跟其他男人想要吃了自己的目光不太一样，但又有些相似的地方，他的目光中就好像有一团看不见的线缠住了自己，令她分外不自在。
    原本平和的气氛悄然有了不一样的变化，有点热。
    她慢吞吞垂下眸，有些不自在。
    之前她对不起祁野的事，一件事是害得他娶了自己，不是她老爹做的，还有一件就是欺骗他自己怀孕害得他被动家法丢了大半条命，他也原谅自己了。
    这两件事一旦说开，顾惜心情都敞亮了不少，就忍不住想到了祁野对不起自己的事。
    不，祁野不是对不起她，而是对不起顾明朗！
    祁野见她似乎有些走神，好像只要自己一抱，她就会毫无防备地搂着自己，软绵绵的身躯也会往他怀里倒，还会贴着他的胸口撒娇，届时她的长发肯定会扫过自己的臂弯，衣裙在搂抱之间还会泄露更多的春光。
    男人再次蠢蠢欲动，想要走过去抱她一个措手不及，马上又被她阻止：“坐下！还有事没说完！”
    愿望落空，祁野叹了口气，坐回原位，懒洋洋瞧了一眼腕间的钟表，距离他们说清楚董然的事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再说下去今晚就不用睡了。
    他开口：“太晚了，明天再说......”
    顾惜冷不丁打断他：“——祁野，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
    顾惜眼睁睁看着男人冷白的肤色弥漫上了一层红，原本祥和冷静的气氛再次被打破，流转着一丝暧昧。
    等他开口的时候，耳朵已经红透，偏偏他的声音清晰而淡定，只说了一个字：“是。”
    他承认了......
    顾惜思绪回笼，有些复杂地对上他直勾勾的眼神，里面是对自己毫不掩饰的侵占欲，是跟之前那些男人差不多的眼神，但是不会让她太厌恶，因为里面没有太浑浊、过于不堪的欲望。
    她慌忙避开与他的对视：“那个......是什么时候的事？”
    无声的气势压下，祁野盯着她：“一直。”
    一直的意思是，他早就喜欢自己了？
    顾惜猛地抬头：“那你之前为什么还说不想娶我？”
    面对这一口大锅，祁野盯着她，幽幽叹了口气：“我没有说过这句话，只是你联合顾清修一起欺骗我，害得我大半条命都丢了，然然如果是你，你会和一个小骗子在一起吗？”
    顾惜面露羞愧，当初害得他无辜被动家法，确实是自己的不是。
    祁野眼神微闪。
    其实在她“流产”的第二天，祁野就从给她诊脉的老中医那里得知她假孕又假流产的事了，但是祁野以为她也是被顾清修蒙蔽的，就没有追究太多，反而心疼她被顾清修蒙骗了。
    事实上，在跟顾清修的谈话暴露之前，祁野一直都在找借口企图证明他俩不是一伙的，哪怕生活在顾家这个大染缸里，他也一直坚信顾惜跟他们不一样。
    只是在亲耳听到他们是怎么算计自己的，祁野彻底寒了心，第一次对她动了怒，害得他们越走越远。
    只是再怎么动怒，他也如期跟她举行了婚礼，只是他没想到顾明朗的礼物会送到婚房，他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吓到了胆小的她，不得不与她分别了三个月。
    在婚后的生活中看着她一点点讨好自己，小心翼翼求取自己的原谅，他早就不生她的气了。
    或者说，他只是气顾家的那些人教坏了他的然然，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了顾家身上。
    “那你......”顾惜咬了咬唇，“为什么要顶替大哥对我的救命之恩？”
    眼前灵光一闪，祁野明白她今天去找她大哥说什么了。
    她对此早就深信不疑，不可能去调查，顾明朗也不会提起这么久远的事。
    是谁告诉她的？
    脑海中闪过几个人选，祁野的眼神十分无辜，且疑惑：“为什么说顶替？”
    他这么淡定，倒害得顾惜纠结地对了对手指：“就是大哥才是把我挖出来的人，你为什么说你才是救我的人？”
    “原来然然想问的是这个。”祁野似乎终于了然，“我以为我把你送去医院也算是救你，医生说你再晚来几分钟就真的......”
    他适当停止，顾惜开始脑补。
    不及时送医的话，她可能确实也活不了，大哥其实说的也没错，祁野把自己送去医院了，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可是......
    令她心生震颤的始终是把她从黑暗中拉出来的那个人，她也问过几次，他虽然没有明说，但都引导自己往这方面想。
    她不由得流露出埋怨：“你为什么不说大哥也在？”
    而且这么久了，他甚至都没有提起顾明朗的存在，也没有跟她说自己还有另外一个救命恩人的存在。
    要不是谢清欢的表哥查到这件事，大哥又是个闷葫芦，恐怕这辈子她都报错了恩，让另外一个恩人寒心！
    她甚至好几次都在感谢他，感谢他把自己从黑暗中拉出来的，但是他丝毫没有提到是顾明朗做的，还引导她忘记这件事，让她把心思花在当下。
    她的情绪格外好懂，祁野一眼就看出她在抱怨自己的隐瞒，甚至误导。
    他的眉眼微低，坐在光影交界处，冷白的脸上显得有几分阴沉：“说了又怎么样？你也要去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