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澄眼底刻意营造出的笑意瞬间散得干干净净。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斯洺冷笑，“人话听不懂？说你们毒，又毒又阴暗。”
    林以澄瞪他。
    顾斯洺丝毫不惧，继续道，“怎么？不承认？”
    “玩不过别人就使阴招，现在连敢做敢当也做不到吗？”
    林以澄脸上有些挂不住，“这件事是秦墨为的个人行为，我们并不知情，但对于这件事我们也感到很抱歉。”
    “我们过来也是想亲自表达一下歉意。”
    慕诚冷眼看人，“你们要是真有诚意，在出事的时候就已经到医院去探望致歉了，又怎么可能会等到现在，何必在这惺惺作态。”
    西酆：“就是，装什么犊子呢。”
    闻池：“嘴上说着歉意，面上却看不到一丝愧疚抱歉之意，你跟我说道歉？”
    “你是想道歉还是想落井下石？”
    你一言我一语，怼得林以澄哑口无言。
    顾斯洺恶狠狠的呵斥一句，“再不滚，我让老苏揍死你们信不信。”
    林以澄闻言身体不自觉抖了抖。
    慕诚和九北訦他们共同认识的，姓苏的，就只有那个长相艳丽的女人。
    同时也就是被把秦墨为打得半死的人。
    秦墨为被教育当时还有其他人在场，所以当时的惨烈状况被在场的人描述了出来，即使没有亲眼所见，光是听到那些描述就足以让人胆颤心惊。
    林以澄没有犹豫，带着人转身离开，前往更远的观众席。
    人离开后，这几个慢悠悠的坐回观众席。
    慕诚转头看了眼，用复杂眼神看着他的九北訦，迈步走到他身边，推动轮椅，将他移动到没有太阳的地方，而慕诚自己则坐到旁边的座椅上。
    观众席与观众席之间隔着一个很宽的过道，九北訦跟慕诚坐在一边，顾斯洺他们则坐在另一边。
    顾斯洺他们看到慕诚的动作，很是惊讶。
    完全没想到他居然对九北訦这么贴心。
    要知道慕诚跟九北訦因为两家生意上的原因，从小就互相看不对眼。
    实在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们俩会这样和谐的相处。
    其实慕诚跟九北訦他们自己也觉得有些尴尬，因为他们也完全没想到会演变成现在这种状况。
    慕诚一直记得当初在游戏馆时，九北訦对他们的帮助。
    就算没有那件事，慕诚也不是个会坐视不管的人。
    尤其是在九北訦受伤的情况下。
    九北訦声音很低，“谢谢。”
    慕诚听出他的别扭，大方表示，“不用客气。”
    简短对话后，空气再次安静了下来。
    比赛还未开始，所以慕诚不得不尴尬的找些话题，同时也希望九北璟快点回来。
    慕诚：“你的伤怎么样？”
    九北訦：“死不了。”
    慕诚：“……”
    为什么他跟苏缈说话就不是这个样子，跟别人说话怎么就那么噎人呢。
    难不成他有什么把柄在苏缈手里？这才导致他在苏缈面前那么乖。
    九北訦回答完也觉得自己有点太不友善了，但是让他去解释，他又做不到。
    还好慕诚也知道他是什么性子，并没有在意。
    慕诚突然想起一件事，转头询问九北訦，“上次说养老院的事情，弄得怎么样了？”
    他可是把钱都投出去了，问问进展应该没毛病吧。
    九北訦摇头，“不知道。”
    慕诚：“？”
    “你不知道？养老院不是你跟苏缈的主意吗，你为什么不知道。”
    九北訦：“……”
    想起来了。
    当时他跟慕诚说，这个想法是他跟苏缈想出来的。
    “苏缈是主策划人，你问她。”
    慕诚：“……”
    “我的钱该不会全被她买炸鸡了吧？”
    九北訦：“很有可能。”
    慕诚：“……”
    顾斯洺他们看到慕诚跟九北訦居然真的聊了起来，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边聊着，比赛也开始了。
    九北訦一眼就认出了赛场上的苏缈，同时也认出了苏缈骑着的机车，那是他的车。
    比赛枪声响起的前一秒，苏缈抬头向他这边看来。
    苏缈戴着头盔，他并不知道头盔下的她是什么样的表情，但他猜想头盔下那张精致映丽的脸上一定是自信张扬的。
    因为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无论何时都对自己充满自信。
    比赛枪声响起，她微微歪了下头，油门轰响，机车疾射而出。
    眨眼间对手与对手之间就此拉开距离，苏缈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掩藏锋芒，在第一个大转弯，她就来了个极限压弯。
    膝盖跟手肘几乎触地，速度极快。
    这是九北訦第一次没有上场而是坐在场边观赛，观赛跟在赛场上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感受。
    在赛场上想的只有成绩，想的只有怎样超越前车。
    可是观赛就不一样了，看着这么快的速度，这么极限的动作，不免担忧起来。
    正因为他懂赛车，所以更知道苏缈此刻的速度到底有多惊人，稍有不慎就会摔出赛道，车毁人亡。
    搭在轮椅上手微微蜷起。
    就连九北訦都担心成这样，更何况完全外行的慕诚他们。
    慕诚紧蹙眉头，腿不自觉的抖动。
    谢蜧绝站在场面，时刻关注着苏缈的一举一动，仿佛只有有任何不对，他就会冲上赛场。
    场外的人再怎么紧张，都跟赛场上的人无关。
    尤其是苏缈。
    黑色全盔下的她红唇抿直，上身匍匐，油门到底。
    九北璟拿水回来，笔直站在九北訦身边，神情严肃的盯着大屏幕看。
    苏缈遥遥领先，只剩最后三圈。
    走在苏缈前面的赛车手看了眼后视镜，忽然将速度放慢。
    九北訦怒骂了声，“卑鄙。”
    慕诚不明所以扭头看他，“谁卑鄙？现在不是苏缈领先吗？”
    大屏幕标有成绩，显示苏缈领先。
    九北璟不懂赛车，所以也不明白，不明白九北訦为什么忽然说卑鄙，垂眼看他。
    “苏缈前面那辆车想碰瓷苏缈。”九北訦解释。
    赛车场上搞小动作的并不少见，有些就是明目张胆的搞，赛车跟滑冰其实有些相似，只要摔出赛道成绩就此作废。
    “看样子他是想等苏缈靠近，把车贴过去，让苏缈摔出赛道。”九北訦激动。
    慕诚惊讶的张嘴，“不犯规吗？”
    “这种事很难判定，万一他说车打滑了，人走神了，突然失控了。”
    “还有，就算真的判定他犯规又怎样，成绩已经作废，他只要达成毁掉别人成绩的目的就算成功。”
    听九北訦这么一说，慕诚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大屏幕。
    前车伺机而动，苏缈速度极快。
    两车距离渐近，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