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到嘉安公寓附近，顾念北在路口就要求下车了。
    顾念北：“就到这下吧。”
    厉向南瞥了一眼周围的路况，猜测里头的路估计也不好进去，便把车停了下来。
    “谢谢厉总。”顾念北推门下车前对厉向南说道。
    厉向南浅浅地点了下头，没有应声。
    待顾念北下车离开后，厉向南才扫了几眼这附近的环境，这种地方，对于出生豪门之家的顾念北来说，不算是什么好的居住环境。
    果然是完全沦为了一个缺钱的人。厉向南如是在心里想到。
    透过车窗，他看到顾念北在走出去不远的一家小店里，打包了一份晚餐，然后拎着盒饭往里头的巷子里走去。
    一些路过的男人，都会下意识地回头看她几眼。
    厉向南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磨砂了两下，抿了抿唇，最终还是移开视线，启动车子往外开去。
    手机铃声乍然响起，厉向南按了接听。
    “这个点了，怎么还没来？”
    电话的那头，是厉向南的爷爷厉鹤轩的声音。
    老爷子似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语气里带着点埋怨。
    “已经在路上了。”厉向南又突然想起顾念北之前说的话，勾唇对着电话的那头说：“堵车。”
    手机那头一时也无话，末了问一句：“吃过饭了吧？要不要让人给你备点饭菜？”
    “不用了，已经吃过了。您再等等吧，我还要晚点才能到。”
    厉向南挂了电话，在空旷的马路上踩下油门，车子往灏园的方向奔驰而去。
    回到灏园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爷爷厉鹤轩和三叔厉英鸿早已经等在了书房，厉向南进去的时候，两人正在兴致勃勃地下着棋。
    “爷爷，三叔。”厉向南打过招呼，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你来晚啦，向南。”厉英鸿含笑抬眸，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地说道。
    “路有点堵。”
    厉向南也懒得找别的理由来搪塞，反正说堵车是万能的。
    厉鹤轩听完后，低低地哼了一声，同时在棋盘上放下一颗棋子，笑着对儿子厉英鸿说：“你要输啦。”
    厉英鸿瞥了一眼棋局，摊手认输道：“爸您下棋是高手，我就不跟您挣扎了。”
    “那这局就到此为止吧，既然向南已经到了，聊点正事。”
    厉鹤轩端起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而后清了清嗓子，看向厉向南说：“这次找你回来，是想跟你聊聊辉众地产的事。”
    厉向南翘起二郎腿，慵懒地靠在椅背里，挑眉道：“辉众地产？”
    “听说前段时间，叶氏集团跟辉众签了合作。”厉英鸿浅笑着接话道。
    “小合作而已，怎么？三叔你也感兴趣？”厉向南十指交握，似笑非笑地望向厉英鸿。
    “辉众这次拿的几个标感觉挺有搞头，我们原本也是计划跟他们合作一两个看看效果的。”
    厉英鸿喝了口茶，眯眼笑了：“没想到前段时间我们的人找辉众谈，那边跟我们说，他们几个标的合作都被叶氏集团全部拿下来了。”
    厉向南不发一言，嘴边噙着笑，神情莫测，让人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向南啊，一口气吞辉众几个项目，这种垄断合作也忒狠了点，好歹给我们也留一个嘛。”厉英鸿继续道。
    “三叔先前怎么也不跟我提？我都不知道咱们厉氏集团还对辉众的合作感兴趣呢。”
    厉向南倾身，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说：“这合作都是底下人去谈的，我倒是没过问。”
    “呃，对了。”厉向南端起水嘬了一口，扬眉看向爷爷厉鹤轩说：“还是顾念北出面去谈的。”
    “小顾啊。”
    老爷子眸色沉了沉，手握在把手上，说道：“顾君豪说他孙女聪明能干，看来也没有吹牛，这次我给你介绍的这个助理没介绍错吧？”
    厉向南打量了几下爷爷的神情，抿了抿唇，淡淡地说：“还得再看看吧。”
    “向南，辉众的合作，我们集团也想入场玩玩，你看？”厉英鸿把话题重新扯了回来。
    厉向南的拇指磨砂了两下，短暂思考后说：“行吧，三叔看上哪个项目，到时候安排人来谈就行，只要股权比例谈妥，一切好说。”
    “如果我们也想全部项目都做呢？”厉英鸿语气温和，然而藏在他平和外表之下的却是按捺不住的野心勃勃。
    厉向南的眸光变得深邃，他轻笑了一下，反问：“三叔啊，全部项目都做……是不是有点过了？”
    厉英鸿太熟悉厉向南的这个神情了，如果他再要求下去，估计到时候一个合作都没得谈。他这个侄子，可不是什么寻常人，触碰到他利益底线的事情，一律免谈。
    “那……”厉英鸿垂下眼眸灿然一笑，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妥协地说：“就先谈一个看看吧。”
    厉向南听完，勾唇道：“没问题，那就这么定了吧。”
    他瞥了一眼那盘残棋，对厉鹤轩和厉英鸿说：“时候也不早了，我就不耽误爷爷跟三叔下棋了。”
    厉鹤轩看见厉向南已经起身，叹一声说：“每次回来，待不了几分钟就要走。看来我这爷爷是真不招你待见。”
    厉向南蹙了蹙眉，放软姿态说：“爷爷您这说的又是什么气话？”
    “气话？”厉鹤轩抬了抬自己腕表，说：“你自己数数看，你才回来几分钟？”
    “得，我今晚就留在灏园过夜，不在路上折腾了，成了吧？”厉向南也懒得跟老爷子置气。
    其实他堂哥厉嘉远、堂弟厉俊明等也都不常回灏园，回来也待不了多久，只是老爷子就爱拿厉向南来说道，好像是怕他全身心扑在叶家不顾厉家了一般……人老了，多少也有点小孩儿心性。
    厉鹤轩皱巴着一张脸，说：“既然在这留夜，就让人给你收拾收拾房间吧。”
    “那我可去了？爷爷您还有什么吩咐没？”厉向南和气地询问着爷爷。
    厉鹤轩朝他挥了挥手，终是和颜悦色地说道：“去吧。”
    厉向南出了书房，恢复了惯有的神色，想起刚刚谈的辉众项目，这个项目原本就不是他多看重的项目，所以，他才会如此轻易地让步。
    刚好，这两家的合作，很适合让一个人去谈……
    如是想着，他往自己的住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