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顾念北差点就迟到了。
    她到的时候，厉向南办公室的大门已经敞开了。
    放下自己手中的早餐，顾念北决定先例行给厉向南冲咖啡。
    进到总裁办，顾念北露出一如既往的笑容，“早！厉总，您的咖啡。”
    厉向南瞥了一眼桌上热腾腾的咖啡，视线渐渐上移，落在了顾念北的脸上，他似笑非笑地问：“你今天比平常晚到了，是昨晚没睡好吗？”
    不知为何，顾念北总感觉这句话并不是普通的问候，而是藏着什么话中话。
    她抿唇一笑，道：“还好。”
    厉向南沉默地看了她几秒，而后视线又重新落回电脑屏幕上。
    顾念北见此，默默退出了总裁办。
    上午，她找辉众项目的团队商量了厉氏集团合作持股的事宜，得出一个适合的范围后，顾念北心里有了数。
    她没有再犹豫，而是直接把团队的商榷结果，传达给了厉氏集团的厉嘉远。
    厉嘉远在接到消息后，颇感意外。电话立马就拨过来了，让她再去一趟厉氏集团，双方就股权比例，进行进一步的沟通洽谈。
    顾念北这次没有顺着厉嘉远的意走，她说：“不好意思，远总，我这边有事忙不开，如果你们比较着急的话，要不您和团队直接过来叶氏集团，我忙完自己手头的事情，就跟你们会面。”
    发生了什么？顾念北怎么突然就不配合了？而且还拽起来了？
    厉嘉远满肚子的疑惑，但考虑到这次的合作洽谈如果再拖延下去，恐怕到时候这个合作都要被拖黄了……
    无奈，厉嘉远只好应下了。下午，他就带着人到了叶氏集团。
    也不知顾念北是真的忙，还是假忙，她一开始并没有接待他们，而是让前台把他们带到会议室等着，过了二十来分钟，她才出现在会议室里。
    那抹倩影，一如既往的明艳动人，尽管厉嘉远是带着强硬任务来的，等了这二十多分钟也正怒火渐升，但却在看到她进来的那一刻，心里又忍不住软了软。
    “远总，不好意思，让您等久了。”顾念北拉过椅子坐下，说：“厉总那边有比较紧急的事情，一时走不开。”
    “没事，来了就好。”厉嘉远应了一声。
    “那我们开始吧？”顾念北笑了笑说。
    接着，双方都对自己的立场展开了各种游说，尤其是厉氏集团的人，各种画蓝图，想把一开始坚持的20%股权拿到手。
    良久之后——
    “远总，20%真的不行，如果厉氏集团坚持要拿到20%股权才合作的话，那要不……”顾念北顿了顿，手中的笔在本子上画了一个圈，然后她笑了笑说：“我们这次还是别合作了？”
    这话一出……对面坐着的厉氏集团的人都在心里炸了锅，什么？！不合作了？折腾了这么些日子，闹了个啥？
    厉嘉远真的没有料想到顾念北工作起来是这个状态，她身上的那股狠劲，他怎么觉得似曾相识？莫不是跟在厉向南身边久了，被同化了？
    而且，明明爷爷已经私下找她聊过了，她应该也知道自己该站在哪一边的吧？但是……她现在的这个态度？来真的？
    “顾小姐这话是认真的？”厉嘉远的目光变得凌厉了起来，他看向顾念北问。
    “认真的。”顾念北斩钉截铁地回，她笑了笑说：
    “我们都是为公司服务的，双方能够友好共赢才是最佳的合作模式，我们团队也反复商榷过了，20%的股权占比是绝对不可能的。希望远总，也不要再为难我了。”
    “我们可以给到16%，这个比例你们觉得能接受的话，我们就签合约。如果不能接受，那辉众的这个项目，还是我们叶氏集团自己做好了，毕竟我们打从一开始跟辉众谈的时候，就没计划跟别人合作做这个项目的。”
    顾念北的嘴角一直衔着浅浅的笑意，看她表情，你以为她是个好说话的，但实际上，她嘴里说出的话，半点退路也不给对方留。
    厉嘉远放在桌子下的一双手攥成了拳头，半晌，才缓缓松开。
    他盯着顾念北的双眼，说：“顾小姐，各退一步吧。18%，如何？”
    顾念北抿唇，轻轻摇了摇头，说：“16%，要接受我们就谈，不接受，就算了。”
    厉嘉远眯了眯眼，他勾唇笑道：“你去把厉向南叫过来，我跟他聊聊。”
    顾念北挑了挑眉，问：“远总，您找厉总是要谈辉众项目的事吗？还是要聊家常？”
    “当然是聊辉众的事！”顾念北三番五次的不配合，厉嘉远的情绪快要被点燃了。
    “厉总之前交代过，辉众合作的事，由我来全权负责。所以，远总要聊辉众项目的话，就不必找厉总了，跟我沟通就好。”顾念北始终噙着笑，一脸从容。
    厉嘉远抓起手边的矿泉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口，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下自己心间涌起来的怒火。
    他知道，这事基本没有其他余地了，既然叶氏集团咬定只给16%股权，他的结果也只能签，毕竟项目合作他还是要拿下来的。
    但若真要他妥协，他又不想那么快就认输，至少姿态上还是要硬一些的。
    “我们回去商量之后，再给你结果。”厉嘉远最终说道。
    “没问题。”
    顾念北宛然一笑，她知道，该给的台阶还是要给的。
    ……
    送走了厉氏集团的人，顾念北如释重负，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脖颈，感觉有些疲累。
    她回到自己办公位的时候，刚好碰见了厉向南。
    “你刚去哪了？”厉向南问一句。
    顾念北连忙放下手，恢复自己的精神面貌，笑着说：“刚在会议室，和厉氏集团的人谈辉众项目合作的事。”
    “这个项目还没谈妥呢？”厉向南装不清楚情况地问了一句。
    “股权比例还没谈妥，不过，这次应该差不多定了。”顾念北如实说着。
    厉向南点了点头，也不再过问其他，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顾念北瞧着厉向南这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态度，心底里也是将信将疑。
    她在心里咕哝了一句：“莫不是个老狐狸。”
    晚间下班时分——
    厉向南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刚调过来的会议室录像，是白天顾念北和厉嘉远谈判的全过程。
    看着回放，厉向南勾唇笑了，顾念北这么刚的场景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但如今透过屏幕再看到一次，他还是莫名地心情愉悦。
    厉向南：“不得不说，办起事来，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关了录像，他抚着自己的下巴，眸光又渐渐深邃起来。
    顾念北这次和厉氏集团对着干的举动，挺让他感到意外。还真让周锐泽那小子给问中了，这鱼居然真的没上钩……
    难道她昨天去见了爷爷，条件没谈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