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导说，女一号早就已经定人了。”
    坐在辛露的对面，顾念北略感到遗憾地说道。
    “定的谁？”辛露皱眉问。
    “这个不重要。现在的情况是，女一这个角色是几乎没有可以谈的余地了。”顾念北说了实话。
    “这就是你的水平吗？”辛露挑眉问道。
    两人之间的气氛，随着辛露的这句问话，变得诡异起来。
    “辛露，你是看上了这部戏呢？还是看上了这部戏的女一号？”顾念北说话的语气依旧平和。
    辛露：“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顾念北顿了顿，继续说：“如果你看上的是女一号，那这部戏我们就参加不了了。如果你看上的是这部剧，现在还是有可以参演的机会。”
    “陈导说，现在演女三的演员还没有定下来，你如果愿意演的话，可以去试戏。”
    辛露听完，讽刺一笑：“女三？开什么玩笑？你让我去演女三？”
    “女三这个角色我也看了，是个凌厉爽快的职场女精英，话题性也足，去演也是个不错的选择。”顾念北说。
    “我不去，我要演就演女一，演女三……你是想让飞华娱乐笑话我吧？逃离了他们自己做工作室，结果就这个水平？”
    辛露说话的语气有些激动。
    “所以，你看中的是女一号这个角色，而并不单纯是这部戏。”顾念北说道。
    “顾念北，我相信你是可以的，你再想想办法吧，定好的角色也是可以换人的，并没有那么绝对。你再去跟陈导沟通下吧。”辛露稍微调整了下自己的态度，说。
    “辛露，你得认清一个事实。”顾念北淡淡地说了一句。
    辛露：“你什么意思？”
    “你已经三十六了，而且也没有长一张娃娃脸让人错以为你才二十几，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导演，从整个角色的情况来考虑，你觉得你真的适合这部剧的女一号吗？”
    辛露紧紧抿着双唇，脸上明显是有被冒犯到的神色。
    她沉默了好一会，才说：“又不是没有三十多还在演青春偶像剧的。”
    顾念北点了点头，说：“是有，但你以为导演为什么会用她们？”
    “因为她们的流量，她们上了三十多岁，咖位还在那。但你现在的情况，你自己也了解吧？如果导演有更合适的人选，而且已经定了，他又为什么要弃了不用，来用你呢？”
    辛露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她皱起眉看着顾念北，问：“让你当我的经纪人，是来踩我的吗？”
    顾念北深吸一口气，说：“我是让你认清事实。”
    “如果说，这部剧你想演的那个角色，咱们就算努力了也够不着，就不要浪费时间在上面。我们再看看别的机会，说不定有更合适的。”顾念北放软了声音劝道。
    “我不甘心，你再去谈谈看吧，你是经纪人，这是你要解决的事情。”辛露却依旧坚持。
    顾念北抚了抚额头，沉默了良久。
    半晌过后，她说：“如果我把女二的角色给你谈下来，你演不演？”
    辛露偏过头去看街景，赌气地说：“我只要女一。”
    “辛露。”
    顾念北的表情开始冷了下来。
    辛露回头瞧了顾念北一眼，然后不自在地撩了撩自己耳边的长发，片刻后说：“行吧，女二也行。”
    顾念北默默地看了辛露一会，也知道她其实在乎的只是戏份而已。
    “那就先这么定了，我会去给你谈女二，你自己也好好准备，随时可能都要试戏。”
    顾念北看了眼时间，推开椅子，起了身。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
    《遇见金律师》女二的人选其实也基本定了，这种情况怎么去抢角色，也是个难题。顾念北为这事烦了也有两天了。
    今天上班，顾念北想着等下班后要想办法再约一次陈导聊聊看。
    忽然有电梯声传来，顾念北下意识瞥了眼远处的电梯间。
    只见一身材婀娜的女子从总裁专用梯走了出来。
    顾念北定睛一看，不禁挑了挑眉，刘嘉怡？
    倒是第一次见厉向南的这位神秘女友主动找上门来。
    “向南在吗？”刘嘉怡走到顾念北面前问。
    顾念北起了身，微笑着说：“厉总还在开会，要不，您先去他办公室里坐一会吧？”
    刘嘉怡：“他开会要多久？”
    “应该快开完了。”顾念北应道。
    刘嘉怡点了点头，说：“给我倒杯水吧。”
    说完，她踩着细高跟，径直往总裁办而去。
    顾念北都没来得及问她要喝点啥……
    想到明星都会控制体重，饮料什么的估计不会乱喝，所以顾念北最终还是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
    她端进总裁办的时候，刘嘉怡正坐在沙发上讲电话。
    “林樱导演要找我拍戏？什么剧啊？”刘嘉怡对着手机说。
    顾念北也不好打扰她，把温开水轻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正要退出去。
    却见到刘嘉怡抬手指了指她，随后把手机拿开了一些，对着她说：“你等一下。”
    顾念北不明所以，只好站在一边等着。
    刘嘉怡把手机重新放回了耳边，继续讲起电话来：
    “刚我没听清，你说什么剧？”
    “《三十岁的你》？”
    刘嘉怡把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抬到眼前，边观赏着自己刚做完的美甲，边说：
    “这种是生活剧吧？哎，不想拍，让她找别人吧。”
    “好了，你也别说了，剧本再怎么样，我也不想拍，再说了我已经答应向南了，忙完这阵就休假陪他去旅游，我要是再接这部戏不就耽误了吗？”
    “况且这种剧我也不喜欢，推了吧。”
    ……
    挂了电话，刘嘉怡把手机放回包里，端起茶几上的白开水喝了两口，斜着眉眼打量了几下站在旁边的顾念北。
    见她全身上下打扮都很普通，没一件她认识的名牌，刘嘉怡嘴角浅笑了一下。
    “我有点饿了，你去给我切点水果送过来吧。”刘嘉怡一副主人的姿态吩咐道。
    顾念北几不可见地轻挑了下眉，笑着问：“不知您想吃什么水果？”
    “随便吧，应季的新鲜的就行。”刘嘉怡靠在沙发背上，慵懒地说道。
    “好，那您稍等。”顾念北抿唇笑着应道。
    这时候，门口处有异动，厉向南刚开完会回到办公室来，抬眼就看见这处一站一坐的画面。
    “你怎么来了？”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