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北接到了辛露的电话，转头跟苏叶彤说：“辛露找我有事，我过去一趟。”
    苏叶彤点了点头，说：“去吧。”
    穿过人海，走到了领奖台前，在这一头并没有看到辛露，顾念北接着往另一头走去。
    人多，只能靠认衣服。
    辛露今天穿的是一条修身的吊带蓝色晚礼服，还算好认，顾念北透过人群一眼就瞧见她了。
    顾念北快步走了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辛露，你找我？”
    然而，说出这句话的瞬间，顾念北就后悔了。
    因为她看到了厉向南……
    一时间愣在当场，第一反应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在她看见了对面的刘嘉怡后，瞬间就懂了。
    “糟糕。”
    顾念北的心突然就沉了下去。
    “你去哪了，我正找你呢！”辛露拉过顾念北来到前面，笑着跟周锐泽介绍道：“这位就是我的经纪人，顾念北。”
    “念北，这位是周总，做游戏公司的，认识一下。”
    顾念北抿了抿唇，回过神来，看向周锐泽，尴尬地笑了笑，倒也没出声打招呼。
    辛露瞧见顾念北神情怪怪的，扯了扯她的衣裳。
    一旁的刘嘉怡突然瞪大了双眼，她捂了捂自己的嘴，佯装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看着顾念北，说：“顾念北，你是辛露姐的经纪人？！”
    顾念北深吸一口气，垂下了眼眸，此刻她真是辩解也无用，可以说是人证俱在……
    周锐泽也是感到非常意外，他看了看顾念北，又忍不住转头瞄了眼身旁的厉向南。
    不过，某人的脸色倒是看不出什么来。
    意识到周围人这么多，周锐泽识趣地不打算开口掺和这事。
    而辛露看到刘嘉怡这么惊讶的表情，一脸莫名其妙，问：“她是我的经纪人怎么了吗？”
    “你说呢？顾念北？”刘嘉怡挑起眉眼看向顾念北。
    身旁有些人看不懂这场面，开始窃窃私语：
    “什么情况？”
    “不知道……没看懂。”
    “刘嘉怡好像认识辛露这个经纪人。”
    “认识就认识，怎么一副很意外的样子？”
    ……
    辛露也没明白刘嘉怡这阴阳怪气的，忍不住凑到顾念北的耳边问：“什么情况啊？”
    顾念北抬眸，视线却是看向对面的厉向南，她暗自咬牙，提议：“厉总，我跟您单独聊聊？”
    厉向南幽深的黑眸看进她的眼里，顾念北读不懂他此刻的心境。
    几秒后，只见厉向南双手插在西装裤兜里，转身大步流星地往会场外走。
    “我回头再跟你说。”
    顾念北转头跟辛露交代了一句，然后踩着高跟鞋小跑着跟上厉向南。
    留下辛露满脸问号地望着顾念北的背影，至今没消化清楚什么情况。
    陈传生导演倒是挑了挑眉，若有所想地转身离开了。
    刘嘉怡嘴角含着不易察觉的笑意，周锐泽神色隐晦地看了她一眼，颔首转了一下自己的腕表，同样是若有所思。
    场外。
    厉向南坐进了宾利里。
    顾念北来到他的车前，略犹豫地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跟在他后面走出来的这一路，她的内心忐忑得很，迅速在脑海里编织着各种说法。
    待顾念北上了车，两人一时无话，厉向南启动车子飞驰而去。
    车里安静得要命，才坐了一会，顾念北就有些坐不住了。她暗自攥了攥拳，鼓起勇气打破了压抑的沉默。
    “厉总，对不起。”
    不管怎样，先道歉总是正确的。
    没有回话，顾念北抿了抿唇，她不用转头看厉向南的脸色也知道他肯定是很生气的。
    顾念北在心里想：既然道歉没有用的话，那就解释吧……
    “做两份工作，我也不想的，但我家里的情况您也知道，我急需要钱，所以才动了这个接私活的念头。”
    说到这里，顾念北竖起三根手指头，转头看着厉向南，信誓旦旦地说：“不过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利用工作时间来做私活，我只在下班和休息日接活，绝对不影响正常的工作。”
    “你确定没有影响？”厉向南终于开了口。
    顾念北的三根手指头依旧没有放下来，她迅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最近有没有工作失误，才敢继续说：“没有影响！我保证！”
    “那你最近频繁瞌睡是什么情况？”厉向南挑眉。
    瞌睡？？？顾念北开始自我怀疑，她瞌睡了？没有吧？？？难道她在工作时间瞌睡了还不知道，然后还被厉向南抓了个现行？
    “我……之前在工作时间瞌睡了吗？”顾念北怯怯地反问。
    厉向南转头斜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午休时间睡得跟个死猪一样，你说呢？”
    顾念北听完，瞬间在心里松一口气。
    “咳，那是午休时间，不算工作时间。”顾念北据理力争，企图力挽自己没错的局面，“况且，睡得跟死猪一样，那不叫瞌睡，那叫深度睡眠……”
    厉向南这次眉头扬得高高的，“我有说工作时间吗？”
    好像是没有说……是她自己说的……顾念北吃瘪地摸了摸鼻子，又说：“那不是工作时间的话，我应该也没错吧？”
    “身兼两份工作，你不累？”厉向南不答反问。
    “累……”顾念北垂下了头，天知道她有多累，“但是没有办法。”
    “你既然觉得累，时间长了，就肯定会影响工作效率。”厉向南说。
    顾念北睫毛轻颤，她似乎听懂了他话里的含义，放在膝盖上手暗自用了力。
    “那我不当辛露的经纪人了，希望您不要开除我，我以后一定会加倍努力做好本职工作的。”
    顾念北下了决心一般说。
    厉向南转头看她，颔首垂眸的姿态，长长的睫毛罩下来落下一片阴影。明明就是拥有一身傲骨的女人，此刻却显得有些低声下气的卑微。
    他在心底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你都有了另一份工作了，你还担心我开除你？”厉向南问。
    “担心，因为我更需要这份工作。”顾念北说了实话，因为另一份工作给的钱并不够高，暂时还当不了主业。
    “你怎么会想到去当经纪人？”厉向南突然问。
    “啊？”顾念北总觉得跟厉向南聊天，思路得很发散才行，不然都跟不上他的话题。
    “我学传媒的，以前留学的时候做过经纪人，我擅长这个，所以……”顾念北回道。
    “擅长这个……”厉向南抓住了她的字眼，又说：“所以你并不擅长当我的特助。”
    “我……这……”顾念北噎了噎，内心有点抓狂，她看向厉向南，突然如同泄了气的气球，她问：“厉总，您真的决定要开除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