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向南明天要去国外出差一段时间，今天下班得早。
    他出了办公室就往顾念北的工位而去。
    “下班了。”厉向南一手撑着桌子，探头过去说。
    顾念北在打字，跟人交流工作的事。她听见声儿，瞥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蹙了蹙眉：“今天你这么早？”
    厉向南：“明天出差，今晚想多花点时间陪陪你。”
    顾念北愣了愣，想起这茬来，最近她两边的事情都太多了，脑子装不过来，一时忘了厉向南明天出差的事了。
    厉向南这趟出差，时间还不短。想到要有一段时间见不上面，心里有种说不上的滋味。
    顾念北在微信上跟对方交代完最后一个工作内容，才转头看着厉向南，表情犹豫地说着：“可是……我待会还要去一趟星空传媒，估计也要忙到挺晚的……”
    厉向南皱眉，问：“那边什么事？”
    “辛露最近新剧开播了，宣传什么的都得持续跟上，最近都比较忙。”顾念北抿唇。
    厉向南沉默了一会，表情似是不太高兴。
    顾念北见此，凑身过去揽住他的胳膊，柔声说：“你先回去吧，我争取尽快处理好那边的事情，好吗？”
    厉向南握了握她的手，说：“你先把电脑关了。”
    顾念北点了点头，关了电脑，拿起包包，陪着厉向南一起下楼。
    顾念北正要开车门，厉向南却对她说：“坐我的车去吧。”
    “嗯？”顾念北顿住，“你要送我过去吗？”
    厉向南点头，“我也去一趟星空传媒吧，很久没去了，视察工作。”
    顾念北：“……”
    坐着厉向南的车来到星空传媒，顾念北走在前面，厉向南双手插着裤兜，慢悠悠地跟在她的身后。
    公司里的人这个点都还在忙着，有人见了顾念北，都笑着打了招呼：“念北来啦？”
    热情，随意，因为他们跟顾念北也很熟了。
    可……在注意到她身后的厉向南时……都怔住了。
    这……不是他们那位幕后大老板吗？平时基本把他们放养、几乎不来公司的厉总，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厉……厉总好！”
    有人颤着声打了招呼，然后撒腿就往办公区撤。
    办公区那一堆人，接电话的，打电话的，写文案的，争论方案的，嗑零食瞎唠嗑的……正闹哄哄呢。
    忽而听见有人喊了一声：“诶诶诶！厉总！厉总来了！”
    “谁？”
    “厉总！”
    “我去！百年一遇……”
    然后……有人挂了电话，有人停止了争论，都各自开始收拾桌面和自己的仪表。
    顾念北走到办公区，里头变得异常的安静，她扫了一眼大伙儿，禁不住挑了挑眉。
    “念北姐！”倩倩第一个出声跟她打了招呼。
    紧接着又一堆人跟着打招呼。
    然后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顾念北的身后，“厉总好！”
    顾念北按着太阳穴，突然觉得脑壳有点疼。
    厉向南倒也淡定，他俊眸一扫，大概看了下工作环境，才点着头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忙你们的吧。”
    然后才跨前一步，来到顾念北的身侧，转头轻声问她：“你的位子在哪？”
    顾念北挑眉：“你不去找高欣？”
    “找她干嘛。”厉向南答得轻飘飘的。
    顾念北：“你不是来视察工作的吗？”
    厉向南好整以暇地看她，点着头道：“对啊，我来视察你的工作。”
    顾念北：“……”
    不知道该说啥好，拿他没辙。
    顾念北抬脚走向自己的位子，厉向南跟上。
    之前为了方便工作沟通，顾念北要求高欣把自己的位置安排在了倩倩的旁边。
    所以，她的工位就在这个办公区里，靠窗的一个位置。
    顾念北走过去，放下了包包，厉向南也走过去，拉了旁边一张椅子就坐在窗边不远处，低着头玩手机。
    正准备跟顾念北汇报辛露工作情况的倩倩，看见厉向南坐在这里，顿时呆若木鸡：“……”
    办公区里的其他同事，也是同样的表情。
    都在心里暗戳戳地想：“厉总这是在干嘛？要监视他们的工作吗？”
    顾念北看出了倩倩的异常，她瞥了厉向南一眼，深吸一口气，开始进入工作状态。
    “《三十岁的你》要做宣传的剪辑片段出来了没有？”
    倩倩听见问话，顿时回过神来，连忙应道：“新的片段刚出来了，要给你看看吗？”
    “拿过来我看一眼。”顾念北说。
    倩倩马上回到座位拿起平板走过来，“就是这两个。”
    剪辑的片段都是几十秒的小视频，一会就看完了，顾念北抬头：“没问题，就按这个来，到点就发吧。”
    倩倩把平板接回来，点头应下。
    “现在热度怎么样了？”顾念北又问。
    “话题在热度前十。”倩倩看了眼数据，“哦，现在第八。”
    顾念北：“再继续炒。”
    倩倩：“好！”
    顾念北：“辛露的微博也要跟上运营。不要只发冷冰冰的转发开播信息，文案上要用点力。”
    倩倩：“我知道了，我找文案说一下。”
    顾念北打开自己的电脑，开始规划起来。
    厉向南在旁边偶尔看她一眼，虽然表面漫不经心，眸底却都是炽热。
    这个女人，工作起来真的会发光。
    厉向南嘴角禁不住带笑。
    顾念北在思考问题的间隙，下意识地头往他这边偏了偏，瞧见他的神情，愣了愣，问：“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厉向南勾唇：“你猜？”
    “……”
    顾念北决定不再理他。
    旁边的倩倩一直战战兢兢地工作着，听着这两人莫名其妙的对话，开始怀疑人生。
    高欣刚从外头吃过饭回来，一进来就觉得公司气氛不大对，扫了一眼，结果在顾念北的那个角落看到了一个身影。
    她挑了挑眉，踩着细高跟就过去了。
    “厉总，您怎么来了？”
    高欣挺诧异的。毕竟厉向南这个幕后大老板向来是当甩手掌柜，星空传媒的事向来不管，只关心财务报表……
    当然，之前莫名其妙管了一次，就是让她把辛露和顾念北签进星空传媒。当时高欣也想不通，可毕竟老板下令，她就没多问，直接照做了。
    今天厉向南突然现身星空传媒，算是今年第二次诡异事件了吧？
    “视察。”厉向南非常简单地回了两字。
    高欣捏一把冷汗：“那去我办公室？我让财务准备一下。”
    毕竟厉向南只看财务报表？？？
    谁知厉向南悠悠地回了一句：“不了。”
    高欣噎了噎，瞥了眼正在忙工作的顾念北，又看看厉向南，似乎有了答案。她点了点头，说：“那好。我就先回去工作了。您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厉向南：“嗯，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