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满脸问号地说：“抱歉？抱哪门子的歉？哎对了，你不是说潘恩失控了吗，怎么还会说话？变成怪物之后也有和外界交流的念头？”
    赫尔墨斯并没有回答，他走到潘恩巨大的尸体旁，看着它那滴眼泪砸出来的水迹，良久良久，才说道：
    “我们可能弄错了，潘恩似乎并没有失控。”
    他转过头，望着聚在一起的诸神说道：“想想看，它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主动攻击的意图，都是被动防御，被动抵抗。”
    波塞冬还打算对雅典娜恭维几句，一听这话，当时就不乐意了：“不可能，我一落地就被变异的宁芙给拖走了，那可是它放牧的怪物。”
    赫尔墨斯说道：“没错，那些形形色色的怪物的确是它放牧的，毕竟它曾经的神职是牧神。但即便是牧神，也不可能让每一只放牧的怪物服服帖帖。波塞冬你也有不少儿子，他们都能服从你的命令吗？”
    波塞冬被他戳到了痛处，阴沉着脸说道：“你少提这个。”
    阿波罗就问了：“那潘恩为什么显化出了原型？羊头人身鱼尾是它的战斗形态，那么它在和谁战斗？不是我们吗？狄奥尼索斯你给我回来！那不是酒，那是潘恩的血！”
    酒疯子狄奥尼索斯已经跑到潘恩的尸体上，开始用酒壶接潘恩腔子里喷出来的血液了，却被阿波罗给拉了回来。
    陈凯嘬着牙花子说道：“那要照赫尔墨斯这么说，潘恩没失控的话……我们就是弄死他儿子的凶手了。”
    他换了一副惊恐的表情：“我们都是杀人犯！”
    雅典娜看上去倒是很淡定：“死了就死了吧，当年神界大灾变死了那么多神灵，不也照样过来了？”
    陈凯白了她一眼：“你说的倒轻巧，死的又不是你儿子。你看看小赫赫同学，那脸都变成什么色了？”
    雅典娜哼了一声：“无所谓的，死了个儿子，大不了再生。我倒是很好奇，你预言的灾难在哪儿呢？”
    陈凯摸着下巴颏说道：“我觉得亲眼看着朋友的儿子死掉，已经是可怕的灾难了……”
    奔涌的黑红色血液从潘恩的颈腔里涌了出来，看上去就像爆裂的排污管道，腥臭扑鼻的血污里渐渐凝结出了一团奇异的物质。
    那是牧神潘恩死后留下的源质结晶。因为他生前是混合职业，多个途径的源质融合在一起，这团结晶看上去十分驳杂，像是某种珍惜矿石的原石，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
    作为杀死潘恩的胜利者，雅典娜走上前去，捡起了那团源质结晶。这是一位神灵留下的遗物，必须交给宙斯，由他处置。
    然而就在这时，潘恩的颈腔里突然喷射出一股粘稠的绿色毒液。雅典娜反应极快，迅速举起宙斯盾挡在了身前。充满腐蚀性的毒液喷射到了盾牌表面，侵蚀得美杜莎的头颅发出阵阵惨叫。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尤其是陈凯。他就现在雅典娜旁边偷看她健美的双腿，猝不及防之下，几滴毒液飞溅到了他身上，疼得他一阵嗷嗷怪叫：
    “哎呀呀呀呀呀……什么情况！”
    阿波罗迅速升到半空，以太阳光辉压制着那片毒雾。
    而酒疯子狄奥尼索斯两眼发直地看着那股绿色的毒液，一边往前冲，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酒……好酒……”
    赫尔墨斯急忙冲上去把他拽了回来，同时大喊道：“快撤！”
    波塞冬眉毛一拧，顺手举起一块巨石，砸向了潘恩的尸体。那股毒液当即转向，还没等巨石落下，在半空中就把它融化成了一滩污泥。
    借此机会，众人躲在雅典娜的盾牌后，快速向后方撤去。
    陈凯紧跟在雅典娜身后，见她一手举着宙斯盾，另一只手抓着胜利之矛和潘恩的源质结晶，忍不住大声喊道：
    “别财迷了行不行，先把那玩意儿丢了，专心打架！”
    雅典娜断然说道：“不行，必须把潘恩的遗物带回去！”
    陈凯无奈：“不听老人言啊……”
    就在这时，潘恩的颈腔里突然钻出一个巨大的墨绿色蛇头，闪电般扑向雅典娜，锋利的毒牙猛地张开，嘭一声咬在了宙斯盾的边缘，毒牙上的喷射孔依然在涌出墨绿色的毒液。
    “哎哟卧槽……”
    陈凯被吓得一声尖叫，雅典娜烦躁地喊了一声“闭嘴”。她奋力挣了几下，没有挣脱，立刻倒转胜利之矛，狠狠地朝蛇头瞎了过去。
    噗一声轻响，胜利之矛深深吓进了蛇头的口腔里，墨绿色蛇头发出了痛苦的嘶嘶声，毒牙上的喷射孔快速鼓动，眼见就要继续喷毒。
    陈凯眼疾手快，用衣服包起两块石头，唰地塞进了喷射孔里。
    巨型蛇头嘴里被扎，喷射孔被堵，立刻暴怒地挥舞了起来，直接把雅典娜带到了半空中。
    陈凯紧抱着雅典娜的大腿，赫尔墨斯抓着陈凯的腰带，狄奥尼索斯搂着赫尔墨斯的脖子，波塞冬抓着狄奥尼索斯的脚踝，阿波罗骑在波塞冬的脖子上。
    五个人就跟一串糖葫芦似的被甩到了空中，玩起了惊险的奥林匹斯般老鹰捉小鸡。
    此时的陈凯是既惬意又尴尬。雅典娜的双腿修长而紧绷，手感非常带劲。为了抱得牢一点，陈凯的脑袋紧贴在她的屁股上，那滋味简直美翻了。
    可惜他后面还带着四个彪形大汉，尤其是赫尔墨斯，正抓着他的腰带，这要是再转几圈，陈凯的裤子一准坚持不住，会被他扒下来。
    雅典娜暴躁地喊道：“你给我放手！”
    陈凯急忙说道：“不不不不不能放，我恐高……”
    就在这时，潘恩的颈腔里突然钻出了第二个蛇头。这个蛇头呈暗灰色，头顶生着一支尖锐的犄角，一钻出来立刻朝宙斯盾撞了过来。
    嘭一声巨响，糖葫芦变成了稀里哗啦的糖球，四散飞落。雅典娜手里的胜利之矛和源质结晶脱手了，陈凯的裤子也被扯掉了。
    波塞冬被甩向了地面，赫尔墨斯和狄奥尼索斯打着旋儿地飞了出去。阿波罗还好一点，人家是光明神，直接传送到了天上。
    “阿波罗，附身！”
    雅典娜怒吼了一声，又一次变成了金甲神灵，瞬间出现在了胜利之矛旁边，把绿色蛇头压在了地上。
    赫尔墨斯运起破界之力，带着狄奥尼索斯落了地。
    波塞冬人家会蹦，直接蹿回了地上，提着三股叉就冲了上去。
    只有陈凯没有自救手段，他直接被甩到了灵界空泡的界壁上，下半身只剩一条裤衩，贴着界壁慢慢滑落。
    贴在这个高度，他终于看清了地面上的景象。
    潘恩那巨大的尸体剧烈涌动着，看上去就像一个装满了活老鼠的口袋。口袋的一头是潘恩的颈腔，已经出现的两个蛇头疯狂啸叫，和五位神灵战在了一处。
    灾难，果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