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陈凯根本接受不了这种把排泄物当做施法材料的文化传统。在他看来，这是一种十分落后的陋习，哪怕你吐口痰或者拧一把鼻涕当材料，都比这文明得多。
    于是他捧着这碗黄澄澄的排泄物，两眼发直地问道：“然后呢？”
    乌鲁莫克斜了他一眼：“你是大巫医你问我？”
    陈凯当时就急了：“卧槽？你要敢让我拿嘴喷这玩意儿，我跟你急！这玩意儿熏死过人啊！”
    乌鲁莫克很不满意地哼了一声，接过破碗来，随手从地上抓了把稻草在碗里涮了涮，然后均匀地抹在了水晶坨子的顶部。
    一瞬间，涂抹了施法材料的水晶突然变得混浊起来，紧接着就开始簌簌颤动。啪的一声脆响，水晶顶部碎裂成了齑粉，沿着四周流淌了下来。
    陈凯愣了半天，这才说到：“一泡尿就打开了？这封印这么容易破除吗？你们得在上面贴个禁止随地大小便的条子吧？”
    乌鲁莫克都快疯了，强忍着把陈凯按在地上爆锤的冲动说道：“只有为封印贡献过血液的人才能打开，你不要胡思乱想。”
    “哦……”
    乌鲁莫克用手里的破碗刮了刮水晶顶部，这个可怜又阴森的囚犯终于露出了真容。
    乌鲁莫克厉声吼道：“幽灵布莱克，抬起你的头来！”
    幽灵布莱克缓缓抬起了头，用阴森空洞的眼睛盯着乌鲁莫克的脸，似乎要用目光把他撕碎然后吞下肚。
    乌鲁莫克朝谭璐哲摆了摆手，示意可以问了，然后就退到了一边，摆出一副戒备的姿态，随时提防幽灵布莱克逃走。
    谭璐哲点了点头，对幽灵布莱克问到：“你信奉的是黑暗真神尤尔坦？”
    幽灵布莱克突然变得十分激动：“愚蠢的女人，你胆敢直呼吾主的名讳！”
    他这突然的举动带得水晶封印一阵乱颤，如果不是全身被束缚，恐怕他下一个动作就要扑过去了。
    巴勃利安不动声色地跨前一步，把谭璐哲挡在了身后。
    谭璐哲并没有被幽灵布莱克吓到，依旧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既然尤尔坦已经陨落了，那么他的名字就不属于禁语了。”
    幽灵布莱克更激动了，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吼道：“吾主只不过暂时陷入了沉眠，用不了多久，黑暗的荣光将再次降临世界！”
    谭璐哲微微一笑：“这只是你们黑暗教派一厢情愿的想法吧？真神的陨落只可能有两个原因，要么自身失控，要么被被另外一位真神吞噬，连自杀都不可能。”
    幽灵布莱克阴沉着脸不再说话，他的头发上沾满了水晶碎屑，看上去像个滚到米缸里的烂拖把头。
    谭璐哲继续说道：“这个世界上只有四位现存的真神，无限途径真神隆格努尔，光明途径真神拉伸，黑暗真神尤尔坦，混乱真神熵魔。隆格努尔是所有生灵的元祖，不会吞噬其他真神。拉神是新晋的真神，没有吞噬尤尔坦的实力。那么……吞噬尤尔坦的，就是熵魔了？”
    幽灵布莱克继续沉默不语，但那双眼睛变得更加狰狞了。
    陈凯这时候忍不住了，用手里的墨竹枪敲了敲水晶封印，嘴里说道：
    “嗨嗨嗨！问你话呢，知不知道的应一声啊，没礼貌！”
    幽灵布莱克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嗤笑道：“你一个弱小的低阶非凡者，居然跟我谈礼貌？”
    陈凯也不生气，随意做了几个扩胸运动，又踢了几下腿，淡定地说道：“弱小怎么了？最起码我没被人做成标本。你看我手脚多灵活，你再看看你，只露着个脑袋。”
    说着，他还故意瞅了瞅幽灵布莱克的下半身：“哎对了，你被关起来有一段时间了吧？想不想上厕所？我记得我有一回坐长途车，整整憋了四个小时，膀胱差点没挤爆……”
    幽灵布莱克被他气的眼珠子都绿了。虽然他是5级黑巫师，但仍然属于人类的范畴，还没有获得神格，自然也会有正常人的新陈代谢。
    他已经被封在水晶里七天了，本来没觉得尿急。陈凯这么一提醒，他忽然觉得小腹一阵紧一阵松，真有种水漫金山的胀痛感觉。
    陈凯一看他的表情就乐了，继续挖苦道：“你看你看，憋不住了吧？老实点回答我们会长的问题，她满意了我们就放你出来撒尿。”
    谭璐哲：“……”
    “巴勃利安！”
    幽灵布莱克愤怒地吼道：“你也是个英雄，就任由这个卑贱的人类侮辱我？！”
    巴勃利安抱着肩膀，一脸轻松地说道：“在我们这个组织里，他的职位比我高的多。我建议你照他的话做，不然的话，我也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来。”
    幽灵布莱克愤怒地吐了一口涂抹：“呸！配合你们？我宁可去死！”
    说着，他的脑袋突然开始蠕动了起来。
    陈凯吃了一惊，急忙喊道：“老乌，他要跑了！快快快，用你那碗宝贝材料和点泥给他封上！”
    乌鲁莫克：“……你不要再说话了，他跑不了。没有4级半神的位格，不可能突破水晶封印的。”
    陈凯怎么敢相信，咋咋呼呼地说道：“你看你看，他的脑袋要开花了！”
    果然，幽灵布莱克的脑袋蠕动了半天之后，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口子里排出了一股黄澄澄的液体。等到裂口合拢之后，幽灵布莱克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表情居然轻松了很多。
    陈凯傻眼了，连忙问道：“他这是干啥了？”
    巴勃利安沉吟着说道：“他的代号是‘幽灵’，能够随意变换重组自己的身体，这是他的特殊能力之一。”
    “我没问你他有什么技能，我问得是他刚才在干什么！”
    “嗯……他应该是小便了一次。”
    陈凯彻底懵逼了：“卧槽，居然用脑袋撒尿，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你现在这个衰神附体的模样，是不是因为脑子里的尿酸和尿素含量过高啊？”
    幽灵布莱克轻蔑地哼了一声，并不理会他。
    陈凯不死心，又问道：“兄弟，你是个人才，我服了。要不要考虑一下加入我们协会？我们这里还真没有能用脑袋小便的牛人。话说屎急了你也能用脑袋解决吧？”
    幽灵布莱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