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侣？”
陈凯有些范愣，追问道：“阿福是个和尚？”
谭璐哲解释道：“这里的所谓僧侣是一个代号，不单指信仰佛教的信徒，而是所有苦行者的代名词。”
巴勃利安皱着眉头说道：“阿福这一生的确很像个苦行者，可他并没有神秘学知识，也从来没接触过十三职业体系。”
谭璐哲望着靠在界碑上沉睡的阿福，问道：“你认识她很多年了，你有没有发现他有过巨大的变化？”
巴勃利安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些年他的变化太过巨大了，我也说不上来。”
“比如？”
“比如从前他很爱笑，也喜欢追着别人问这问那。自从老石匠死了以后，他就再也没有笑过，也没有开口说过话。”
谭璐哲点了点头：“这就对了。9级僧侣的升级仪式是：永久改变自己的一种生活习惯。”
陈凯有点想笑，说道：“这个仪式跟闹笑话似的。这么说来如果一个人戒了烟或者戒了酒，也算完成仪式了？”
谭璐哲微微一笑：“当然。如果一个人能够成功戒烟或者戒酒，那么他就具备了永恒途径最基本的素质，那就是忍耐力。而且，永恒途径的升级仪式是所有途径里最严格的，所谓‘永久’，指的是剩余的全部生命，哪怕晋升为真神，也不能重拾改掉的习惯。”
“那要是一不小心又犯了呢？”
“如果恢复被改掉的习惯，僧侣会爆发出巨大的潜能。但是，这种潜能是牺牲了稳定性换来的。恢复习惯以后的僧侣往往很快就会失控，变成极具破坏力的怪物。”
陈凯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感叹道：“我滴个亲娘啊！本来我还打算戒烟来着，想想还是算了吧。”
巴勃利安问道：“我看不出阿福现在的位格，会长你能不能推算一下？”
谭璐哲想了想，问道：“后来的他没有笑过，则没有开口说过话，是吗？”
“没错。”
“他开凿石头的山崖变成什么样了？”
“嗯……其实和平镇附近并没有什么山崖，那片山崖是他亲手凿出来的。”
谭璐哲沉思片刻，又问道：“他的智力并不高，也从来没出过远门。他是怎么抵达帝都又安全返回的？”
巴勃利安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听说他出发的时候根本不认识路，镇长只是给他指出了帝都的方位，他就背着行囊出发了。”
谭璐哲点头说道：“那么，阿福现在至少应该是6级僧侣。”
陈凯一听，差点蹦起来：“我靠，他级别比我都高？”
“他改掉了爱笑的习惯，对应的是9级僧侣的升级仪式。而8级僧侣的升级仪式则更进一步：永久戒掉一项基本的生理欲望。”
陈凯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完全理解，苦行者嘛，最擅长的就是折磨自己。打光棍都是最起码的要求。”
“不，这里的欲望可以是色欲、贪欲、杀欲、生存欲。阿福变成了哑巴，失去了‘交流’这一项基本的欲望，这完全符合8级僧侣的升级仪式。”
陈凯愣得跟个什么似的，半天才说道：“这特么都可以？那7级僧侣呢，又需要戒掉什么？”
谭璐哲说道：“7级僧侣的升级仪式就不一样了，它的内容是：凭借自己的意志和力量，永久改变一处自然地貌。阿福用近乎于愚公移山的方式，凭空开凿出一片山崖，这绝对不是巧合。”
“我靠，愚公移山也是升级仪式的表现方式吗？”
陈凯是越听越起劲，又说道：“那甭问了，6级僧侣的仪式他也完成了吧？你就直接说仪式内容吧。”
“6级僧侣的升级仪式是：沿着不变的方向行进一千公里，不可后退，不可转弯，不可回头。”
陈凯傻眼了：“我靠，阿福同志该不会真的一条路往死里走吧？万一地上有个坑有泡粪什么的……”
谭璐哲淡定地说道：“只能踏过去。事实上，这个仪式不光不能避开障碍物，所行进的路线也必须是一条直线，连地表曲率产生的弧度都会导致仪式失败。幸好，从和平镇到帝都，绝大部分路程是从高海拔到低海拔，恰巧没有地表曲率弧度。”
巴勃利安十分感慨的说道：“这是运气。”
谭璐哲也附和道：“没错，这是绝对的运气。而恰巧，拥有拥有这种运气的人是阿福，一个倔强得常人无法理解的傻子。也许正因为如此，他才拥有抵挡腐化和扭曲的力量。”
陈凯又开始感叹了：“哎呀我去，你看看人家，脑子不太好使，但是机缘巧合之下，居然连续完成了从9级到6级的全部仪式。话说，他该不会是连5级都突破了吧？”
谭璐哲终于摇头了：“5级僧侣的升级仪式很难，其难度甚至超过了很多途径的半神升级仪式。”
“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
“5级僧侣的升级仪式是：将自己的躯体和灵魂完全封闭，直到升级完毕。”
陈凯想了想，说道：“这不就是面壁吗？从古至今，有不少和尚都面壁过，最着名的那位，甚至用自己的影子在墙上盖了个章。”
谭璐哲却说道：“面壁怎么能与真正的仪式相比？这种封闭是全方位的，哪怕一个原子的震颤、一丝意思的波动、一个信号的传递都不能有。也正因为5级僧侣的升级仪式太难，这个职业的高级别非凡者很少见，本途径甚至从来没有诞生过真神。”
“哦……明白了，看来苦行者真是不怎么好当的，阿福顶天也就是个6级的僧侣了。那这个职业再往上升，是不是更难了？”
谭璐哲摇头说道：“不，4级僧侣的升级仪式很简单，在我的母星，几乎每一个中等以上的非凡者都知道仪式的内容。”
陈凯惊讶地说道：“我靠，还有这种事？”
“简单不代表安全，因为仪式的内容是：凭借自己的意志和力量，抵达一位神灵的神国。因此。4级僧侣还有一个别名，叫做神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