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干脆利落地把三份源质抢到了手里。大胡子赞许地点了点头：
    “不错，身为先知，就是得保持这种死皮赖脸的心态。”
    陈凯嘿嘿一笑，又问道：“据说源质这东西生带不来死带不走。假如，我是说假如，我把你搞死然后扒尸体，是不是等于bug刷源质？”
    大胡子陈凯鄙夷地说道：“天真，我是你的未来，你是我的过去。未来是既定的，你搞不死我。过去是已知的，我也搞不死你。”
    “要是让别人搞死呢？”
    “你死了，整个命运循环会直接坍缩消失，世界上再也没有关于陈凯的任何信息。我死了，那就是死了，只不过是一缕命运之光走到了歧路尽头。”
    “不明白。”
    “不明白就对了，以后你就能理解了。”
    大胡子陈凯顿了顿，又解释道：“再给你透露点内幕消息。整个太阳系神域，其他途径的神灵可以有很多位。最多的是无限途径，因为这里是龙先生的故乡，他老人家又喜欢收藏宝贝。但命运途径只有一套神灵的源质，从克洛诺斯开始，把历史上所有名副其实的先知撕碎了揉到一起，只能拼凑出一位完整的命运途径神灵。”
    陈凯皱着眉头说道：“不可能，我这份9级先知的源质是谭璐哲从金牛座带来的。”
    大胡子陈凯乐了：“她说你就信啊？有点脑子好不好。千里送鹅毛这种事听听就行了，保不齐那鹅毛就是从邻居家的鸡鸭鹅身上薅的。”
    陈凯一时语塞：“呃……那也不对，照你这么说，克洛诺斯没有完整的源质序列根本成不了神灵。”
    大胡子陈凯摆了摆手：“切，谁说神灵必须是按部就班一步一步从9级升上去的？克洛诺斯身上应该只有一份序列3和序列2的源质。换句话说，他是散落在地球世界的源质活化而成的，无法平衡人性和神性，所以才会理智混乱，动不动就混淆时间线。”
    他指着陈凯手里的源质说道：“咱们不一样，咱是脚踏实地打好基础晋升的，位格虽然低了点，最起码能保持理智。”
    陈凯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问道：“那……我这就开始？我是一份一份地吞啊，还是一口闷？”
    “呃……这得看你饭量大不大。”
    “屁话，我能吃一斤半韭菜鸡蛋饺子，难道还能吃一斤半这个？”
    大胡子陈凯嘿嘿一笑：“开个玩笑。每次晋升的过程都比较受罪，连着三次的话我怕你受不了，还不如一次性搞定。”
    陈凯斜了他一眼：“你可别骗我。”
    “哪能啊！再说了，等到你受不了的时候，我会帮你的。从理论上来讲，咱俩是一个人，这不算外界干扰。”
    陈凯斜着眼瞅着手里这三份源质，它们的外观各不相同。一份像是掺着铁刨花的，一份像是电焊滋出来的火花掉进了芝麻酱里，还一份像是果冻里揉进去不少橘子皮里的脉络。
    他瞅了半天也没瞅出什么所以然来，只好一股脑塞进了嘴里。
    不料三份源质一下肚，他就觉得自己像是头下脚上掉进了芥末桶里，脑门瞬间膨胀发麻，头发都竖起来了。
    他掐着自己的脖子，嗓子里痛苦地挤出来一句话：
    “这特么……受不了……帮忙……救命！”
    大胡子陈凯嬉皮笑脸地举起了拳头：
    “没问题，看好了！”
    嘭地一声闷响，大胡子的拳头干脆利落地敲到了陈凯脑门上。可怜的陈凯两眼一翻，死鱼一样倒在了快艇上。
    他一躺下，大胡子陈凯立马收起了嬉皮笑脸的神情。他把黑色长袍脱了下来，随手盖在了昏迷的陈凯身上，长袍一沾身，立刻变成了一张鱼皮，把陈凯包裹成了一条灰不溜秋的海鱼。
    也就在这时，正北方的海面上，一缕水线飞快蔓延伸展，停在了距离快艇几米远的地方。
    浪花翻涌间，一个由海水构成的女人形象出现在了海面上。她的五官十分模糊，但海水塑造的躯体晶莹剔透，散发着惊人的曲线美和诱惑力，胸前还贴着两片漂亮的贝壳。成群的海鱼围绕在女人身边，群情激动地跳来跳去，似乎是想争得她的关注。
    大胡子陈凯懒洋洋地侧躺在快艇上，用胡子尖剔着指甲缝里的污垢，看都不看她一眼。
    女人围着快艇转了一圈，用古希腊语问道：
    “这是什么东西？”
    大胡子陈凯眼皮都没抬一下：“你猜？”
    女人并不在意他的恶劣态度，转头望了望狂风中的西西里岛，又问道：
    “是风里飞出来的？”
    大胡子陈凯挺了挺腰，开始在后腰上挠来挠去：
    “你再猜？”
    女人嘭一声散成漫天浪花，消失在了海面上，再现身的时候，已经趴在了快艇边，晶莹剔透的脸庞几乎和大胡子贴到了一起，那低低的声音里蕴含着无穷的诱惑力：
    “是我哪里惹到你了吗？”
    大胡子陈凯很不自然地翻了个身，努力让自己离她远一点，然后继续剔挠下来的泥：
    “变个水人都要带上贝壳奶罩，你是怕我看见吗？”
    女人温柔地说道：“我是怕皇帝嫉妒。君士坦丁堡来了一位神秘的客人，我和皇帝正在招待。帮我去岛上看一看好吗？我稍后就来，到时候让你看个够。”
    大胡子陈凯看上去十分生气，一脚蹬在了陈凯伪装成的海鱼身上，直接给他蹬到了角落里。
    “皇帝拱过的白菜，老子不稀罕。你手底下那两个女祭司倒是不错，回头送给我呗？”
    “没问题。”
    女人俯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等弄清楚了岛上的事情，我和她们俩都是你的。”
    说着，她便消失在了海面上。等到水花全部落下之后，大胡子陈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裤裆，那里已经支起了高高的帐篷。
    “娘的，只是一缕意识，老子差点没把持住。欲望途径真他娘邪门，个个都是能让人精尽人亡的尤物。”
    他在海鱼身上一抓，收回了自己的长袍，陈凯的伪装立马失效，变回了昏迷不醒的衰样。
    大胡子叹了口气，又说道：“兄弟啊，等你见了她的真人，千万别把持不住，要不我提前给你阉了算球。”
    也就在这时，陈凯从晋升仪式带来的无数重梦境里醒了过来。三重晋升仪式互相抵消了绝大部分负面作用，再加上大胡子的物理麻醉，他基本上没受多大的罪。
    然而清醒过来的陈凯一抬头就看见了大胡子胯下高高支起的帐篷，惊得他差点当场失控：
    “卧槽你大爷，老子晋升，你在旁边放哨，居然把自己放硬了？！”
    大胡子陈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