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鸾浑浑噩噩的上了马车，脑子里都是李承嗣那句，“你不必内疚，终究是我们欠你多些”。
    可，若是二人身份互换，她才是胡皇后的女儿，那到底是谁欠谁多些。
    李凤鸾心中纷乱，未注意到车夫换了人。待进了那车，才发觉不对劲，她让丹霞在马车上等她的。
    李凤鸾掀起门帘，还未张口，马车突然疾驰起来，李凤鸾被甩到车尾，凤冠重重磕在车厢上，额角被划破，鲜血瞬间涌出一道血痕。
    疼痛驱散了因为过敏导致的眩晕，李凤鸾撑起身子，将头上凤冠摘下，放在一旁。
    丹霞不会离开马车，只能是他们换了马车，只要他们等不到她回去，自会来寻。
    李凤鸾拆下凤冠上的金钗，扔出窗外，每隔一段时间扔出去一个，最后甚至将凤冠都扔了出去。
    夜色渐渐深了，李凤鸾只能看出马车是行驶在山路上，旁的都看不清。
    “公主殿下，请吧。”
    车夫一把撩开帘子，李凤鸾撑着马车边缘跳下去，险些跌倒。
    马车停在一个院子里，月色下院中的湖水微光粼粼，一座小桥通往不远处的阁楼。
    “登天阁。”
    “皇姐聪慧，本殿特意熄灭了灯火，还是被皇姐看出。”
    李凤鸾上前几步，才看清桥上站着的人，“李承业。”
    三皇子李承业和她鲜少有交集，甚至都未曾说过几句话，也没什么恩怨，李凤鸾实在不知他此举何意。
    “你大费周章把本宫请来，不会是为了登高赏月吧。”
    李凤鸾环顾四周，登天阁地处偏僻，院墙高耸，出入只有大门一处，而门边暗处有光影闪动，应是刀剑映着月色，目之所及，便有七八处。
    “皇姐不必看了，四周都是本殿的人。这登天阁是皇家行宫，在灵山最高处，除了求雨祈福，皇家是不会有人来。”
    李承业抖了抖手上的鱼食，向登天阁走去。
    李凤鸾犹豫片刻，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廊亭，抬步跟在他身后。
    登天阁内，异香环绕，红烛幽幽，李凤鸾驻足在门外，并未进门。
    一个婢女端着一盆水进门，跪在地上，将水盆高高举起。
    婢女宽松的大衫内竟然未着寸缕，赤足跪在地上，衣袖堆在肩膀处，露出一整条胳膊。
    李承业好像已经司空见惯了，将手在盆中反复清洗，又用锦帕擦了好一会，全程都未看那婢女一眼。
    若是从前要李凤鸾用一个词形容李承业，定是如沐春风。李承业比李凤鸾小一岁，得七分纯贵妃的美貌，三分皇帝的性情，无论何时李凤鸾见他，举止优雅的仿若谪仙一般。
    可眼下，眉目温柔的少年看向李凤鸾，却让人不自觉的害怕。
    “皇姐为何不进来？”
    那婢女起身的时候露出光洁的大腿，从李凤鸾面前走过也神色自然，全然没有难为情的样子。
    “你……豢养……”那二字李凤鸾终是说不出口，最后说了一句，“通房婢女。”
    李承业笑了，一抹如沐春风的笑如利刃袭向李凤鸾，“姐姐不喜欢吗？这可是弟弟精心为你准备的。”
    李凤鸾往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的反问道：“你说什么？”
    李承业上前两步，“臣弟垂涎姐姐久矣。笼中雀，只是想想……便让人欲罢不能。”
    “荒唐！”
    李凤鸾又退了两步，右手撑着一旁的石柱，微微颤抖。
    李承业紧跟着上前两步，“荒唐？父子聚麀、兄妹背德，这在皇家秘史中可不少见。”
    “你……你不会……”
    李承业真的有一个亲妹妹，想到李贤慧唯唯诺诺的性子，李凤鸾的心脏被紧紧揪着，不能呼吸。
    李承业伸出猩红的舌尖舔了舔了嘴唇，似是在回味，“本想用她代替你的，可惜啊，旁人当真难及姐姐万分之一。”
    “她未及笄，连葵水都未来，你怎……你怎下得了手！”
    李凤鸾心中升起不安的想法，李承业什么都未遮掩，这意味着他并非是图一时的激情，而是要永远将她囚禁在这里。而通天阁常年不来人，若是他有心看守，她插翅难逃。
    李承业再次上前两步，站在距离李凤鸾三步远的位置，“未熟的青瓜自是有其滋味，盛开的娇花也有她的滋味，可在臣弟心中，这世间最美味的……自然是皇姐你……这只金丝雀。”
    随着李承业的靠近，李凤鸾的腿像是千斤重，迈不开步子，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
    “皇姐实在是太美了。”李承业伸出修长的手指，托起李凤鸾的下巴，“眉如远山藏雾中，眼似秋水引叶落，朱唇皓齿惹人探，娇俏……”
    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划过白皙的颈项，李凤鸾浑身战栗，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李承业目光落在红色裙边的绣鞋上，他蹲下身子，单膝跪地，伸手握住李凤鸾的脚踝。
    “放开我！”
    不知是过敏引起的发热，还是屋中的香气，李凤鸾浑身无力，说话都是软声细语的使不上力气。
    李承业慢慢脱去绣花鞋，解开她小腿处的绑带，指尖贴着白皙的肌肤带下袜子。
    “娇俏玉足勾人魂。”
    本来月明星稀的夜空突然滴下雨水，正落在光洁无物的脚背上。
    李凤鸾无力的躺在石砖上，眼角的泪水欲落不落。她突觉脚背一凉，温热湿润之感转瞬即逝。
    李承业用舌尖带起那滴颤颤雨珠，顺着脚踝，他抬起头，正对上李凤鸾的视线。
    粉嫩的脸庞上挂着泪珠，红唇因为害怕微微颤抖，眼眸中是惊惧之色，仿若受惊的小鹿，无辜的让人……
    让人想要摧残。
    李承业叹着气，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意，“皇姐这副勾人不自知的模样，当真是……”
    李承业撑起身子，凑到李凤鸾耳边，低声一个字一个字说道：“天生的狐媚胚子。”
    温热的舌尖划过通红的耳尖，李凤鸾偏过头紧闭着眼，身子因为害怕止不住的颤抖。
    李承业的手指轻夹着小小的耳尖，抚过颈项，停在衣领的盘扣边，食指轻轻一挑便开了。
    雨越来越大，啪的一声打在李凤鸾的面上，沿着面颊落在颈后的石砖上。
    “李承业。”
    李承业停下手上的动作，抬眸看向李凤鸾，“嗯？”
    “求你，不要在这里。”
    带着哭腔的声音，还没雨滴落下的声音大。
    少年眸色深沉的望向李凤鸾，喉结滚动，应道：“好。”
    李承业伸手抚落李凤鸾面上的水珠，起身抱起她，向屋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