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因为她身边的丫鬟往清河药堂这里跑了三趟都没把芦荟胶拿回去，她才不会亲自登门做这种采买的活。
    清河药堂的老者一脸愁容。
    “这位夫人啊，不是老夫不给你，是真的已经卖空了，这芦荟胶太抢手了，才一到货就被抢空了，我这里就只有五瓶的货，一天之内全都卖没了呀。”
    那白姑娘也不知怎么的，这都半个月了，还没送货上门儿呢。
    他这边儿等的也是有点儿焦急了。
    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期盼过白姑娘赶紧上门儿。
    同样是一位身着锦衣的华贵妇人，笑意盈盈的望着药堂掌柜。
    “果然这皮肤就是得靠养啊，我这皮肤往日又干又糙，风吹不得，甚少出门，自从用了清河药堂这里的橄榄油之后，感觉皮肤很润滑，舒服着呢，只是下面的人说没货了，我这亲自到访了，掌柜的总该拿出点儿掏箱底儿的货吧？”
    药堂老者眯了眯眼，这位是……镇长夫人？
    “原来是镇长夫人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了。”
    “镇长夫人，不是这药堂不肯往外售货，老夫也是无奈啊，实在是没货可售啊。”
    “这一趟，夫人是白跑了，等货到了，老夫一定会亲自派人前去镇长府上知会一声。”
    镇长夫人掏出了一百文。
    “那我提前在这订上两瓶。”
    老者没办法，只能收了，提前入账。
    这样提前入账的事儿也不是没有，只有抢手的货才会这样提前被人定下。
    彼时，霁水县。
    春楼。
    “你们快看我这脸是不是也亮丽白嫩了很多？就是贴了这霁水药堂的面膜之后改善的，果然真的有改善的效果呀！”
    “我脸上的细纹也都没了，皮肤水嫩着呢，也是用了药堂的面膜改善的，这可真是个好东西。”
    柳絮眉飞色舞的摸着自己的脸，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胭脂仔细凑在她脸前一瞧，吃了一惊。
    “呀，真的是啊，柳妹妹，你这皮肤真的不一样啊，细纹真的没了啊，我也要买一份面膜回来贴一贴。”
    红蝶从旁轻笑。
    “那里不但有面膜，还有很多我之前都没瞧见过的护肤药膏，人家那里还不让你随便乱买呐，说是要根据你的皮肤，来给你推荐适合你的药品的。”
    “不过人家说了，这种面膜只要是补水面膜，男人女人都可以用。”
    “我还在那里买了一瓶手脂回来，也是男人女人都可以用，可以随便买的，只要有钱就行。”
    “虽然甚是好用，味道也甚是好闻，不过太贵了，一瓶手脂居然要我二十文。”
    胭脂一听都是好东西，急切的想要改善一下自己的皮肤。
    只要能保住容颜不枯，花钱那是正常的，花钱她也乐意呀。
    “柳妹妹，那咱们一块儿去药堂转悠转悠，我也要去买上几贴，咱们做的就是花容月貌的生意，人老珠黄了，可就没男人喜欢了啊。”
    “起开，不长眼的小贱蹄子。”
    花枝招展的胭脂一脚踢开了旁边擦着桌椅的沈蕙心，拉着柳絮结伴走了。
    沈蕙心痛呼一声，眼里委屈的蓄满了泪水跟恨意。
    都怪她哥，这一切都是她哥的错。
    如果她哥不赌博，她就不会被送进春楼里来。
    如果不被送进春楼里来，她就不会为保清白自毁容颜，沦落到在春楼里做婢，被这群下贱女人欺负。
    她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目光望着柳絮离开的背影，想到自毁容颜之后，柳絮跟她提及的事，沈蕙心咬了咬唇，暗暗下了决定。
    **
    是夜，沈蕙心轻手轻脚的推开了内室的门。
    “柳姑娘，你睡了吗？”
    柳絮侧着个身子，倚在榻上，慵慵懒懒，与白日里的风尘作态完全不同。
    “想清楚了？”
    沈蕙心咬着唇，轻声道。
    “柳姑娘，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只要我乖乖听你的话做事，你就能为我赎身？放我自由？”
    柳絮眼皮都没撩一下。
    “自是如此。”
    “可是明明你自己也是个……妓子，你让我如何信你？”
    柳絮一言未发，丢出来了一个荷包。
    沈蕙心愣了一下，打开看了一眼，五两银？
    沈蕙心倏然瞪大了眼！
    这么多银子？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银子。
    柳絮淡淡解释。
    “这是定金，事成之后，我会再给你五两，你便可以为自己赎身了。”
    沈蕙心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
    “好，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都听你的。”
    柳絮莞尔。
    “过些日子，县衙的大人过来，你把他给我哄好了，让他抬你入府。”
    “县衙的大人？”沈蕙心惊呼。
    “县衙的大人怎么可能会看得上我？”
    “况且……我现在这张脸，怎么会有男人喜欢？”沈蕙心目光黯然的摸上了自己脸庞的伤疤。
    柳絮轻描淡写一笑。
    “放心，你这张脸还有救，只要你还干干净净的，就凭你的姿色，定能让那老色鬼纳了你。”
    那老色鬼抬进府里的女子，全是处子之身。
    不然，她早该混进那老色鬼的府里了。
    为了拿到账本，只能挑个肯为她做事的清白女人混进府里。
    事成之后，灭口就是了。
    沈蕙心一时间六神无主，让她被县衙里的大老爷给抬进去，肯定不只是让她进去哄人开心的。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进去找账本，只要账本拿到手，你就自由了。”
    “我进了县衙大老爷的府上，我怎么可能还会自由？你是不是在骗我？”
    柳絮诓骗起人来，面不改色。
    “嗤，不妨告诉你，这县官贪得很，只要证据确凿，拿到了账本，他也该下牢狱了，届时，你可不就自由了？”
    沈蕙心犹犹豫豫的盯着柳絮。
    “你……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对付县衙大老爷？”
    柳絮不欲多言，不耐烦的抛出来一瓶袖珍药膏，丢给沈蕙心。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这瓶药膏，拿去涂抹在伤处，你脸上的伤疤很浅，并不深，月余的时间便可消下去，之后一切听我安排，你下去吧。”
    要不是为了紧急完成任务，她怎么可能舍得拿出主子赐给她的疗伤圣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