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流尚未回来，大女官倒是先拿了一套衣服过来，“小公子，这是绣锦局加急赶制的衣服。”
    离燕弄双手接过放着衣物的托盘，“谢谢。”
    大女官看了他好一会儿，“陛下和小公子怎么认识的？”
    离燕弄只说：“陛下带我来这的。”
    “你是灵修么？几岁了？修为几何？”
    少年故作戒备地看着女子，不回答她。
    凤长悦轻轻道，“臣不会伤害你，只是见你和一位小朋友有些像罢了。”
    很快，寝殿只剩下少年一人。
    ·
    夜晚，凤流回来时，穿着珍珠白香云纱衣的少年正坐在华榻上吃糕点。
    四周凤烛明明，摆件流光溢彩，金瓶插素花，少年一手伏在鎏金榻桌，一手在摆碟里挑选各色各式的精致糕点。
    凤流坐去他对面，捏起他左手的第四指将施过适紧术法的纳灵戒戴了进去，纳灵戒缩小了一圈适配在了他的手指。
    少年拿起一块桂花糕，递过对面，“大凤凰给你。”
    喜上眉梢的凤流握住他的手，“我就是漂亮的大凤凰？”
    又不理会对方的少年挑了一块红豆糕安静吃起来。
    凤流吃下桂花糕，怜爱地说，“燕弄乖乖，我们回你的寝殿看看吧？”
    “好。”离燕弄擦了手，起身。
    凤流把他圈进怀里，一步步走出寝殿，穿过正殿，推开雕花殿门。
    少年的寝殿里一片寂暗，神识视物之后，便是熟悉的汉白玉色。
    冕服男子双手推着少年的两肩，一同挪到镜台前，凤流拉出镜台左侧的第一层抽屉，释然道，“燕弄乖乖，这是你的生辰礼，已经有二百零五枚纳灵戒啦。”
    每一枚纳灵戒都盛满礼物，一年一枚。
    身高差距下，凤流看不见少年低垂视线，并未看抽屉一眼，离燕弄说，“谢谢大凤凰。”
    凤流揉他的脑袋，将他的绾发捣乱，“燕弄乖乖，明日我们去街上玩玩吧？”
    离燕弄点点头。
    凤流不由得揽腰抱起可爱的少年，重新回到金明寝殿，他将少年放上床榻，一边替对方脱鞋一边道，“燕弄该睡觉了。”
    离燕弄取下发夹收好，解了衣裳系带，凤流帮他把衣裳褪下来挂上屏风。
    少年上了床，凤流拆开发冠，正欲褪衣，一道音线干净的声音响起，“大凤凰，我帮你。”
    凤流眉眼含笑，闪去床沿，少年坐在床边伸手替他解衣。
    褪衣完毕，离燕弄揭开软被一角躺下来，凤流依然睡在外侧，他给少年掩了掩被子，挥手熄灭了烛火，殿里只剩一盏落地床灯燃着光亮，“燕弄乖乖好好睡觉哈。”
    少年道，“你也是。”
    两人一时尚未有睡意。
    凤流找话道，“燕弄乖乖什么修为啦？”
    “合体初期。”
    “燕弄是如今三界的第三十位合体境哦。”
    离燕弄侧过身看向对方，问道，“你还是大乘初期吗？”
    凤流捏了捏他的脸，“燕弄乖乖，修炼哪有这么快有进展的，爹爹突破大乘境花了五百年，已经是至高之人了。卡在合体后期的那几位千年还未有机缘得以突破。”
    少年紧抿唇线，半会后开口，“你好厉害。”
    被夸那人得意一笑，却言道，“燕弄比爹爹厉害，燕弄定然能入大乘境——”男子话语顿住几瞬，别开少年的碎发，“但爹爹只希望你开心，爹爹能保护燕弄的。”
    离燕弄转回里侧，缓缓地说，“我能保护自己。”
    “以燕弄的修为当然能保护自己，但爹爹会一直保护燕弄的。”
    凤流骄傲道，“本皇可是妖界第一人。”
    “呵呵。”
    “燕弄怎么了？”
    “你不是说你打得过连煦吗？”
    凤流顿时语塞。
    过了片刻，男子把少年捞入怀里，“燕弄乖乖，连煦多老啊，练剑次数比本皇吃的饭还多，爹爹打不过是正常的。”
    凤流看不到背对他的少年神色散漫而敷衍道，“确实正常。”
    离燕弄挣脱男子的禁锢，睡进更里侧一些，平躺而睡。
    男子暗自看少年睡觉，目光炽热。
    离燕弄倏然发火，“不许看我！”
    被凶的凤流委屈道，“燕弄乖乖，爹爹很久没好好看你了……”
    少年不理他，翻身背对着他睡了。
    凤流故意扯开了被子，身上没有被子盖的离燕弄还是不理他。
    烛火燃尽之时，凤流轻轻给睡着的离燕弄掩上软被，小心翼翼地将对方侧转过自己这边。
    少年主动靠近温暖的胸膛，凤流环住他单薄的脊背。
    发丝交缠，共枕而眠，男子怀里的少年满是依赖的姿态。
    凤流揽紧了少年安然入睡。
    许久之后，脑袋靠在男子颈部的离燕弄张开眼睫看了一会儿对方，继续压着对方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