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声音婉转轻柔，杏眼眯起看着高大的青年。
    “这些事情不是什么秘密，你们在书里应该也看到过了，咱们直接说点有用的，所有人欺负过她的人都死了，或者消失，或者痛苦的死去，但有那么一条漏网之鱼活了下来。”
    她忽然轻轻一笑，要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俏皮的朝沈不归眨了眨眼，“你猜那人是谁？”
    看她的反应，这个人一定是他们认识的。
    “凌翊？”张音濯在旁边迟疑的回答，“应该不是吧？他看着不像是对欺负别人感兴趣的那一挂的吧？”
    许仪看着他自己也不太敢确定的表情嗤笑一声：“小少爷才不屑于那种腌臜手段，而且他是两个月前才转校过来的，对于这所学校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应该一概不知吧。”
    倒是忘记这一茬了，张音濯耸了耸肩闭上嘴。
    “不过你说的倒是也有点关联，那个人也在1班，现在混的风生水起，在这所有学生里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她语气嘲讽，眼底满是冷意。
    “07？”听着她的描述，沈不归有些讶然。
    “不愧是考进一班的，脑子就是转的快呢~”许仪笑着拍了拍手，她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最开始的温柔模样，笑容满是恨意。
    “他就是当年侵犯了宋玉学姐，导致学姐失踪的罪魁祸首。”
    那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好像依然在眼前，懦弱的少女眼睁睁的看着暴行的发生却没有挺身而出的勇气，只敢在一切都结束后默默地为地上绝望麻木的另一个少女盖上一件衣服。
    她双目有些赤红，看着眼前唯一的变数，哑着声音引诱：“如果你们想要离开学校的话，唯一要做的就是杀死07，不知道为什么宋玉学姐最后漏掉了他，但是我猜她可能是缺了一个挥刀人，只要你们出手，杀死他，这所学校的诅咒就会消失。”
    沈不归并没有被她疯狂的话语诱导，系统给他们的任务并不是杀死霸凌唐宋玉的人，而是让他们找到第一位异化者杀死。
    如果说最开始他对许仪的疑心只有50%，那现在绝对有75%了，如果把她带入到唐宋玉的视角里看，诱导别人杀死霸凌自己的人则是非常合理的。
    “你好像很讨厌他。”沈不归不答反问。
    许仪意识到了自己反应可能有点过激，微微喘着粗气平息了下来，她唇角挂着冷笑，“这个学校里面没有学生不讨厌他，唐宋玉没有将他带走，老师们从来都对他客客气气，他本人又是一班的，就算排在07，也没人敢拿他怎么样。”
    “在小少爷没来之前，他就是这个学校的土皇帝，目无法纪，为所欲为。”
    “后来小少爷来了，他无视老师们的警告妄图欺负小少爷，后来他带过去的所有人都被打死了，学校给老师们收拾场地，收拾了整整一天一夜，他当时找到的时候被吓尿了，哈哈，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少爷留下了他，他原本也该去死的。”
    在讲到这些的时候，她看上去有些快意，幸灾乐祸的表情根本不加掩饰。
    “那你为什么那么讨厌他？我知道所有人都不是很待见他，但你为什么？”周围的路灯又一次渐渐暗淡下去，张音濯对她复杂的回忆并不感兴趣，直接问了他最关心的事情。
    “......”笑意收敛，许仪表情转冷，看着沈不归轻声回答，“你还记得那个被你切掉两根手指头的男生吗？”
    沈不归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记得。”
    “很抱歉对你朋友造成的伤害，那件事情他也不想那么做的，他是我的哥哥，那天被迫做那种事情也只是为了活下来。”
    许仪看向沈不归的眼神里面有着一丝怨怼，但更多的是无奈，“他的手指找校医做过了手术之后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我觉得这件事情咱们也算两清了。”
    “那天他去找你的朋友是07要求的，所有人都知道跟你们这一群转学生打交道会出问题，是我哥哥揽下来了这个。”
    灯光彻底灭掉，白符从沈不归的袖口窜出，积极的为他们打光。
    柔和的月光打在女生漂亮的侧脸，她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底的神色，声音轻缓，“他原本也不想这么做的，他也是为了我，长得太漂亮的女生招来最多的不是便利，是麻烦。”
    “07是个很坏的人，明明大家都是学生，但他更像是一个变态，折磨人的方法有很多，层出不穷的用在我们身上，像我这种长得漂亮的女生自然更受他的青睐。”
    她在说到这里的时候，睫毛轻轻颤抖，环抱着肩膀的双手骨节发白，她的声音有些嘲讽，也有些苦涩，“我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宋玉学姐给我的惩罚，我没有为她挺身而出，后来我看到的那些事情，原原本本的发生到了我的身上，我才明白学姐为什么会那么绝望。”
    她抬起眸子，眼神平静无波像一潭死水：“那天晚上他把我带到他们的宿舍里，我忘了有多少个人，总之没人为我站出来，我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甚至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离开那里，有好多次我都觉得我可能要死了。”
    “那你们还要替他卖命？这跟你哥套我脖子有什么关系？”张音濯更加费解了，他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如果是自己的妹妹遇到这种事情，他估计会跟对方拼命。
    “哈。”许仪短促的笑了一声，她眸色赤红，“我们总是要活命的呀，因为不想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我们不得不去寻找一个庇护啊。”
    她字字泣血，迎着柔和的月色，表情却狰狞的好似恶鬼：“我没有宋玉学姐那么孤傲，我不敢死，我想跟我哥哥一起活着，我们不得不去讨好他，你难道以为我们就想吗？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我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强*奸*犯*低头？”
    “他用刀子在我身上刻侮辱性的字，他强迫我哥哥在旁边看我受辱，他逼我做尽了一切没尊严的事情，我想杀了他，有错吗？”
    不堪回首的记忆疯狂涌出，许仪说到最后几乎是在嘶吼，脖颈上的青筋凸起，眼泪绝望的倾泻而出，温柔俏丽的面容也被她癫狂的表情毁了个干净。
    她咬牙逼着自己平静下来，只是声音依旧带着滔天的恨意和哀求，少女眼神哀恸的看着沈不归，轻声祈求：
    “你相信我。”
    “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们了。”
    “只要杀死07，诅咒就会解除，所有人都能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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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室中氤氲着雾气，沈不归刚洗完澡，水珠顺着他紧实的肌肉滑落到劲瘦腰身随后滴到他下身围着的浴巾里，留下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镜子被蒸气模糊，他随手擦了两把，看着镜中上身满是伤痕，神色漠然的青年，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浴室门被拉开，张音濯早就已经洗漱完毕，头发半干的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听见动静之后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坐直身体，“洗完了？”
    “嗯。”沈不归穿着一身黑色的t恤，衣服是在凌翊的衣柜中拿的，尺寸对他而言有些小，他身上的肌肉形状被撑的性感且鲜明。
    “怎么样，你觉得是她吗？”张音濯在这儿等着这半天可不是为了欣赏他身材的，看着他在自己旁边落座后，立马凑了上去问。
    “不知道。”沈不归坐在沙发上拿出了棕色的笔记本翻看，上面记载的东西跟他们了解的信息大差不差，没有什么额外的有用的东西。
    他重新将书本收回系统空间，靠在沙发上往后一仰，声音因为疲惫而有些沙哑，“宁可错杀不能放过，从笔记本最后一页的信息上来看，唐宋玉早就不知道自己曾经是‘唐宋玉’了，她对07的恨意也有可能是继承。”
    其实要靠这个定罪的话有些勉强，但是整个高三那么多人，他们没有时间一个个排查了，只能找最可疑的人选，然后全部杀死，做排除法。
    反正他们杀死那些人之后是为了逃离副本，也不怕这个副本里面死去的冤魂变成boSS了。
    线索都太混乱，沈不归的智力值自从上次发现跌下来之后就再也没有上升过了，他之前轻易能思考出来的东西现在变得很费劲，二十点智力值，隔着的却如同天堑。
    他现在已经存了点儿破罐破摔的心思了。
    “凌翊，936，到时候都引过去，把他们都杀死，总有那么一个是正确的。”沈不归的脑子有些滞涩，他索性不想了，用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还在滴水的头发，站了起身。
    “走吧，睡觉，应付完明天最后一天，后天我们上后山，结束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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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了第三次考试之后，学校里混乱的氛围越来越明显了，沈不归在去班里的途中，看到了很多个畸形的学生，他们有男有女身体连在一块神色呆滞，大多数聚集在一班，二班和三班。
    他昨天就察觉到了，郝龙不见了，就是第一个出现的连体人，他前几天在图书馆中还不知道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但猜也猜得到，他大概率是被“献祭”了。
    这次出现的人更多，07等人的校园霸凌行为也越来越猖獗，因为有了凌翊的撑腰，即使每次看到他和张音濯表情都不是太好，却也没有再朝他们出手过。
    但20班则恰恰相反，他们处于这个学校中最末等的存在，任何人都能踩他们一脚......
    五楼的天台一般都是堆放废弃的课桌椅的，鲜少有人踏足，但是这里同样也是一众差生们闻风丧胆的地方，每次阳台腐锈的大门被推开，就意味着这里即将发生一场残忍的酷刑。
    几个老玩家鼻青脸肿的趴在地上，眼神涣散，他们的衣服上沾满了泥污，一群人将他们围在中间，对他们拳打脚踢，施暴者们看着他们的鼻涕和泪水不受控的滑落，都嬉笑出声。
    “哎哎，别打死了，还有重头戏没上呢。”坐在课桌上看戏的一个少年提醒道，他一下下的按着手中的打火机，眼神饶有兴味的看着他们。
    因为不能反抗，所以玩家们连愤怒的表情都不敢显露出来，生怕会遭到更狠的毒打。
    “好了好了，随便挑一个吧。”少年看着他们下手没轻没重的样子，跳下了桌子，捏住打火机。
    那些围着玩家们的施暴者恋恋不舍的停了手，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会看到更有意思的事情，他们在一众灰头土脸的玩家中拎出来了一个男人，拖死狗一样的将人拽到少年脚边。
    一个男生按住了他，将他摆成趴在地上的姿势，头侧着。
    少年脸上满是恶意，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小巧的东西。
    在看到的东西的一瞬间，地上的男人忽然睁大了双眼，凄厉的开始求饶。
    其他的玩家蹲在原地，瑟瑟发抖的祈祷着下一个不要是自己，有几个胆子小的已经开始发出小声的呜咽了。
    “啪。”打火机被按下，少年眯着眼睛享受的听着地上人的哀嚎，男生用力的拽开玩家的耳朵，看着火苗点燃了少年手中的炮仗。
    火药味弥漫在空气中间，少年快速的将引燃的鞭炮丢进男人的耳朵孔中。
    立刻，所有站着的少男少女嬉闹着跑开，眼睛却一眨不眨的好奇盯着地上绝望的男人。
    “砰！”鞭炮炸响，伴随着男人凄厉的惨叫，大家都看到他的脑袋忽然一颤，随即从耳朵中冒出缕缕白烟，男人的七窍渗出了鲜血。
    他的声音满是恐惧和痛苦，一阵阵高亢的惨叫着，鼻涕和着血泪滴在地上，染红了他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