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只是随口一问。”
    孤夜看穿了卓羽纤的心思，拿起刚刚放下的册子，再次展开阅读，“鸣剑山庄是你的家。你想离开便离开，想回来便回来，不需要我的允许。”
    卓羽纤愣在原地，反复琢磨着孤夜所说，却始终猜不透这句话的言下之意。
    她当然猜不透，因为这句话并没有“言下之意”，这是孤夜的心里话。
    他现在可没有空理会卓家的这对父女，也没有心思杀了鸣剑山庄所有人。
    神器的容器在手，五灵珠又只缺少两颗。
    他只想尽快将女娲石之力夺来，并将蜀山派彻底铲除！
    “卓小姐，好久不见啊！”
    这时候，萧莹儿走进了书房，向卓羽纤打了一声招呼。
    她与孤夜几乎形影不离，所以孤夜见过卓羽纤几次，她便也见过几次。
    最近因为五灵珠一事，孤夜的状态不是很好。
    她便每日陪同孤夜处理鸣剑山庄的事务，帮他纠正因疏忽犯下的错误。
    见萧莹儿到来，孤夜赶紧轻咳了一声，提高了音量，“卓小姐想去哪儿便去哪儿吧！我还要处理事务，你就先回去吧！”
    卓羽纤这才反应过来，趁着孤夜还未改变主意，带着青容离开了书房。
    “她来找你做什么？”
    萧莹儿来到孤夜身旁，依靠在座椅的把手上，俯身看向孤夜手中的册子，轻声问道。
    “没什么！”孤夜有些紧张，害怕萧莹儿会生气，“她说想去看望卓千仇，来征求我的同意。”
    “哟！你不过是一个副庄主，她一个大小姐怎么还征求起你的同意了？”
    萧莹儿没有看孤夜，否则她将会看到孤夜一副惊慌失措的面庞。
    “对啊！我也是这么和她说的！”
    此言之后，萧莹儿便没有再说话。
    沉默笼罩着二人许久，萧莹儿很淡定，但孤夜却越来越紧张，额头上已经浮现出些许汗珠。
    “你应该没有生气吧？”
    孤夜恐怕永远都不会想到，自己居然会用如此卑微的语气，去和另一个人说话。
    或许，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卑微。
    萧莹儿皱着眉头看了过来，“没有啊！因何事生气？”她突然靠近了孤夜，用手提起了孤夜的衣领，“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这句话问出来，她便自己给出了答案。
    隐瞒魔尊的身份，想要夺取三神器之力，谋划破坏蜀山护山大阵，企图毁灭蜀山派。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孤夜对不起她的事情。
    不过，她不怪孤夜。
    她知道孤夜所做这些只是为了族人。
    她知道孤夜不是她的敌人，只是双方的立场不同罢了。
    神魔大战之时，魔族也有数万名士兵死在仙派的手中。
    若真要论起来，仙派也对不起孤夜。
    她作为仙派的一员，作为昆仑派的长老，同样也对孤夜、对魔族有所亏欠。
    孤夜犹豫了。
    他所想到的也是自己隐瞒萧莹儿所做的种种。
    他也不想欺瞒萧莹儿，可是他和她立场不同，他不想她为难，更不想与她为敌。
    所以，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会将自己的身份告诉萧莹儿的。
    他会想方设法隐瞒此事，直到最终决战的开始。
    “没有！当然没有！”
    他摇了摇头，指了指手中的册子，示意自己要认真处理事务。
    萧莹儿轻轻一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孤夜和萧莹儿又在书房中待了一天，连用餐都没有离开过。
    走出书房已是深夜，萧莹儿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打了一个哈欠，“这鸣剑山庄的事务比蕴玉峰的都多！麻烦死了！”
    孤夜将书房门关上，来到了萧莹儿身后，“蕴玉峰又不用处理昆仑派的事务，自然没有那么多事情。”
    萧莹儿转身指着孤夜，噘了噘嘴，“你是说我可有可无呗！”
    “不敢不敢！”孤夜赶紧摆摆手，但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
    “好啊！你就是这个意思！”
    萧莹儿作势抬起手，便要捶打孤夜。
    就在这个时候，灵力在他们身旁浮现，古墨的身影赫然出现。
    见古墨到来，萧莹儿赶紧站得笔直，故作正经。
    孤夜给古墨使了一个眼色，便靠近萧莹儿，轻抚着她的脸颊，“忙了一天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怎么？你们俩最近鬼鬼祟祟的，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萧莹儿明知故问。
    “没有。”孤夜摇了摇头，“都是鸿福当铺和探海楼的事情，也都是一些琐事，你肯定不爱听！”
    “好吧！”萧莹儿轻轻抱了一下孤夜，“我回房睡觉了，你们别聊太晚！”
    说完之后，她便跑开了。
    古墨随后将右手放在了孤夜的肩膀上，带着他回到了古府之中。
    “找到土灵珠了？”
    一回到古墨的房间，孤夜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是的！”古墨立刻回道，“只不过土灵珠周围有一道强大的土系阵法，我无法破除。”
    古墨的灵力属火，火生土，即便他是仙圣境界，也很难破除土系阵法。
    “既然是土系阵法，用风灵珠定可破！”
    风克土。
    即使不知道阵法的原理，用强大的风系灵力攻击土系阵法，亦可破阵。
    只是，孤夜将三颗灵珠放在他鸣剑山庄房间的暗格中，他必须返回鸣剑山庄一趟。
    然而一回到鸣剑山庄，萧莹儿便在他的房门外堵住了他们。
    “你们去哪儿了？”
    萧莹儿再次明知故问。
    孤夜想要撒个谎欺骗萧莹儿，但思虑之后，并没有这么做。
    如今萧莹儿已经在此，就不可能放他离开。
    接下来他不管要去哪里，她恐怕都会跟随。
    与其要说许多谎话来阻止萧莹儿跟随，不如就实话实说。
    毕竟土灵珠是一个十分难寻的灵器。
    自己想要得到它，也在情理之中。
    于是，他便将古墨发现土灵珠一事告诉了萧莹儿。
    不出他的所料，萧莹儿听后坚持要与他同往。
    古墨只好将具体位置告诉了萧莹儿，让萧莹儿带着孤夜去取土灵珠。
    羊尚山的深处，一个洞穴隐蔽在郁郁葱葱的树林之中。
    萧莹儿带着孤夜传送到洞口，探查了周围并无危险之后，带着孤夜走了进去。
    当洞口微弱地光亮消失在身后时，他们的周围就变成了漆黑一片。
    萧莹儿抬起右手，用灵力照亮了周围。
    这是一条通道，直通山腹之中。
    随着他们的不断前进，一道微弱的黄色从在前方浮现，似乎是土系灵力的光芒。
    然而就在这时，白色的雾气不知从何处涌入通道，不仅将视线全部阻断，还分隔了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