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莹儿一愣，想了想，随即摇了摇脑袋：“为什么非要选一个？明明可以谁都不牺牲！”
    “萧莹儿！”
    孤夜大喝了一声。
    他慢慢平复了自己有些激动的心情，半晌之后，轻声说道：“牺牲已经出现了，魔界和人界只能敌对。”
    萧莹儿不明白，为何明明可以和平地解决问题，孤夜却坚持要用武力来解决。
    因为她不明白孤夜肩负的是整个魔族的希望。
    魔族百姓的每一个愿望都会汇聚在孤夜的身上，他无法令他们失望，也不能令他们失望。
    他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即便对方是萧莹儿。
    他要让人、妖、神三族为五百年前所做之事付出代价！
    他要让六界生灵都知道，魔族不会任人欺辱！
    “放我出去。”
    孤夜松开了按住萧莹儿的手，冷冷地说道。
    萧莹儿低下头，轻咬着嘴唇，十分纠结。
    她明白，倘若现在放走了孤夜，便再也没有机会说服他了。
    可她也明白，若强行留孤夜在此，自己恐怕也将会失去他。
    思虑之后，她做出了一个决定。
    既然孤夜不愿意听她的，那便用另一种方式来改变未来！
    “孤夜，我是一个容器。”
    孤夜愣了愣，不明白萧莹儿是什么意思。
    在与萧莹儿重逢之时，他就用魔匙试探过萧莹儿。
    他很确定，萧莹儿并非魔匙的宿主，更别谈是神器之力的容器了。
    看到孤夜有些疑惑，萧莹儿将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了孤夜。
    孤夜此刻才知道，原来在取得土灵珠时，自己竟险些伤了萧莹儿的性命。
    他的目光变得柔和，伸出右手想要触碰萧莹儿的脸颊，却又有些犹豫，让手掌停在了那里。
    萧莹儿毫不犹豫地握住了他的右手，微微一笑：“没事的，我也算是因祸得福。如此一来，我不就可以帮到你了吗？”
    孤夜抽出右手，转过身去。
    即便萧莹儿是一个绝佳的容器，他也不能让她帮助魔族。
    萧莹儿不会真的背叛仙派和人族。
    可若她帮助了魔族，在仙派和人族眼中，她就是叛徒。
    孤夜认为，萧莹儿无法承受这样的指控。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接受这个提议。
    萧莹儿走到孤夜身前，再次拉起了他的手。
    她抬头看向孤夜，诚恳地说：“仙派、人族、苍生和你，我无法从中选一个。因为无论是哪一个，对我来说都很重要。可是，我可以牺牲我自己！我不怕成为叛徒！只要能够达成我所愿的未来，我宁愿遗臭万年！”
    “可是，我不愿。”
    孤夜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很轻，充满了爱意、温柔和伤感。
    “孤夜，”萧莹儿轻唤了一声，靠近了孤夜，“从很久很久以前，我的心便只属于你。哪怕在知晓了你的身份之后，它也不曾变过。我不想与你为敌，我愿意帮助魔族。我只求两界不要再爆发战争，以免生灵涂炭。”
    孤夜低下了头，开始认真思考萧莹儿所说之事。
    战争必定会有所伤亡，他也不愿魔族的将士们再次牺牲。
    可他更不会将希望寄托在仙派的良心发现之上。
    主动权必须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他之所以会考虑更改自己的计划，完全是因为萧莹儿。
    既然萧莹儿愿意为了他作出如此牺牲，他也必须为萧莹儿做些什么，来回报这份真情。
    片刻之后，孤夜抬起了头：“我答应你，只要仙派不向魔族开战，我绝不会主动挑起战争。”
    这是他能够做出的唯一承诺。
    萧莹儿欣慰地点了点头：“这样便够了。”
    “放我出去吧，我不能留在这里。”
    “好。”
    于是，萧莹儿催动灵力，带着孤夜，离开了山河图幻境。
    山河图之外是蕴玉峰的凝丹阁。
    当孤夜和萧莹儿出现在凝丹阁内时，姬凝正坐在此处。
    看到姬凝，孤夜犹豫了一下，还是礼貌地向对方行了一个礼。
    毕竟是萧莹儿的师父，若充满敌意，只会让萧莹儿为难。
    “这次，倒是有些礼貌。”姬凝点了点头，“考虑好了？答应莹儿的提议了吗？”
    孤夜正准备否定，却被萧莹儿拦住了。
    “师父，他还需要考虑考虑。”
    听到萧莹儿并没有对姬凝说出实情，孤夜感到一丝担忧。
    看来姬凝即便疼爱萧莹儿，也不会任由她肆意妄为。
    恐怕，这昆仑派来得容易，想要离开却并非易事！
    “考虑？”姬凝轻笑一声，转过头去，“那就再回山河图中，考虑清楚了再出来！”
    “师父！”萧莹儿走到姬凝身边，拉起对方的手，“他有要事要离开。您放心，他答应过我，不会攻击仙派的！”
    虽然孤夜答应萧莹儿的并非此事，但他没有戳穿。
    他明白，萧莹儿是在帮助自己脱身。
    “离开？”姬凝的脸色一下变了，甩开萧莹儿的手，看向孤夜，“实话告诉你，看在莹儿的份上，我不杀你，但也不会放任你在人界肆意妄为！你若愿意，便在这蕴玉峰上陪伴莹儿，永生永世！你若不愿意，我便将你永囚山河图之中！”
    孤夜眉头微皱，果然这个老东西从一开始就想将他囚禁起来。
    听到姬凝所说，萧莹儿急了。
    她也不知道姬凝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的。
    她担心孤夜会误会自己，赶紧向孤夜使了个眼色，示意自己并不知情。
    “师父！”萧莹儿拦在孤夜身前，一脸不悦地看着姬凝，“你先前不是答应过我吗？！怎么出尔反尔呢？！”
    “他若留在此处，我答应你的事情依然作数。”
    姬凝理直气壮，蔑视地看了一眼孤夜，“倘若他敢踏出凝丹阁一步，便意味着他不愿听从你的建议！到时候，可就怪不得为师对他出手了！”
    “就凭你！”
    孤夜不再对姬凝心平气和。
    既然对方已经毫不客气地展现了敌意，他又何必惺惺作态。
    面对昆仑七星，他或许没有胜算。
    但凭借着魔气，想要逃离昆仑派并非难事。
    事已至此，魔族于人界的活动已经无法再隐藏下去。
    既然如此，那便开战吧！
    孤夜右手一握，趁着萧莹儿不备，将其甩出了凝丹阁。
    魔气对人界生灵的伤害很大，他不想误伤了萧莹儿。
    随即，他双手抬起，魔气便从他的身体中，源源不断地喷涌而出，片刻就充盈了整个凝丹阁。
    魔气冲天，令所有昆仑派之人都注意到了此处。
    伴随着一声巨响，他就冲破了凝丹阁的屋顶，悬浮在蕴玉峰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