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破……”徐楠满脸都是震惊，看向孙破，孙破的眼眸中，猩红的血丝夹杂着一种悲伤。
    齐翳给了个眼神示意，几个六扇门的捕快立刻上前，路一生等人想出手阻拦，孙破却是示意不要他们插手这事儿。
    “你疯了吗？”路一生不明白孙破在想什么。
    赵错等人也是满脸震撼地看着孙破，所有人都在等孙破一个解释。
    “敢问这位齐捕快，可有什么证据？”林则空保持冷静，询问齐翳。
    “证据啊……”齐翳笑了笑。“这位孙上吏不说，看样子是要我解释了。
    昨夜，这位孙上吏，可是偷偷带着剑出了巡撰府，去了升龙街。而目前可以判断的是，昨夜升龙街上，死了个人，那人啊，叫……”
    “杨善。”
    齐翳说出“杨善”二字的时候，徐楠等人的脑壳直接炸裂。
    “怎么可能，他不是昨夜一直在巡撰府的吗……”徐楠不相信，保持着仅有的冷静，走向孙破，她想听听孙破的说法。
    “他说的……是真的吗？”
    这一次，孙破与徐楠对视。
    孙破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那一刻，徐楠想不明白……
    “不……不对……”徐楠为孙破辩解。“他和刘纹这帮人根本就没有来往，杀了他们，图什么呢？”
    “这就不归我管了，要问这位孙上吏了。”齐翳再一次看向孙破。
    孙破仍旧是沉默。
    路一生给了孙破一拳。
    “他奶奶的……为什么！”路一生又给了孙破一拳。他也不敢相信，自己多年的好友突然之间就成为了杀人凶手。
    赵错这时候拉住孙破的衣袖：“天输，你若是有什么隐情，可以说出来的……”
    齐翳倒是等得起，就和那些捕快站在一侧静静等着闹剧的结束。
    孙破只是淡淡回答着：“不必了……齐捕快说的，都是真的。”
    孙破确实回到寰都的时间要早于徐楠，只是回巡撰府复命的稍晚些，而孙破回来那日，刘纹身死……时间上说得过去。
    齐翳于是示意手下抓住孙破，将孙破带走。
    “奉命行事，还望各位见谅。”齐翳告辞离开。
    “六扇门连巡撰府也监视在内吗？”徐楠紧握着拳头，强忍着怒火，冷冷看向齐翳。
    齐翳：“确实……”
    徐楠：“告诉你们的眼线，若是过了今天还不撤离，我一定拔了他们的舌头……”
    齐翳：“那我一定将徐上吏的话如实转达。”
    这一次，徐楠没有冲动就已经是万幸的了。搁着徐楠的臭脾气，甚至极有可能为了孙破和六扇门的捕快们动手。
    这一次她理智战胜了自己的冲动。
    “不曾想……居然闹了这出。”马骁在得知六扇门带头之人是齐翳的时候，就在心中思忖到这事儿太后也在搅和。
    按理说，杀了八都统的人应该由他来定夺的，但是太后既然在搅局，自己应该卖这个人情。
    “那……我们也告辞了……”赵错也带着巡撰府的人离开了。
    回巡撰府的路上，大家都沉默不语，这事儿确实闹成了乌龙，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孙破会做这些，会杀了杨善……
    “孙天输这个王八蛋……”路一生终于是忍不住骂出来了。
    “他那疾恶如仇的性子，说不定……他是看不惯这群纨绔祸害别人的性命……”林则空叹气。
    “不，还是不对……”徐楠仍旧说服不了自己，策马前去升龙街。
    她不相信孙破会干这事儿。
    一定是有什么隐情的……
    升龙街虽然出了命案，但是杨善的尸首是在自己府邸门前被发现的，所以升龙街并没有被严加管控。
    徐楠走在这大街上，在设身处地地假设，数个时辰前的孙破，到底在这条街上做什么。
    他真的是凶手吗？
    如果不是，他为什么会承认这罪名？
    他会不会是被别人误导了呢？
    徐楠四处观察，希望能在升龙街上寻找到那么些有用的线索。可是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她根本就没有找到任何可以为孙破翻案的可能……徐楠开始着急了，一种悲伤难以抑制地流露出来。
    那可是她七年之久的搭档啊，他们一起度过了多少日子，一同破了多少案子。
    此时若银从空中飞来，徐楠抬头看向若银，发现若银的腿上，绑着一封信。
    徐楠疑惑地拆开信件——这是……孙破写给自己的信。
    上面简简单单写了几个大字——下一个死的，是曹弘。
    徐楠震惊不已。
    “这是，昨天夜里天输绑在你腿上的吗？”徐楠问到，若银这鸟是有些灵性的，听明白了徐楠的意思，轻轻点了点头。
    “这是……转机吗……”徐楠看着这几个字，脑海里面开始进行思索。
    若是又有人被割首而死，事情会演化到什么地步呢？
    可能孙破会被释放？
    也可能孙破会被指控还有同伙？
    后者的可能性居多吧。
    但是孙破提前在若银腿上准备这封纸条，应该已经说明了他知道自己会面临这种困局；
    或许，昨夜他出巡撰府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六扇门的眼线，他是故意被发现的。
    应该……是在掩护什么人……
    会是谁呢……
    现在她能做的，更多是把方向瞄准孙破说透露的曹弘身上。
    曹弘……
    这也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靠着恩荫讨了个官职，整日里游手好闲的，私下里也总是四处巴结。
    徐楠回到巡撰府，这时候小昭上前喊了她一声。
    “嗯？”徐楠稍有疑惑。
    “秋大人回来了。”小昭回答。“秋大人要求见你。”
    “见我？”徐楠将纸条收入袖中，若银翱翔飞过。
    徐楠小碎步走起，很快就到了巡撰府内湖的小亭上。
    秋雁正站在亭子里，望着湖面发呆。
    “巡撰府上吏徐楠，见过主吏大人。”
    秋雁转身，她本人倒是一个相貌出众的女子，眉目清秀，一双眼瞳水灵灵的，看什么都含情脉脉的。
    “天输的事儿，我有听说。”秋雁伸手拉住徐楠。
    “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了……你难过，我们心里也不好受……接下来的日子还要过下去……”
    “不……”徐楠从袖中掏出纸条。“一切，或许还有什么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