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离开，顾珩沉声道：“爷爷，您有话就说吧。”
    顾震江颤抖的右手摸到枕头下，似乎想要拽出什么东西。
    顾珩帮忙，伸手拿出了一个小的透明塑封袋，里面是一张纸和一个小型u盘。
    将纸拿出展开，上面画的就是顾珩以前“不经意”在保险箱里看到的龙首图案。
    “这是？”
    顾震江唇瓣翕动。
    顾珩再一次伏在他耳边。
    “耀泽，和倩宁的车祸，是，毒龙会做的…顾菀生父，霍燃，是龙公子…”
    顾珩敛眸，“您的意思，我父母的死，和顾菀生父有关？”
    许是刚才几针吊住顾震江的精神，现在他的面色开始红润起来。
    “当初把顾菀带回顾家，原以为，她是耀泽的私生女…后来调查下来，才发现，她是耀泽朋友的遗孤。想着你们情投意合，结婚就结婚了，可前不久，当我知道你父母的死，很可能就是霍燃动的手，我…我就一病不起了…”
    “阿珩，u盘里，是所有我调查到的情况，至于，真相到底是怎样的，就需要你来继续查了。”
    “阿珩，答应我，还你父母一个公道…”
    顾珩心口堵得慌，“爷爷，您想让我端了毒龙会，还是让我杀了霍燃？”
    顾震江摇头，“如果真的确定，你父母是霍燃害死的，我要你离开顾菀！”
    “……”
    顾震江突然紧抓顾珩的手，“答应爷爷！”
    顾珩沉默不语。
    爷孙俩对视很久。
    终究是回光返照，耗尽了顾震江所有的精元。
    他松开手，凝视天花板的眼睛不聚焦，微张着嘴，开始有进气没出气。
    弥留之际，顾珩将所有人叫了进来做最后告别。
    哭也哭了，跪也跪了，可顾震江就是拖着一口气咽不下。
    最后，还是顾珩贴着他耳朵说了句“我答应你”之后，顾震江才安心离去。
    ……
    今夜的顾公馆，所有晚辈在祠堂内轮流守灵。
    顾珩心情不好，甚少说话，顾菀就亲自到厨房里给他熬汤喝。
    期间，顾琮来过，顾衍也来过，她就顺手给他们两兄弟一人盛了一碗。
    他们离开后，顾菀又加了点儿料。
    这时，丁满来了，上前直接让顾菀给全顾公馆的人做汤喝。
    顾菀斜睨她一眼，手里的勺子在慢慢搅动，“你要是想喝汤，我可以给你一碗。”
    丁满气势汹汹，“我让你给所有人熬汤，换大锅！”
    顾菀不为所动，“你是以什么身份命令我？爷爷的私生女，连族谱都没入的那种？”
    “哼，那也比你好得多，最起码我是顾家人，而你呢，一个孤女，没准儿还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顾菀的侧脸恬静而美好，丁满越看越生气。
    她手上垫了了块儿抹布，趁顾菀不注意的时候推翻了砂锅。
    顾菀向后一躲，滚烫的汤水瞬间洒了一地。
    幸好她反应得快，身上一点儿没沾到，就是打石膏的右脚反应慢点儿，被湿透了。
    只可惜了这么好的汤！她炖了两个小时的汤！
    看着一地狼藉，顾菀捏紧拳头，“丁满！在自己父亲去世这天还作呢？我劝你还是再做个dNA检测一下是不是顾家的种吧！”
    “我姓顾，姓顾！你再说，我就撕烂你的嘴！”
    丁满歇斯底里，可顾菀对她发疯的样子免疫了，推开她一瘸一拐去拿拖布收拾厨房。
    “姓顾，就去给你爸守灵，别在这儿跟我鬼叫！”
    丁满：“你是不是以为阿珩能给你撑腰？”
    顾菀嗤笑，“给你撑腰行了吧！你没事就出去吧，晃得我头晕。”
    丁满一脚踩在拖布上，顾菀抬眸看她，“你到底想干什么？”
    丁满眯起眼睛，“我想看你痛哭流涕！”
    顾菀皱眉打量她，“你有病吗？”
    丁满唇角微翘，“我听见爸爸生前跟我妈说，是你的生父害死了阿珩的父母。呵呵，你想不想哭？”